“不是，姑娘如此斷言，是否太過武斷？可否告知畢某其中緣由？”
“既然如畢大人說得那般危險，一般人都會選擇不去趟這趟渾水吧。”
畢閒臉色有些難看。
“畢某原以為姑娘是更有膽識的人。”
喲呵，激將法。
“畢大人如此盛讚，誠惶誠恐。只是，夜雪不過區區風塵女子，非是那紅塵之中來去自如的俠客，苟活於世已然倍感艱辛，委實經不起許多波折。”
寒夜洐十分熟練地施了一禮。
畢閒的臉色更難看了。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撲哧~”
二人轉頭望去，原來是青蓮。
“夜雪啊夜雪，一般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深思熟慮以後艱難地下決心表示同意麼？你這樣讓畢捕首如何下得來臺啊哈哈哈~”
畢閒一臉無奈地看著拼命忍住笑然而還是沒忍住的混賬青蓮，心說老子這邊都難堪成這樣了你小子還來這幸災樂禍。
“老畢……畢捕首你也是太耿直，把情況說得這麼嚴重，生怕唬不住人一樣。太言過其實啦。”
“非也，這暗劍門神出鬼沒，又似與朝中人士有絲絲聯絡，畢某不過是從最壞的情況下考量罷了。而且，畢某並不希望夜雪姑娘在不知道其中危險的情況下貿然加入。一方面這對夜雪姑娘實在不公，另一方面，若是沒有做好相應的覺悟，到時也只會拖後腿罷了。”
寒夜洐注意到畢閒的神色一瞬間黯淡了一下。
“就是這樣了。”青蓮抄著手轉過身來看著寒夜洐。
“畢捕首就是這麼正直的一個人，這件事雖然如他所說，可能有些危險，不過至少不用擔心他有什麼事情會瞞著你。”
當然，很多時候他也並不需要瞞著什麼。畢竟，他很擅長說服別人……
青蓮想了想，覺得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也沒什麼必要說出來。
其實寒夜洐說不想繼續聽下去，也並不是真的就不想聽。
他在等。
據他目前所知，這個看似平靜實則險象環生的世界裡是沒有存檔讀取的說法的。每一個選項都有可能決定他的前途，甚至生死。
他在等眼前的這兩個人吐出足夠的資訊。
然而他遇到的是畢閒。只要他有這個想法，畢閒多多少少都會察覺到一點。
“夜雪姑娘若是真心不想，畢某也不會繼續強求。如果夜雪姑娘覺得這樣下去也無所謂的話，畢某不再多言便是。”
畢閒目光閃爍。
“夜雪得一小廟安身便已知足，不敢奢望更多，不知畢大人所指為何？”
“只怕這小廟之中多有小鬼作祟。罷了，此番暫且不言，對姑娘而言，怕是也算不上多麼大的事情。”
“畢某所指的是，姑娘怕不是有些想知道的事，卻一直苦於無從開口？”
“夜雪愚鈍，畢大人可否明示？”寒夜洐無意識地攥緊了手。
“事已至此，畢某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畢閒端正了神色，一雙深邃的瞳彷彿漆黑的隧道，直通向寒夜洐的內心深處。
“姑娘怕不是……來自‘那邊’？”
寒夜洐一時間感到心臟被人死死攥住。
來到這邊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幾乎已經漸漸淡忘了自己原本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不敢隨便告訴別人這個事情，就算有人問起，他也只是含糊其辭，說是從北方來，但從小舉目無親，四處漂泊，也記得不甚清白了。畢竟不知道他人聽了會是怎樣的反應。好一點的，會付之一笑，怪他犯了失心瘋，寒夜洐腦海中閃過蘇飛飛的臉。壞一點的，寒夜洐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虛空中彷彿無數個張媽媽的笑臉看著他。既然無人可說，只好漸漸淡忘。
那麼，畢閒所說的，真的是他所想的事情麼？
寒夜洐不知道諦聽之耳能探聽人心到何種地步，也不知道他那一瞬間的心裡想法究竟是否被畢閒聽去，若是，又聽去了多少。
畢閒一張臉上古井一般波瀾不驚，讀不出一點內容。
“那邊？是哪邊？莫非是夜雪姑娘的故鄉？”青蓮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差不多吧。”畢閒含糊其辭。
“到底是哪邊啊？別藏著掖著了說給我聽聽唄。”
幹得好，青蓮，繼續啊！把這老狐狸的嘴撬開！寒夜洐頭一次覺得青蓮這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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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青蓮老弟都不知曉，想必夜雪姑娘本人也不願意透露，畢某以為，還是不要緊緊相逼得好。”很遺憾，畢閒似乎很善於應付青蓮。
青蓮點頭稱是，也就不再追問，看向寒夜洐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同情？
喂，你這死公子哥腦子裡在想什麼？我們有電有wifi的現代世界可不需要你同情！
“其實來自‘那邊’的，並非只有姑娘一人。源祖神州百餘年來還是有那麼幾位的。沒準，有幾位現在還活著，若是姑娘願意的話……”
畢閒停住了話頭，氣定神閒地看著寒夜洐。
諦聽之耳雖然無法讓他全知全能，但他至少知道一點，這位夜雪姑娘，骨子裡並不如她表現出的那麼的隨遇而安。
“畢大人盛情難卻，小女子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啊！答應得好！老畢……額，畢捕首，我就知道夜雪姑娘不是小氣之人。”
畢閒卻似乎並不意外，微微頷首。
“青蓮老弟說得不錯，夜雪姑娘天資上佳，膽識過人，當真世之奇女子，有姑娘的加盟，此番捉拿賊人定當事半功倍。”
剛才哪只老狐狸說我不夠膽識來著？等等，
“捉拿賊人？”寒夜洐問道。
“正是，畢某私自偵察數年無果，這暗劍盟畢竟還是滴水不漏，嚴絲合縫。但這天網恢恢疏而不露，直到最近終於讓畢某查出這冰山一角。”
“在這？”
畢閒默默點了點頭。
“那麼，事不宜遲，既然最後一尊大佛也請到了，今後為了便於聯絡，便起個方便聯絡的字號，也好知道各自在說什麼。不知各位有何想法？畢某提議，明刀徒。”
還搞專案組啊，這個阿sir專業的。那麼就……
“公安九課。”
“我看不若就將二位的提議統合一下，酒色之徒如何？”
寒夜洐和畢閒雙雙無奈地看著興致勃勃的青蓮。
你這算哪門子統合啊……
PS:首頁大風吹啊，熬夜也要更?(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