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洐睜開眼，感覺胸口悶悶的，就好像有只小貓趴在胸口。
他睜開眼，往胸口看去。
小貓安靜地蜷縮在他身上，清晨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散射出隱約的柔光。
小貓扭了扭小小的身子，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露出兩隻小虎牙。
圓圓的眼睛微微睜開，充滿睡意。
“姐姐早上好。”
“唔，早，早啊。”
“昨天一個人睡害怕，就跑到姐姐這裡睡了，姐姐對不起。”小貓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寒夜洐。
“沒關係的，只要沐沐願意，隨時可以來哦。”
奇怪，昨天晚上明明是和蘇飛飛一起睡的，沐沐到底是是什麼時候……寒夜洐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
“姐姐在找什麼呢？”
“沒什麼。”寒夜洐心虛地移開眼睛。
沐沐笑了笑，直起身來，騎坐在寒夜洐身上。
“姐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沐沐？”
“啊？沒有吧。”
“大概。”看著沐沐意味深長的眼神，寒夜洐有點心虛。
小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
“呵呵，沒有就好，沐沐最喜歡姐姐了！所以說，只要是關於姐姐的事情，沐沐什——麼都知道哦~”
寒夜洐一陣脊背發涼。這話怎麼這麼似曾相識呢……
“對了，沐沐在姐姐床邊撿到這個東西。”沐沐拿出一張紙條來。
“這可不行哦，夜雪姐姐，亂丟東西可不是好習慣呀。”
寒夜洐困惑地展開紙條：
“別擔心，很快就會再見的，洗乾淨脖子等著吧——飛
另，你睡著的樣子讓人想偷襲。”
“夜雪姐姐，今天的早食有姐姐最喜歡的六氣神清紅豆羹，可不要懶床哦~”
小沐沐一蹦一跳地走了。
寒夜洐猛地坐直了身體，甩了甩腦袋，希望能把這一腦袋的死亡flag甩掉。
整個清晨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內度過了，寒夜洐腦子裡想著沐沐那詭異的態度，想著蘇飛飛留下的字條，整個人都有點昏昏沉沉的，以至於張媽媽和她的兩個侍從突然出現在眾女面前時，寒夜洐竟一時沒反應過來。
平心而論，年輕三十歲狀態下的張媽媽絕對夠禍國殃民的級別，身旁的兩名侍從一清純冷倨，一風騷入骨，竟也成了她的綠葉，將這盛世美顏襯得沁人心脾，清新脫俗，如果不是下體的疼痛提醒著寒夜洐眼前這個醜惡資本家手段之狠，吃相之惡，寒夜洐幾乎要當即拜倒在石榴裙下。
寒夜洐是那種沒事的時候會考慮一些不知所云的問題的人，也不是沒想過古時候的青樓是怎麼運作的，但從未料到會是眼前這種有組織有紀律的情況。如同很多事業單位一樣，青樓也是分部門的，每個部門也會開早會，早會上一般也就是寫工作週記簡報，交流工作經驗，探討接下來的業務程序。
但是今天卻十分罕見，三閣六間七十二房所有部門齊聚一堂，美人們或坐或臥將青樓裡最大的單間“百人宴”擠得水洩不通，講臺上站著六名身材曼妙，輕紗遮面的女子，以及站在她們正中間素面朝天一臉熱情洋溢充滿激情正能量簡直和平時那個瘋狂吸榨民脂民膏的邪惡資本家形象判若兩人的張媽媽。
張媽媽清了清嗓子。
“Ladies。”
啥？
“張媽媽又說番文了。”
“你懂什麼，這叫‘與時俱進’，最近興這個。”
身旁兩個女孩竊竊私語。
“自傾羽閣主開宗立派以來，青樓已飄然走過百餘個年頭。在這百餘年的風風雨雨中，我們承受凡俗的誤解，抵禦黑惡勢力的侵蝕，甚至歷經過來自內部的背叛。我們彷徨過，傷感過，甚至幾近分崩離析。但我們存活了下來，歷史淘汰了弱小的，淘汰了醜陋的，淘汰了傲慢的，卻讓精緻美麗頑強的我們存活至今並且，”張媽媽張開雙臂，以大boss的氣場環視著整個廳堂。
“看啊，我們在發展壯大。”
廳堂裡爆發出一陣掌聲與歡呼，幾個年紀稍小的女孩甚至激動得近乎昏厥。
“Silence。”張媽媽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
“很多人問我們如何經營，甚至有人惡意揣測我們用了南蠻蠱術確保客源。”張媽媽開始在臺上踱步。
“的確，南蠻蠱術可以讓人產生依賴，一定程度上會促進客源。但大幅度透支精力所換來的惡果便是提早的衰竭。我們死去的同行們，有用蛇蠍心蠱，有用鎖情蠱，她們也曾盛極一時，但結果呢？被猜忌，被畏懼，被攻擊，最終消失殆盡。而我們，不一樣。”
張媽媽頓了頓，讓臺下氣氛醞釀一會。
“我們識時務，盡人事，順天命。青樓強盛的秘密在於我們能順應這世間的變化，在於我們不因循守舊，在於我們總有新鮮的血液，在於你們，新來的姊妹們。”張媽媽深情地注視著廳堂裡每一個新面孔，目光如炬。
“你們本有著不同的背景，有著不同的人生，或許曾被背叛，或許曾被拋棄，但在上天的指引下你們來到了這裡。你們將脫胎換骨，作為一個青樓人，擁有更為閃耀的人生。你們是青樓的未來，你們被寄予厚望。”
一陣壓抑著興奮與激情的沉默。
“在過去的一個月裡，諸位展現了過人的天資與勤奮，迅速成長為可在一般風月之所獨當一面的逸才。但這還不夠，還不夠，在青樓，你們有機會成為更優秀的人。”
張媽媽滿面紅光地展開雙臂，像是要擁抱這廳堂裡的所有人。
“我宣佈，本季度名姬養成計劃正式開始！讓我們歡送這一期的姊妹們，給她們最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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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熱情洋溢的歡呼聲中，金光充斥了整個廳堂，寒夜洐驚恐地發現自己被金色的光芒包裹著，浮在了空中，他環顧四周，除了她以外也有不少人浮在空中，依稀認出是與他同期的那五六個新來的女孩，然而與寒夜洐不同的是，她們臉上的表情是興奮的，並且，她們各自牽著一名看起來更成熟，資歷豐富許多的女孩，有一對甚至就這麼在半空中激吻了起來。
“每位姊妹都將有一名優秀的名姬言傳身教，你們要以親姊妹的態度親熱地對待彼此，當然，更進一步的親熱也是允許的。”那對熱烈地親吻著的女孩周圍爆發出一陣悅耳的輕笑與口哨聲。
誒？為什麼我沒有……
“夜雪姊妹，你的那一位情況比較特別，先走一步了，我一直跟你講不要猴急，為的就是當這一天到來你會有更大的幸福。”
寒夜洐心理咯噔一聲，聯想到那張紙條，聯想到沐沐早上古怪的態度，在忐忑不安的心境中緩緩墜入黑暗中。
“等你再度清醒的時候，就能看見她了。加油，我對你期望很大哦，麼麼噠~”
PS:有種預感，再這麼擦邊可能要危險= =||下章不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