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趙大龍用脆烈的鼓點拉開了他們正式的彩排工作。
這種第一次來到演出場地的彩排，主要是為了除錯樂器和現場的聲場反饋。
江東流的演唱倒不是那麼重要。
趙大龍的鼓才重要。
很多時候因為場地的限制，鼓的擺放空間有限，會和樂手離的很近。
鼓聲會極大的影響其他樂器的表現，也會震到歌手。
黑羊俱樂部的舞臺就有這個設計弊端。
因為是探出式的高臺舞臺，樂隊站位會很緊湊。
趙大龍的架子鼓必須加上隔音罩，才能避免影響其他樂器。
但就算這樣，因為舞臺太小了，趙大龍的鼓打起來還是很轟站在前面的江東流。
趙大龍每轟一下底鼓，江東流都能感覺背後有鼓的音浪在往前推他。
他面前一米開外，就是四米高落差的舞池。
站在這樣的舞臺上表演，江東流總有種隨時都會被重鼓給推下去的感覺。
不由出現了一點緊張的情緒。
他以前沒覺得自己恐高。
在高中教書的時候，教室裡的管燈壞了。
學生把椅子放到課桌上，他直接踩上去就換燈泡從來不腿軟，椅子都不用學生扶。
他爬山的時候站到懸崖邊上也不會出現特別恐懼的感覺。
玩過山車也很少叫喚。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恐高的人。
但今天他感覺卻很不好。
黑羊俱樂部的3D環形設計也太有壓迫感了，站到舞臺上會讓歌手出現空間錯覺。
這時舞臺下面沒有觀眾，空蕩蕩的黑紅相間的地獄色地板就像無間地獄，會讓人有種一掉下去就落入萬丈深淵的幻覺。
在這樣的舞臺上被鼓浪推著唱歌，江東流很難投入，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特別的懸得慌。
其實四米多高的舞臺，就算真摔下去了也頂多是骨折，想加入殘聯都困難，不會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
但這種空間錯覺讓江東流感覺特別不舒服，這直接影響了他的競技狀態。
他怎麼都拿不出貸歌系統給他賦予的那種極致音樂展現力。
在進歌點，他很罕見的錯拍了，晚了將近一拍才開聲。
而且開聲以後，也不是貸歌系統給他的天賜寶嗓，變成了他自己的缺音破鑼嗓。
他很想調整出貸歌系統的極致狀態。
但亂七八糟的環境因素綜合在一起，他怎麼都調不出最佳狀態。
他這種災難級的彩排表現，把大漢風雲的伴奏全給打亂了。
平時排練，江東流隨便一張嘴就音感十足，可以讓大漢風雲特別容易感受到他歌聲中的情緒，就像有一根線一樣，會牽著他們這些樂手的情緒往前走。
這是最頂級歌手給樂手的反饋。
一般歌手很難很自然的表現出這種對樂手的帶動感和互動感。
和江東流排練，郝漢他們卻特別的放鬆，極為享受。
可今天江東流一錯拍開聲，大漢風雲就意識到事情不妙，江東流身體裡的那個逗逼人格又出現了！
之前在長庵縣排練的時候，江東流有時候興致來了，會跟著大漢風雲的音樂瞎唱，那時候他身上表現出的音樂素養之低，讓大漢風雲幾人十分震驚。
他們私底下和錢大超聊過，一致猜想這個五音不全的逗逼人格是江東流身體裡的一個不太懂音樂的白痴人格。
每每這個白痴人格出現的時候，大漢風雲的人都只能硬著頭皮哄著這個逗逼人格瞎胡鬧，不敢直言江東流這個人格的弊端，以免刺激到江東流的精神分裂毛病變得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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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正經排練的時候，江東流身體裡這個音樂白痴人格很少出現，或者說是從來都沒出現過。
今天正式的彩排了，這個人格突然冒出來了，這讓大漢風雲幾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道該不該提醒江東流的主人格出來管管這個逗逼人格，不要讓它瞎胡鬧。
可見江東流唱的很賣力，並沒有停下的意思，郝漢他們都不敢冒然打斷江東流。
這要換成別的歌手敢這麼彩排，郝漢早就摔吉他走人了，趙大龍會扔鼓槌砸對方。
但面對著精神分裂的江大神，他們卻不敢造次。
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四人全都露出了陪太子讀書的無奈表情。
硬著頭皮跟江東流一起胡鬧瞎練，在心裡祈禱江東流的逗逼人格趕緊消失。
江東流本人這時也很起急。
但越著急，他唱的就越爛，唱的越爛，他就越想調出狀態，越想調出狀態就越出不了狀態，越出不了狀態唱的就更爛，唱的更爛就更想調出狀態……
結果就進入了最糟糕的惡性循環，越唱越爛，將彩排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場鬧劇，給黑羊俱樂部裡的工作人員都看傻了。
旁邊有工作人員用手機偷偷給江東流他們彩排錄影，為鹽湖行者的幾個歌手刺探軍情。
那錄影的哥們兒也看傻了，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這是網上的那個江東流氓本人嗎？他唱歌……怎麼這麼爛啊！”
錄影的哥們兒心情十分復雜，懷疑江東流是在亂來故意不好好唱。
但見舞臺上江東流的表情很認真很投入，又不像是在亂唱搞怪。
“難道……網上有人猜的這流氓是在假唱在打配位賽的猜測是真的？”
錄影的哥們兒心情要裂開了，是樂的裂開。
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段影片要傳去網上，絕對能引起轟動！
不過他沒有冒然行動，他想再等等，確定江東流不是在亂來，而是真的沒法在現場唱好，再發影片揭露江東流的造假行為也不遲。
在一層舞臺仰望著觀看江東流彩排的趙聰鵬表情變得很古怪，想笑卻不敢笑，憋的難受極了，畢竟錢大超還在他旁邊戳著呢，他還是要給錢大超面子的。
可江東流的表現實在是太弱雞了，那四個大漢風雲的樂手也很弱雞。
不是說出身自大唐風華的資深樂手嗎？傲的鼻孔都朝天了。
結果就這水平？
尼瑪。
牛皮要被你們吹破天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