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這樣的液晶電子黑板，唐景晴早在其他研究專案裡就接觸過，並不稀奇。
沈自洲視線掃過黑板，高度對唐景晴來說略有些吃力，朝秦衛戍看去。
秦衛戍會意頷首，給唐景晴拿進來了小梯子。
唐景晴看了眼秦衛戍，回頭朝那個在燈光下一本正經看書的男人看去，無聲勾唇。
沈自洲餘光注意到小姑娘的視線，抬起深邃而幽沉的眸子，從容合上書本，帶著幾分疑問：“還缺什麼？！”
小姑娘沒吭聲，拿起電子筆，踩著小梯子上去坐下，從口袋裡摸出耳機帶上，剝了一顆糖果丟進嘴裡，白淨精緻的巴掌臉沒什麼表情，一手扣著黑板的邊緣，一手攥著筆用極快的速度在黑板上書寫。
秦衛戍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睛，笑眯眯站在一旁，見沈孺楓一臉蒙逼看著唐景晴寫的那些數字，他問：“楓少要不要也試試？！”
沈孺楓跟看智障一樣看著秦衛戍。
秦衛戍是腦子不好嗎？！競賽的卷子他都做不了了，他居然問自己要不要試著去解決大數學家畢林坤先生一生都沒有解決出來的問題。
等等……
秦衛戍這該不是故意嘲諷他的吧？！
沈孺楓瞅著秦衛戍的眼神都變了。
“二叔……我想去看看大錦鯉！”沈孺楓低聲對沈自洲說。
難得正大光明進一次二叔的書房，沈孺楓對那群非說無比的大錦鯉感興趣的很。
沈自洲開腔：“去吧！秦衛戍……給他拿一盒魚食。”
“好的先生。”秦衛戍應聲。
唐景晴戴上耳機，手下的速度快的讓人難以之心，一連串幾乎很少見的公式運用，唐景晴心算的速度快到讓人咋舌，下筆的速度幾乎沒有頓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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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一整個黑板，唐景晴又剝了一顆糖果含進嘴裡，換了一個黑板繼續。
沈自洲就坐在一旁喝茶看書，唐景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耳朵裡是激烈的交響曲，手下的速度比交響曲的速度更快。
沈孺楓回頭看了眼竹屋書房裡忙碌的大佬，暗自搖頭……
大佬和二叔約會的內容真新穎，人家都是燭光晚餐，他們倒好……數學公式加黑板。
一盒魚食喂完，沈孺楓問秦衛戍：“你說……黑板上那些鬼畫符我二叔都認識嗎？！”
“略懂。”秦衛戍輕笑。
“嘖……”沈孺楓白了秦衛戍一眼，“你就吹吧！我才不相信呢！我聽說我二叔年輕的時候就不學習！”
秦衛戍只笑不語。
凌晨十二點五十三分，沈孺楓已經撐不住在幽潭旁邊的竹製躺椅上上睡著了。
唐景晴寫下Q E D三個字母，丟下手中的電子筆，向後退了幾步，摘下耳機，雙手插兜，看著整整五個黑板的書寫內容，輕輕嘖了一聲。
乖巧又精緻的驚豔五官，帶著淺淡的傲然和野性，彷彿完成了某種被她高估的任務，感覺贏的實在輕鬆。
沈自洲慢條斯理合上書本，視線掃過唐景晴最後的運算結果……
不過就是三維空間的為題。
如果是以前，這個問題怕是要困擾唐景晴很久。
可唐景晴早早就攻破了龐加萊猜想，對她來說就不算難，就是運算資料太多。
“這個是什麼公式？！”沈自洲起身走到唐景晴身邊，單手抄兜，手指點了點其中一個沒有見過的公式。
唐景晴似乎很意外沈自洲可以一眼看到這個公式，眉頭抬了抬。
“我叫它靳裕承公式！”唐景晴涼薄的嗓音裡帶著幾分輕笑，眉目溫柔，仰頭望著面色平靜的沈自洲，“叔叔知道千禧年七大數學難題嗎？！”
“有所耳聞。”沈自洲勾唇。
說不上來為什麼，唐景晴總覺沈自洲漆黑的長眼帶著亦正亦邪的魅惑感。
她輪廓清秀的下顎揚了揚，示意那個公式：“靳裕承是我的弟弟！這個公式是他出生那天……我根據龐加萊猜想，推算出來的！這個公式曾經我在很多研究專案上都用過……”
似乎是怕沈自洲聽不懂，小姑娘抿唇想了想補充道：“按照我用黑板的塊數來算，這個公式可以節省至少十六塊黑板。”
沈自洲心頭微微一跳：“你沒有公佈過？！”
唐景晴搖了搖頭。
唐秋文和靳東毅想讓唐景晴過正常人的生活，唐景晴知道這個公式一旦公佈，她的生活就不會和現在一樣平靜。
當初，金城大學的校長幾乎天天遊說唐秋文和靳東毅，讓他們把唐景晴送進金城天才少年班。
這還是在唐景晴並未公佈這個公式的情況下。
公式要是公佈，他們全家都會不得安寧，唐景晴清楚得很。
“你從開始研究龐加萊猜想，到解決推算出公式……用多久？！”沈自洲又問。
“從我母親懷上弟弟開始研究的。”唐景晴聳了聳肩，表情有些遺憾，“不過那個時候數學家格里戈裡·佩雷爾曼先生已經攻克了這個問題，我算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往上爬，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沈自洲聽出小姑娘話裡對大數學家格里戈裡·佩雷爾曼的尊重。
唐景晴很少和誰這樣討論數學。
一來，唐景晴其實個性非常冷淡。
二來，唐景晴身邊的人沒有人能看得懂。
唐景晴去那些高精尖人才集合的研究小組倒是有人看到問唐景晴，但唐景晴一般都懶得解釋。
從唐秋文懷上唐景晴的弟弟，到唐秋文生……四十周。
沈自洲從來到凡間第一次感受到，略有些澎湃的心緒。
“格里戈裡·佩雷爾曼攻克龐加萊猜想，花費了七年時間，你創造出公式用了四十周，很厲害！”沈自洲由衷感嘆。
以往能進入大學學習數學專業的學生，都讓人感覺很厲害……
可那些讓人稱讚的人才，也只是初窺數學門徑罷了！
想要成為偉大的數學家，努力固然重要，天賦……才是最重要的。
唐景晴的數學天賦，讓人望塵莫及，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現在稍有成就的數學家怕是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