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再早一點告訴我，肚子一痛就可以給我電話，怎麼能等去醫院了才說？”
戴振宏很快也趕到了醫院，不知道是不是沒能在女兒進產房之前見她一面的緣故，擔心過度的老戴同志又急又惱，就算吳嵐、楊詩涵都在旁邊，他也沒給楊謙好臉色看。
“爸，您消消氣，先坐下來休息一下。羽妮沒事的，您之前拜託的那位劉姐，也已經進去幫忙了。”
楊謙安撫著老丈人。
他說的劉姐，是戴振宏託人給介紹的助產士，據說經驗豐富，接生技術也是這個醫院中一流的。楊謙來醫院的時候也給她打電話了，她雖然這個時候沒有值班，還在家裡休息，但接到楊謙電話後，也是迅速過來，披掛上陣。
“這裡有粥，戴伯伯，您半夜趕路估計也沒顧得上吃早餐，要不要吃一點？”
楊詩涵倒是比較機靈，她拿吳嵐買過來給楊謙的早餐過去，岔開了戴振宏的話題。
“謝謝，現在還不用吃。楊謙，你通知月嫂了沒有？讓她也過來醫院，從醫院這幾天開始就要陪護好，不能等回家再來！”
戴振宏冷靜下來之後，就開始指揮起來。
不過，他的冷靜僅僅是持續了幾分鐘。
“五號床，五號床的親屬在嗎？”
有護士從裡頭出來了，頓時，外頭焦急地等著的人們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是妮妮嗎？”
戴振宏大手抓住了楊謙的肩膀。
“不是，咱們是六號床。”
楊謙雖然著急，但還算理性。
“祝雨潔的家人在嗎？”
護士再問了一聲。
真的不是自己女兒啊......
戴振宏看著如夢初醒、連忙圍過去的幾個人，心裡說不出來是遺憾，還是羨慕。
5號床有訊息了？
那6號床是不是也快了？
就在他探頭望向還沒關閉的產房通道的門的時候，剛才出來的護士忽然提高了音量。
“這個意思就是寶寶有窒息的危險，現在胎心已經很微弱了，你們要儘快決定是否選擇剖（腹產）。”
顯然，看到圍過去的幾個人沒有人能做得了主，為首的那個男人還說要打電話給他母親問一問，護士便有些著急了，她拿著胎心監測的報告跟他們說道。
儘管不是自己這邊的問題，但戴振宏和楊謙都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楊謙是六神無主，站在那兒很茫然。
真的不能怪那個男人不果斷，楊謙覺得這事情要是自己碰到了，他也一樣頭腦發矇，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什麼情況讓寶寶窒息？
什麼情況會胎心微弱？
剖腹產的意思是保小孩還是保大人？
楊謙或許會選擇保大人！
但其實這也是他沒經驗，現在醫術發達了，生孩子大出血保不住大人的情況很少會出現，剖腹產只不過是減少對大人和孩子的折磨，儘量保護到大人和小孩。
幸虧不是他們碰到這樣的情況，不然楊謙也要鬧大笑話了。
呸呸呸，怎麼能想這個？
咱們一定是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六號床的戴羽妮，情況怎麼樣？”
戴振宏走過去，趁著五號床的家屬們在打電話討論的時候，小聲地問了一下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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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號床的我不清楚，我這邊是看胎心的......什麼？九指了是吧？”
護士一開始還說不知道，但後頭一個護士出聲跟她說了情況。
“九指了，六號床好像是一個小時前進去的？還頭胎？那真挺快的！再等等吧，不用緊張啊，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生出來了。”
護士安慰戴振宏和湊過來的楊謙。
“爸，您別擔心，護士說很快了。”
楊謙招呼老丈人退回來，給出空間讓五床的家屬們辦手續。
雖然護士的話，讓他們稍微安心了一點，但五床的“意外”情況，還是沒有結束，手續辦了十多分鍾，他們就看到了產房的門再次被開啟。
這回，是一張病床被推了出來，面色蒼白的女人躺在上面，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但很明顯，她汗溼的頭髮，跟這個被子沒什麼關係。
剛才下去辦手續的五號床的丈夫拿著單子，又是擔心、又是心疼地跟在旁邊，幾個護士招呼他一同去電梯那邊，剖腹產要去別的樓層做。
其他家屬們肯定也不放心，紛紛跟了過去，外面的等候通道裡一下子少了很多人。
楊謙看著他們進了電梯，才心有餘季地收回眼神。
但轉頭看老丈人的時候，楊謙發現戴振宏正使勁地眨著眼睛，好像有東西飛進了眼睛裡，眼眶紅紅的。
這哪裡是被沙子迷了眼啊？
楊謙懂的，他心裡也一樣的難受。
“沒事的，爸，不用擔心。”
楊謙輕輕地拍了怕老丈人的後背。
戴振宏也隨即將大手按在了楊謙的肩膀上，他們不願意坐下，就站在那裡，凝望著產房裡頭。
在這一刻，原本多少有些私人“恩怨”的老戴同志，跟拐走自己女兒的傻女婿，竟然有了一種莫名的聯絡。
就好像是站在同一條戰壕裡的戰友一樣，他們在一同期盼著戴羽妮的平安歸來。
“爸，好像我聽到一個嬰兒的哭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謙忽然說道。
“有嗎？我怎麼沒聽到？”
戴振宏狐疑地問道，他豎起了耳朵，但啥也沒聽見。
“......好像是沒有，我可能幻聽了。”
楊謙後面也沒有再聽到了，便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沒一會兒，之前那個護士開門出來了。
“六號床的家屬......”
她的話音未落，楊謙和戴振宏就跟衝刺一樣，大跨步湊了上來。
楊詩涵、吳嵐她們也圍了過去。
“在這，在這！”
楊謙隱約有了一些預感。
“戴羽妮的家屬是吧？”
護士笑道。
“對，我是她老公。”
“我是她爸。”
楊謙和戴振宏同時說道。
“恭喜，寶寶出生了，母女平安，很順利......”
護士終於說出了這個讓楊謙和戴振宏都喜形於色的好消息。
真的是生了！
楊謙想到了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一聲嬰兒的啼哭。
說不定，不，應該說肯定就是他和戴羽妮的孩子的哭聲！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啊！
別人都沒聽到，就他聽到了！
“好，好！”
戴振宏聽到是母女的時候，多少有一點點遺憾，但這點遺憾還是很快被喜悅淹沒了。
畢竟，看到了五號床的遭遇後，他現在心裡唯一想的，就是女兒能平平安安地出來了。
孫女也好，只要人平安，孫子以後再生就行了......
“那我可以進去看她們了嗎？”
楊謙倒沒想太多，男孩女孩他都不在乎，甚至女孩更好，他也一樣對戴羽妮牽腸掛肚，聽護士說完之後，便激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