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張角單單在東大陸海外之地,便以黎明之子的名義召集到了10億以上的信徒。
此外在伶仃洋幾乎復國成功的龍廷海族裡,也有他的無數信眾。
再加上其化名的其他身份,造成的種種影響吸引來的念力關注,簡直無法計數。
雖然他已經擁有了最基本的外神精神感應力,還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冥冥中幾近20億的意念指向中,分辨出了因為他殺死大阿訇凡麥提傳遞而來的那一部分,新月信徒的惡念。
這時頭牙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綽號犀牛哥的男主持人,一臉亢奮的大聲喊到:“接下來到了大家最最期待的環節。
請上我們‘海之寶集團’的高層為大家抽獎。
第一位是咱們的執行總裁鹿野西先生,有請上臺。”
鹿野西是張角改組‘海之寶集團’後請的高階職業經理人代表,主管企業經營,是個高高瘦瘦,留著一副用腦過度髮型的中年男子。
他有著近乎完美的職業履歷,可謂社會精英中的精英,但可惜在張角的眼裡卻不過就是個路人甲的角色而已。
因此絲毫都沒在意喝的醉意熏熏卻剋制著理性的鹿野西,登臺之後和臺下員工的良好互動,張角慢慢悠悠的又從源自新月信徒的惡念中,甄選出座標是齊特輪市的那部分。
爾後開始反向將混沌之力送進了那些惡念主人的心田。
這時時間已經接近凌晨,距離黎戈聃千里之遙的‘齊特輪’夜色深沉。
沙漠氣候白晝的燥熱早已消散殆盡,寒風在整座城市裡來回呼嘯。
可再冷的天氣,此時也澆滅不了齊特輪市新月信徒心中的興奮、緊張與驕傲。
莫名的狂躁之下,已經殺死了近萬旗幟鮮明阻止獨立夏宗人的他們,望著街頭餘煙未盡的斷壁殘垣,胸中的熱血仍在沸騰。
終於更加不理智的瘋狂口號被某人提了出來,“今夜所有不信奉新月之神的異端都要死,我們要讓齊特輪歸於純潔!”
並馬上一呼萬應的得到了周圍所有新月教徒的認可,“殺死異端,繼續用他們的鮮血來洗刷新月之上的汙漬!”;
“不信神者不得生,讓齊特輪歸於純潔,成為伊遠皈依的開端。
偉大的莫哈德霓下一定會獎勵我們我們死後升入那,留著蜜和奶的神國的榮耀!”;
“莫哈德霓下永恆不朽,新月之光永照大地!”…
爾後這股恐怖的惡念像是最惡性的傳染病一樣,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齊特輪。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也並不是所有的新月教徒都是一被煽動,就變成極端宗教分子的瘋子。
在市區老城的羊厄多斯街,一座捲簾門被鋼斧連砸帶劈的整個破開,門裡的櫃檯跟貨架被煙熏火燎變成一片漆黑,味道刺鼻的小超市裡。
一個滿臉忠厚,長著奧斯土其人最明顯的面部生理特徵,大鷹鉤鼻的少年,望著街上歡呼的人群,嘴唇顫抖的說:“阿,阿拉貢大叔,今天晚上不是為冤死的凡麥提大阿訇示威。
讓腐? 腐朽的中央政府知道我們新月教的牧者不能白死嗎? 怎麼? 怎麼變成了這樣!
都,都打砸了那麼多家店鋪,殺了那麼多人了,還要繼續下去嗎。
可? 可是大家都是? 都是平民百姓,生活在? 生活在一起的鄰居、朋友…”
不遠處一個正在鋪子裡撿拾燒剩的香菸的矮胖中年人聞言,用與臃腫體型毫不相配的敏捷身份,兩步竄到少年面前? 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嚴厲的訓斥道:“西普拉? 你在胡說什麼。
不信奉新月之神的異端,怎麼能是朋友呢,趕緊向莫哈德霓下懺悔自己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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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壓低聲音緊張的道:“西郎子這種時候你怎麼還在犯傻,腦子轉不過圈來就閉上嘴巴。
再胡說八道小心丟了小命。”
“丟? 丟小命? ”少年西普拉錯愕的道:“從嶺東各地趕來的教區武裝,不是已經把齊特輪的駐軍給繳械了嗎。
難道中央政府會連夜派兵來鎮壓我們,你? 你怎麼知道的?”
“你是真傻啊,”阿拉貢嘆了口氣,偷偷指了指外面還攢動的人流,輕聲道:“我讓你小心的人可不是中央政府的軍隊。
你看那些人的精神還正常嗎?
別人都瘋了,單單你正常的話,就成了異類,說不定就被弄死了,所以你也得瘋才行。”
西普拉聞言張張嘴巴,一時間腦子有點懵,恰好瞥見阿拉貢手裡拿著的香菸,脫口而出道:“所,所以你才會來別人店裡搶東西啊。”
“什麼?”阿拉貢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個傻小子話裡的意思,愣了一下道。
“阿拉貢大叔,你不是從小就教訓我,新月之神的子民要勤勞、誠實,”西普拉解釋道:“不可偷搶,除了每天虔誠祈禱外還得本本分分的做人才能得到神的恩寵。
但你,但你現在不是搶了人家店裡的香菸了嗎,這不就是發瘋了。”
阿拉貢聞言一下愣住,恍惚了幾秒鐘,喃喃自語道:“是啊,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拿過別人的一根針,怎麼會突然就,就,就,原來也已經發瘋了啊。
發瘋了啊…”
說話間他的眼睛突然變得空洞起來,周身關節變得柔若無骨,緩緩攤倒在地上。
西普拉見了急忙上前蹲下來,用手扶住阿拉貢急聲問道:“西普拉大叔,你怎麼了?”
可就這一扶,西普拉驚訝的發現,阿拉貢身上的觸感簡直像是橡皮一樣柔軟,錯愕的脫口而出道:“你,你的身上怎麼這麼軟啊。”
“軟嗎,因為只有軟才能撐的大,吃的多呀…”阿拉貢聞言含糊的說了一句。
之後嘴巴緩緩張大,先是能塞下一個拳頭,接著是能塞進一個西瓜,爾後能塞下一口深井,在西普拉驚駭至極的目光下,將少年一口吞了下去。
細細咀嚼得同時,身體慢慢化為一攤能活動的淤泥,慢慢流淌出了超市。
他身軀流經之處,水泥地面被燒出一道深深的焦黃色痕跡,散發出刺鼻的濃酸味,最終延伸進了街頭洶湧前行的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