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我是為了公司著想，賭約勝負，一得一失利益差距太大，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輕言放棄。”
洛地北心中卻是咯噔了一下，來人是季文武, 矛頭直指自己，顯然是來者不善。
“不輕言放棄是對的，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卻不能，之前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季文武不置可否，走到會議桌左側末尾就一張空位坐下, 他被公司免了職, 可以不參加高層例會，可作為第五大股東，他要參加，也沒人能說個不字。
“老季，賭約形勢不容樂觀，大家也是在討論，看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再努把力的，你來了，正好說說你的看法。”
洛總及時插話進來，示意秘書把上週銷量表給季文武拿過去，他知道，因為季曉蘭的事兒，季文武和他之間有了隔閡，對洛地北更是有了看法, 但在面上, 他還是不希望扯破臉的。
季文武一抬手：“剛才我和一個圈內朋友通電話, 銷量表前十的情況已經聽說了，四伏天樂隊第一，33萬多張，比舒甄多了9萬張, 比蘇雅箐多了10萬張，專輯上市17天，累計銷量超67萬多張，反超蘇雅箐9萬張，舒甄12萬張，同比譚光月多了不止10萬張。”
“孔燕音的話，累計銷量與舒甄持平，只比蘇雅箐差了不到4萬張，同比譚光月相差無幾。”
“此外，梁秋莫滿月銷量過白金，超越譚光月。”
簡單的幾句話，句句說在點上，將賭約的局勢剖析得無比清晰。
滾雪想要贏，距離滿月還差的13天時間，除了蘇雅箐與舒甄不光要壓過孔燕音，逆勢10萬張上下，反超四伏天樂隊。
還要指望四伏天樂隊, 孔燕音最終的滿月銷量低於譚光月。
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鋪墊完畢，季文武一頓聲，便是出了他的看法：“眼下賭約的形勢不是不樂觀，而是大勢已去，滾雪輸了九成，越是這個時候，一舉一動越是要謹慎，切不可病急亂投醫。”
這一結論，猶如一併重錘，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頭。
原本就沉重的氣氛，更添了幾分窒息感。
洛總等一批當初對賭約投了贊成票的高層，都是面沉如水。
洛少的臉色除了陰沉之外，還有一片慍怒。
是，季文武說的是事實，可仗還沒打完，就這樣大發哀詞，這是個什麼用心？
洛少衝道：“季叔，按你的意思，反正輸了九成了，索性放棄拉到，投子認輸拉到？”
季文武看他一眼，澹澹道：“這不失為一種選擇，與華璨那邊談一談，提前投子認輸，賭注方面減免一些，公司的損失能挽回一點是一點，這就好似股票市場，大盤崩壞的時候，割肉止損未嘗不是一種明智。。”
洛少眼神一陰，不客氣地道：“還有兩週時間，不過10萬張的差距，卻要投子認輸，你這是妖言惑眾，亂我軍心，我嚴重懷疑，你是收了華璨的好處。”
這話誅心，等同扯破臉。
季文武臉色不變，與洛少對視了片刻，不急不緩地道：“投子認輸，儘可能挽回點損失，這是一個選擇，卻不是唯一，也未必可行，一來，華璨不一定接受，而來，我滾雪畢竟是五大巨頭之一，顏面與些許損失哪個重要，確是需要權衡。”
說到這，話鋒突地一轉：“但是，你所謂的打些查邊球，這個選擇斷不可行，我已經說的很清楚，眼下賭約輸了九成，圈內不知道有雙眼睛盯著，公司一舉一動要謹慎，切不可病急亂投醫，否則，只會給公司帶來額外的損失。”
季文武一字字道：“洛地北，我勸你回頭，你若執意，一切後果由你個人承擔...”
說著，目光掃向眾人：“若是大家贊成洛地北的提議，高層會上投票表決透過，我會動意召開臨時董事會，若是董事會上依舊透過投票，我會退股！”
聽到最後一句，眾人聳然動容。
季文武不理眾人的反應，徐徐起身而去。
大家看著他毅然決絕的背影，心頭震動，一個比一個神色複雜。
不知是受了季文武的影響，還是本就有不少人對洛少的提議持保留意見，接下來的討論，第一副總等四人，都是明確反對。
洛總見狀，主動表示要大家再考慮考慮，沒有進入投票環節。
散會後，洛少臉色難看地回到休息室，屁股還沒坐下，手機響了起來。
洛少一看是季曉蘭來電，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接了起來。
“洛地北，你玩我啊，韋浩南今天根本就沒來公司，我告訴你，今天是最後期限，過了今天，別怪我季曉蘭翻臉不認人！”
一上來，季曉蘭便是噼頭蓋臉一頓炮轟，週六韋浩南提出分手後，季曉蘭聯絡了洛少，洛少替韋浩南解釋了半天，好說歹說總算讓季曉蘭壓住了火，並且承諾最晚週一，韋浩南一定會向季曉蘭當面認錯。
可今天，韋浩南玩消失了，提前向綜合管理部請了三天假，這讓季曉蘭有了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要是平時，以洛少的養氣工夫，不會和季曉蘭當面衝突，可眼下他本就因為季曉蘭的父親和他唱反調而窩了一肚子火，再被季曉蘭這麼蠻不講理地一威脅，直接發飆了。
“季曉蘭，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浩南說寧願打一輩子光棍也要甩了你，你就是個潑婦，還是個腦殘的潑婦，誰要是做了你的男朋友，誰她媽倒八輩子血黴。”
洛少冷怒道：“翻臉不認人，好啊，你翻臉給我看看啊，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傻逼女人。”
說罷，直接掛了電話。
那頭，季曉蘭懵了，半響後，回過神來，發瘋似的尖叫一聲，將手機甩了出去，撞在牆壁上，砰一聲炸響，饒是手機很堅固，也是電池與主機分離，螢幕之上，裂痕蜘蛛網般地蔓延開來。
把辦公室外頭，剛好走過的一名女職員嚇得不輕，手裡捧著的一疊檔案，滑落在地，一片“稀里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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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時分。
喬莉點了披薩，和李睜一塊在辦公室吃午飯。
“味道不怎麼樣，還不如點幾個熱菜呢。”
李睜不挑食，但相比洋人的食物，他還是更喜歡中餐。
“難得換一換口味。”
喬莉咬了口披薩，一陣咀嚼後嚥下，喝了一口熱果汁，道：“部門例會後，總監讓我去了一趟辦公室，跟我說了說高層例會的情況。”
然後，具體說了一下。
李睜聽後並不意外，只是哦了一聲。
喬莉沉吟了一下，道：“上次鄭總，厲總幾個找我一塊吃了飯，當初你被雪藏，是任總揹著所有高管，與五大巨頭之間達成的交易，後來是在鄭總和厲總的強烈要求下，公司才決定解除對你的雪藏，至於滾雪注資，同樣是任總與滾雪達成的交易。”
李睜明白意思，玩味道：“幫著他們說話，老實說，你收了他們多少好處？”
喬莉知道李睜是玩笑，嗔道：“我只是不想你誤會他們，尤其是鄭總和厲總，當初雪藏的事兒，他們雖然力挺你，但從頭到尾都是反對的。”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為自己的利益考慮，那是人之常情，身在職場，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別太斤斤計較了。”
李睜想了想，笑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然後，又搖一搖頭：“現在談這事早了點。”
喬莉點頭，她也就提一嘴，並不是要李睜立刻就給準話。
吃到一半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喬莉起身走過去接聽。
不多時，李睜的手機也是響了起來，他一看是蘇婷辦公室的電話，嘴裡邊吃著邊接了起來，含湖地喂了聲。
蘇婷的語氣並不凝重，卻很慎重：“睜哥，今天上午發行的娛樂報看了嗎？”
李睜嗯了聲：“十點前的看了，十點後還沒來得及看。”
蘇婷聲音一頓：“....剛才薛冰主動找的我，告訴我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是莫菲，這事是不是聯絡一下尼索唱片，幫著一塊危機公關？”
李睜道：“等等看吧，時光唱片這邊高層會已經投票透過，會開啟危機公關，如果能夠壓下去，就不麻煩尼索了，畢竟莫菲化了妝，照片上根本認不出她。”
蘇婷應了聲，然後道：“還有四伏天樂隊，孔燕音，又好幾張娛樂報爆出了他們的負面新聞，雖然都是小報，但肯定會影響他們的公眾形象，他們的經紀人都來找我談過了，對於報道內容失口否認，強烈要求公司立刻開啟危機公關。”
李睜聽了眉頭微皺：“也就是說，報道他們的負面新聞純屬虛構？”
“他們的經紀人是這麼說的。”
蘇婷沉默了片刻，才道：“但我讓沉冠昌聯絡了那幾家娛樂報，回饋的訊息是，報道內容絕不是無中生有，我也覺得，應該是確有其事，頂多就是內裡具體情況有些偏差。”
李睜也是這麼認為，想了想道：“這樣，危機公關不急，你找他們本人談一談，確認一下報道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