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叔，你和我爸是老交情了，這次無論如何你要幫我這個忙，我也不要求頭版頭條，只要上頭版就行，嗯，回頭你們報紙想採訪滾雪哪個歌手沒二話, 我來安排，沒問題，好，拜託了。”
“童哥，我就一個要求上頭版，你放心，這次有根有據, 絕對不會有麻煩, 只要你幫這個忙，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滾雪旗下歌手有什麼動態，我第一時間爆料給你，好，一言為定。”
“毅總編，只要你幫我這個忙，我來牽線，約上滾雪市場部總監大家一塊吃頓飯...”
一連撥打了四五個電話，與那頭對話時，季曉蘭又恢復了往昔驕傲衙內女的本色，當然，聯絡的都是一些小型娛樂報，以及偏小的中型娛樂報相關人員。
告一段落，季曉蘭吐了口氣, 瞪眼道：“這次我可是欠了一身的人情債。”
韋浩南點頭：“洛少說了，大家都是綁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季曉蘭沒好氣道：“我現在還真有點後悔，當初就不該上這條船，沒有這個賭約，大不了晚個一兩年，我照樣能夠出任時光唱片音樂部副總監。”
說罷，悶哼一聲：“你就不同了，三五年都還是洛地北的助理，別說市場部總監，就是副總監都難。”
韋浩南被噎得不輕，臉皮有些發窘。
“怎麼，我說的不對？”
“沒有，就是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韋浩南說著，一拍腦門：“差點忘了，還有個事兒沒處理，我先去了。”
話末，擺擺手，起身離去。
要不是洛少特意打電話，讓他盯著季曉蘭把該辦的事兒給辦了，他是一刻都想面對這個公主病的大小姐。
......
午飯後，季曉蘭接到了通知, 下午一點公司召開記者會, 她要出席公開向李睜道歉。
季曉蘭心裡一百個不願意, 卻也無可奈何。
雖然他父親把主要責任挑了，但她作為執行者，次要責任肯定逃不過。
一點，就在公司樓下，辦公樓的側面，一個小花園，當著十幾個記者的面，鄭光明代表公司宣佈了對季曉蘭的處分，口頭警告，降級留任。
季曉蘭也公開向李睜作了道歉。
與此同時，經歷了兩個多小時的航程回到京城的季文武，出了機場後便打車到了滾雪唱片，直奔總經理辦公室。
洛天南抽著煙，面色深沉：“老季，怎麼回事兒？”
季文武腰桿挺得筆直，迎著他的目光道：“尼索，華格，代石，華璨一塊向娛樂最當時施壓，這背後定然是華璨的運作，尼索三家既倒向了華璨，絕對不是只做做樣子，想要煳弄過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公司要交代就要有人擔責任，這個人的分量還不能輕了，即便是曉蘭一身攬下，也未必能徹底了結，況且，若是由曉蘭來挑，只要她還留在音樂圈一天，就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她的心裡承受不了。”
“於公於私，這個責任由我來擔最合適。”
洛天南不置可否：“你是音樂總監，副總級別，公司的核心高管，這件事難道嚴重到必須你來擔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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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武搖頭：“不是必須，而是最合適，曉蘭不知輕重做了錯事，自然只能是由我這個父親替她頂著。”
洛天南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禁皺眉：“那你也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哪怕是提前通個氣。”
季文武道：“採訪時我說得很清楚，雖說他沒有和時光唱片籤詞曲人約，想給誰寫歌是他的只有，但他畢竟時光唱片的簽約歌手，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給時光與滾雪旗下歌手的約歌，我作為音樂總監心中不滿，這才聽風就是雨地想要敲他一下，純粹我個人行為，與公司無關。”
最後五個字，咬音特意重了幾分。
洛天南眉頭皺得更深：“你是我滾雪的音樂總監，一言一行都能代表公司，怎麼能說無關呢？”
季文武只是看著洛天南，卻沒答話。
沉默持續了十來秒，洛天南吐出一口菸絲，同時眉頭舒展開來，心中嘆了口氣。
季文武說的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卻不願意說，顯然，因為季曉蘭的事兒，心中已經和他有了隔閡。
再聯想到最夜的通話，心中更是明了幾分。
“老季啊，你公開擔下的主責，公司對外必須有個交代...”
“華格出了何靜芸，羅雨生轉會貝卡後，貝卡好幾個新人上了一線，而滾雪並未有新人冒頭，原本的那些一線以上歌手，人氣又有所下降，作為音樂總監我是有責任的，我自請調任其他部門，要是暫時沒有合適的位置，放一段時間大假也可以。”
洛天南被噎住，眼神變得有些複雜，盯著季文武看了一會兒，呼氣道：“這事等明天上午的高層會再議吧。”
任免音樂總監，即便是公司一把手也不能一言而決，需要高層會，乃至董事會集體透過。
季文武點頭應了一聲，又聊了幾句，告辭離去。
洛天南不疾不徐地把一根煙抽完，抓起電話撥了出去：“你要做什麼我不管，但不要讓季曉蘭再卷進去...”
而季文武回自己的辦公室後沒多久，接到了季曉蘭的電話。
“爸，你為什麼...”
“為什麼要主動把責任擔下來，對嗎？”
不用女兒回答，季文武便自問自答道：“你就不用問了，我有我的道理。”
“那你說啊，什麼道理？”
“你已經是大人了，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爸也是一樣。”
季文武的語氣有些澹漠，與平日裡與女兒對話大相徑庭：“曉蘭，你不要我管，那這次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好了，現在上班時間，我手頭有事兒，不和你多說了。”
那頭，看著手機螢幕上“通話結束”四個字，季曉蘭神色怔怔，心頭有些發堵。
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父親的態度與平時截然不同，不難猜，十有八九是她的忤逆讓父親生氣了。
片刻後，她悶哼一聲，把手機丟在桌上，發出了砰一聲悶響，雙臂抱胸，小臉緊繃，一副賭氣的模樣，也不知是在和誰賭氣？
下午三點，娛樂秀秀發行，頭版有一篇四伏天樂隊的報道，卻不是負面的，而是大捧，將四伏天樂隊與未來少女比肩，稱國內第一樂隊或將誕生。
下午四點，娛樂追蹤，頭版沒有四伏天與孔燕音的報道，副板倒是報道了兩者，稱他們是今年國內樂壇最後兩匹黑馬。
下午四點半，娛樂青春，頭版有一篇孔燕音的報道，對她的專輯一主打《後來》，問鼎本週風雲榜進行了褒獎。
季曉蘭捧著三張娛樂報，臉色有些發青，這三張娛樂報便是她上午連續的五家娛樂報之三。
答應了有關四伏天樂隊，孔燕音的負面新聞會在頭版報道出來，結果，別說頭版，整張報紙沒有。
還不止，還在頭版刊登了四伏天樂隊，孔燕音的正面報道。
這讓季曉蘭有了一種被耍的恥辱感。
“付叔，最新一期的娛樂追蹤頭版報道四伏天，孔燕音的文章是不是錯了？”
“曉蘭，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了，你提供的新聞，被老總給斃了。”
“牛哥，你答應的事情沒辦到啊。”
“唉，曉蘭，這事我怕是幫不上忙了，我把稿子交上去，被總編咔嚓了不算，還把我叫去辦公室罵了一頓。”
“童哥，你這裡什麼情況？”
“稿子被副總編給砍了，曉蘭，我這裡有點事兒，先掛了...”
季曉蘭一連打出了三個電話，三個否定的回答將她堵了回來，尤其是最後一個電話，童哥冷澹的態度彷佛變了個人似的。
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的聲，季曉蘭差點被氣歪了鼻子，對著話筒罵了一句混蛋，然後重重地扣回電話機上。
週三。
上午九點，十點，季曉蘭聯絡的五家娛樂報剩下的兩張發行，與之前的三張一眼，頭版均沒有如期刊登四伏天樂隊，孔燕音的負面新聞。
季曉蘭電話過去，如出一轍地得到了否定的答桉。
季曉蘭氣得肝疼，同時胸悶得要死，正考慮再聯絡幾個關係戶，卻是傳來一條驚人的訊息，讓她如遭雷擊，臉色煞白，整個人呆懵當場。
滾雪召開記者會，音樂總監季文武出席，公開向李睜道歉，此外，第一副總當眾宣佈，公司決定季文武不再擔任音樂總監一職。
......
辦公室。
喬莉有些唏噓道：“季文武不光是滾雪的音樂總監，還是第五大股東，持有滾雪百分之7股份，就這樣被免了，你...這次做的還真夠絕的。”
李睜翻了個白眼：“什麼叫我做的絕，實話告訴你，這個結果我也是一頭霧水。”
說著，把寧蘭代為求情，他答應放季曉蘭一馬的情況說了一下。
喬莉聽後一臉懵，她自然不會懷疑李睜的話，可這樣一來，連唯一的解釋，自汙保女兒也不存在了。
李睜疑道：“你說，會不會是滾雪窩裡鬥？”
喬莉明白意思，只稍微一想，便是斷然搖頭：“就算是公司內部的權利鬥爭，也絕對不會公開化，那不光是個人的汙點，還會連累公司名聲受損。”
李睜覺得有理，卻想不其他原因，昨天他給寧蘭打過電話，寧蘭也很迷茫。
“這是季總監自己的事情，也是滾雪的事兒，我們就別亂猜了。”
喬莉說著，轉了話題：“之前莫菲的經紀人給我打來一個電話，下週六，也就是元月3號，亞域流行音樂盛典，莫菲入圍了一個獎項，想要和你約一首歌，你怎麼說？”
李睜挑眉：“亞域百達流行音樂盛典，什麼級別的，堪比國內兩榜？”
喬莉搖頭：“亞域百達歌壇最權威的頒獎禮就一個，亞域TTV音樂頒獎禮，百達流行音樂盛典屬於次一級，相當於國內寶島，臺島兩地的十大經曲頒獎禮。”
李睜眨眨眼：“那莫菲入圍的是最受歡迎女歌手獎？”
喬莉再度搖頭，表情有些無奈：“國內歌手，只有王靖芳入圍過一次亞域音樂時尚頒獎禮的最佳女歌手獎，最終未能獲獎，音樂時尚頒獎禮的級別，要比百達流行音樂盛典差上一點點。”
“莫菲入圍的是音樂風尚獎，相當於兩榜頒獎禮樂壇先鋒獎。”
李睜哦一聲：“我記得，樂壇先鋒獎是頒獎禮最先前五個獎項，屬於鼓勵性子。”
說著，搖頭一嘆：“唉，堂堂國內第一天後，跑到國外就變成了陪襯。”
喬莉苦笑：“亞域歌壇，島國與小韓歌手佔了大半壁江山，人家的歌壇發展了幾十年，而我們國家流行樂興起才不到二十年，內地的話其實就十年左右，底蘊不如人家。”
李睜聳聳肩：“要按你這麼說，咱們華國5千年的歷史，詩詞歌賦源遠流長，島國和小韓出現前，咱們的老祖宗已經唱了幾千年的歌，底蘊誰深誰厚？”
喬莉額頭落下幾根黑線，懶得辯駁，道：“莫菲找你約歌，是要做一張單曲全亞域發行，還會在音樂盛典上演唱，你要是答應，還是拒絕，給句痛快話。”
李睜反問：“剛欠了那麼大一個人情，怎麼拒絕啊？”
喬莉嗯一聲：“那價格呢？”
“一百萬，或者5個點。”
聽到李睜隨口報出的價格，喬莉不由怔了怔：“又要漲價？”
最近一次給非華璨旗下歌手寫歌，是譚光月與何靜芸，第一主打的價格是4個點。
“還不是為了讓你多賺點。”
李睜的回答讓喬莉差點吐血，她吸了吸氣，才把湧上來的氣血壓下去，咬著雪齒道：“奴家謝主子體恤。”
李睜一擺手：“客氣了，你好我也好。”
你好我也好。
聽著怎麼那麼熟悉，喬莉腦子裡轉了轉，很快就想到了是句廣告詞，臉色有些發黑，直有種發飆的衝動。
李睜看在眼裡，莞爾，忙扯開話題：“對了，你問問莫菲的經紀人，能不能搞幾張音樂盛典的票子，我想去現場感受一下。”
喬莉瞅瞅他，發飆的衝動終究沒有化作現實，點頭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