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凡事都有兩面性，甩圈內大部分詞曲人十幾條街，甩羅雨生五條半街的理論被滾雪借題發揮，固然會得罪很多人，可圈內對賭約判斷一面倒的情況也會隨之改變。”
看喬莉沒再抱怨，可眉眼間的那份憂色卻沒有淡去，李睜淡淡一笑，輕鬆道：“看公司的情況就知道，冰糖甜心五女中三女公開向張林曉道歉，部門那些歌手，經紀人雖然沒有直接找上我，卻是找上了譚光月套近乎，今天一上午，他的休息室大門都快被踏破了。”
喬莉看看他，螓首輕搖：“這正是我不想看到的，賭約的勝負不會因為人人好看，或者人人不看好而改變，部門人心浮動，公司高層察覺後定會反饋給滾雪那邊，滾雪感覺沒了十足的把握，就未必會再恪守賭約規則。”
李睜點頭：“這點我明白，但還是那句話，凡事都有兩面性。”
說罷，思維一跳，道：“寧蘭，何靜芸，譚光月，莫菲四人加一塊，上週銷量超過120萬，相當於4張破30萬的專輯壓在上頭，酷炫來襲卻依舊爆出11萬多張銷量，你不覺得過高了嗎？”
喬莉怔了一下：“酷炫來襲的專輯三首主打都上了風雲榜。”
李睜道：“只有乙榜，乙榜的含金量要大大低於甲榜，三首歌加一塊都未必頂得上一首甲榜中游的歌曲，放在平時爆出11萬多張銷量倒是正常，甚至還低了，可上週那種情況，絕對不該超過10萬，甚至8萬。”
喬莉想了想，倒是沒有否認，又道：“滑翔樂隊的人氣加成？”
“那首第二主打能上乙榜，人氣加成的效果已經體現出來了。”
“那...你說什麼原因？”
“發片渠道。”
李睜眯眼道：“五大巨頭的發片渠道合在一塊，還不止，最近圈內好多唱片公司出現了財政危機，就我所知，至少有三家一線唱片被五大巨頭注資控股，它們的發片渠道肯定也被利用起來。”
“華璨目前除了曙騰唱片的發片渠道外，僅僅透過付費的方式，臨時借用了一家一線唱片的發片渠道，本來還談好了兩家，卻因為不看好華璨能贏得賭注，擔心賭約過後被五大巨頭，尤其是滾雪打壓報復，最終拒絕了華璨。”
“是以，改變圈內對賭約勝負的判斷，很有必要。”
喬莉眼神微亮，深深看了李睜一眼，道：“這麼說，昨晚你是權衡利弊，謀定而後動？”
李睜眨眨眼：“你覺得呢？”
喬莉也是眨眨眼：“...應該是吧。”
李睜露出苦笑：“很抱歉，只是歪打正著。”
喬莉頓了一秒，也是露出苦笑：“希望真的能歪打正著。”
......
晚，六點。
金曲榜公佈。
第一，《人間》
第二，《女人花》
第三，《夢醒時分》
第四，《心太軟》
第五，《飄揚過海來看你》
第六，《我願意》
第七，《值得》
第八，《一千年以後》
第九，《如果雲知道》
第十，《飄零》
相比於昨日的風雲榜，寧蘭的專輯5首歌同樣在前7中佔了5席，名次上卻是又有了提升。
專輯第三主打《夢醒時分》提升一格，攀上第三，《飄揚過海來看你》也是提升一格，進入前五之列。
而整個金曲榜，李睜的歌曲佔據14首，比昨晚的風雲榜多了一首。
榜單一出，結合已然在圈內傳得沸沸揚揚的“甩圈內大部分詞曲人十幾條街，甩羅雨生五條半街”理論，讓很多人一陣心驚肉跳！
滾雪唱片，一間休息室裡。
延後至賭約最後一週發片的舒甄，有些焦躁地來回踱步，經紀人鳳姐坐在長腳凳上，表情有些無奈，嘴角微微扯動，想要說句安撫的話，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好片刻後，舒甄腳步一頓，出聲道：“鳳姐，你跟我說實話，你覺得尤曉光的作品與李睜相比，差了多少？”
鳳姐咂咂嘴：“葛老師他們不是說了，尤曉光的作品就算比李睜差那麼點，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陽光少年與王凱都是新人，兩張專輯兩首主打為尤曉光的作品，均是單月預設白金以上，比當初華璨那幾個新人的唱片銷量相差無幾。”
舒甄卻是搖頭：“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圈內風向轉變只是初露端倪，就算李睜也是嘗試性的，可現在不同了。”
鳳姐遲疑道：“你的意思是...李睜已經摸到路了？”
舒服慢慢道：“何止是摸到路了，我覺得應該是已經完全把握住了風向，兩榜第一榜單，包攬前九，這是什麼概念，說句不恭的話，葛老師他們有資格評價現在的李睜嗎？”
鳳姐沒接話，眼皮不受控地跳動了幾下。
舒甄吐了口氣，臉上透出一抹凝重：“我也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以我的人氣，加上尤曉光的兩首歌作為一三主打，第二主打與金屬鳥樂隊的對唱歌曲，兩名詞曲大咖總共四首作品作為非主打，與華璨旗下那些個新人比拼銷量，或許就是五五開。”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時光那邊，譚光月低消寧蘭，前五的名額剩下三個，米雪三人人氣比我低一些，蘇雅箐的人氣比我高一些，總體說來，賭約的勝負...也差不多是五五開。”
五五開。
多麼荒唐的結論。
要知道，就在昨天，滾雪上下包括舒甄在內，還一致認為賭約贏定了，可時隔一天，竟然成了勝負參半。
鳳姐下意識就要否定，可對上舒甄無比認真的眼神，再聯想到昨天的風雲榜，以及十幾分鍾前出爐的金曲榜，到了嘴邊的話竟然怎麼也吐不出來。
......
京城，一家飯館的小包房裡。
尤曉光宴請兩個圈中好友。
林秋白，宋浩，一個是詞曲中咖，一個是詞曲小咖頂流。
原本還算不錯的氣氛，隨著金曲榜副榜與主榜的先後公佈，變得有些冷場。
“曉光，我怎麼會想到去接受媒體採訪的？”
午後發行的娛樂頭條，主版上尤曉光接受採訪的文章，林秋白二人都看到了，之前刻意迴避了這個話題，而此刻，林秋白糾結再三後，還是提了出來。
尤曉光夾了一筷子菜，故作淡然道：“他一個後生晚輩，就算有點才華，也不該目中無人，我作為前輩，批評他幾句又怎麼了。”
宋浩莫名嘆了一口氣，道：“可李睜是詞曲大咖，還是圈內最紅的那個，你公開批評他，這事不合規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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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曉光皺皺眉，沒接話。
宋浩心直口快，這話題無人挑起，他還能忍著，現在說起了，便猶如開閘的水庫，一發不可收拾。
他拿手一指鑲嵌在牆壁裡的電視屏幕，道：“我知道，現在圈子裡有不少人拿你和羅雨生作比較，甚至將你們兩並稱，李睜公開揚言甩羅雨生五條半街，間接地也等於牽扯到了你頭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問題是，李睜現在是紅得發紫啊，兩榜第一榜單包了前九，寧蘭的專輯五首歌，昨天今天都是前七，本週銷量很可能會再創新高，這種時候你冒頭批評李睜，簡直是頂風作案，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啊？”
尤曉光敢於接受採訪，公然批駁李睜，是滾雪某高層的授意，並給予了承諾，隨後就會有詞曲大咖站出來呼應他，而且不是一個兩個，甚至包括羅雨生。
可直到今天太陽落山前，這份承諾也沒有兌現哪怕一星半點。
眼下金曲榜一出，李睜的作品又是全包前九，他的心裡頭已經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宋浩再這麼一說，直接觸到了他的敏感神經，當下就爆了。
“什麼叫頂風作案，後果，能有什麼後果，滾雪與華璨定了賭約，我和他本就是敵我雙方，他大言不慚地貶低我，我還不能反擊了。”
尤曉光長得挺斯文，平時說話也挺斯文，忽然間怒目圓瞪，拔高的嗓音帶了幾分尖銳，一副急赤白臉的模樣，把林秋白二人嚇了一跳。
“曉光，老宋沒別的意思...”林秋白趕緊打圓場。
就在這時，尤曉光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助理來電，不由皺皺眉，起身走開一些，然後接了起來。
通話不過幾分鐘，尤曉光臉色幾度變化，嗓門時高時低，語氣從暴躁，到驚怒，再到惶恐...
結束通話電話，尤曉光的臉色有些蒼白，沒有回座位，而是呆呆在站在那裡，後背已經被一片冷汗打溼。
電話裡，助理傳來的訊息，葛光耀在音樂總監的辦公室裡，與音樂總監大吵了一架，吵聲大到整個樓面的人都聽見了。
大概意思是圈內詞曲大咖，不光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呼應尤曉光的，還有好幾個對尤曉光壞規矩的行為極度不滿，不排除公開批駁尤曉光的可能。
而他葛光耀之前是答應了站出來呼應，現在改變主意了，絕對不做這個衝頭，誰的面子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