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總眉頭微皺，側目道：“靜芸，專輯選歌，你只能建議，最終拍板在我，別忘了，我是你的專輯總監制。”
何靜芸與他對視，不卑不吭道：“若是半月前，我沒有異議，但現在，我不能接受，根據最新的歌手級數標準，達標超一線，需一張四百金，一張三白金，我的新專輯要達到預設三白金，而不是過去的預設雙白金。”
“用羅雨生的作品作為專輯主打，達到預設三白金的機率只有五成，而用李睜的作品，卻是百分百，公司已經替我公宣封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明明有百分百的選擇，卻要選擇百分之五十，我自然是不能接受！”
齊總本以為何靜芸只會固執己念，沒想到竟是據理力爭，不由怔了片刻，而後不以為意地道：“上週銷量表前十，以羅雨生的作品為主打的專輯佔了三席，是目前圈內公認的第一詞曲人，他要只有五成，其他人只會更低...”
頓了一下，搖頭道：“說李睜百分百，靜芸，你這是感情用事，我問你，華璨旗下歌手目前發了八張唱片，主打都是李睜的作品，可有一張預設三白金？”
何靜芸不答反問：“華璨旗下歌手可有公宣封王封後？”
齊總被噎。
何靜芸又道：“今年公宣封王封後的歌手有好幾個，成功的卻只有兩個，寧蘭與許巧玲，封后之作均是李睜的作品，我說李睜是百分百，有錯嗎？”
齊總再次被噎，腦子轉了轉，道：“可那是樂壇風向轉變之前...”
何靜芸搶話道：“樂壇風向轉變之後，羅雨生的作品，並沒有一張預設三白金，要說之前，他的作品唯一一張三白金，要追溯到一年半以前，而四月份蘇雅箐封后之後的第一張專輯，卻只是預設雙白金，這也是我為何說，用羅雨生的作品，機率只有五成。”
齊總愣在那裡，嘴角微動，似想要說什麼，卻發現無言以對。
何靜芸說的有道理啊！
眼下，羅雨生上升勢頭再猛，但還是停留在三白金以下。
方瓊察言觀色，抓著機會開口道：“齊總，今年最高銷量的四張唱片，主打全部都是李睜的作品，就憑這點，靜芸的新專輯主打，用李睜的作品最為保險！”
齊總又是一記重噎，好嘛，要是何靜芸使性子，他已經想好了，說什麼也要拿出領導的威嚴強壓下去。
公開戀情，不應酬圈內聚會，之前何靜芸的兩次“任性”，他都讓步了，公司也讓步了，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
可現在，何靜芸跟他講道理，他就不能硬來了，一時間說不服，那就只能...緩一緩吧。
“價格方面，再和李睜那邊商量一下，200萬三首歌這是開玩笑，我也和宋總溝通一下。”
齊總看向方瓊，對於這明顯鬆動的指示，方瓊毫不含糊地一口應下。
......
週一，11個歌手發片，唱片總費用200萬級的4人，另有5人同步巡演。
週二，9個歌手發片，包括了天王趙傳雄，唱片總費用200萬級的同樣是4人，另有2人同步巡演。
週三，8個歌手發片，包括了青春魅力，姜姍闌，唱片總費用200萬級別的3人，另有4人同步巡演。
十一前三天，28人發片，同比去年多了近10人。
毋庸置疑的，今年十一黃金週唱片市場，將會是國內樂壇有史以來競爭最為激烈的一週，可預見的，將會刺刀見紅。
此外，上週演唱會票房參考資料，猶如一盆冷水澆下，卻是未能讓巡演熱有所降溫，11人開啟巡演，將上週剛剛重新整理的單週巡演人數記錄，再度重新整理了一遍。
......
而李睜這邊，週二下午和喬莉敲定了十一期間的商演計劃，10月3日，港島一檔綜藝節目，10月5日，姜姍闌巡演首站，深市演唱會嘉賓，10月6日，青春魅力巡演首站，深市演唱會嘉賓。
總共三檔，沒有排得很滿，不是李睜懶惰不想多賺點錢，而是十一期間，他父親要來，同來的還有小姨一家。
忙歸忙，但不能忽律了家人和親戚。
賺錢，休閒，家人，三不誤，這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其中一檔，青春魅力巡演首站嘉賓，是青春魅力的經紀人找上了風墨，風墨又找上了李睜，倒是沒有強求，只是提了一嘴，李睜沒含糊，直接就答應了。
週三上午，喬莉提前收到的訊息如期兌現，尼索唱片召開記者招待會，宣佈了莫菲的新專輯釋出時間，十月底，十一月初，專輯總費用300萬，專輯一二主打，請了詞曲大咖羅雨生操刀。
此外，莫菲的冬季巡演，將於10月10日開啟，總共12地，20場，邀請豔陽樂隊，作為整個巡演嘉賓。
訊息一出，圈內轟動！
之前莫菲有意請李睜出任巡演嘉賓，並且以李睜的作品為新專輯主打的訊息，早就不脛而走，可最終的事實卻是，巡演嘉賓變成了豔陽樂隊，新專輯主打變成了羅雨生的作品。
正如喬莉所說的，這在圈內看來，就是第一天後對於羅雨生的認可！
而300萬的專輯總費用，十月底，十一月初的發片時間，又是好巧不巧地與何靜芸相似，由此，讓人很容易聯想到三月份的神仙混戰。
一天後，一準天王，一準天后，三名一線頂流，一名粵語第一女歌手，七人擠在同月發片，末了，最後的贏家一個有三個，最大的莫過於寧蘭，成功封后，其次是何靜芸，戴上了無冕之後的頭銜，再次是莫菲，歌唱生涯再添一張三白金唱片...
而眼下時過境遷，半年多後，莫菲與何靜芸又要對上了，只不過當初的第一天後依舊是第一天後，而當初的新人卻是變成了無冕天后，巡演的試金證明，何靜芸的人氣絲毫不弱超一線。
這一次，第一天後VS無冕天后，將會是一場實際的超一線比拼，甚至是國內樂壇第一女歌手寶座的爭奪戰。
不光如此，莫菲的新專輯主打，用了羅雨生的作品，不出意外的話，何靜芸的專輯主打，將會是李睜的作品。
從某種意義來說，也將是當下圈內最紅的兩個詞曲人之間，一決雌雄！
......
中午，李睜和譚光月一塊到食堂吃午飯。
“李睜，最近報紙對腦核精廣告的報道越來越多，都是噴你的，雖然都不是大報，但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別到了最後積少成多，烽火燎原的再想滅火就難了。”
吃的差不多了，譚光月放下筷子，顧盼了幾眼，見邊上的兩張桌子都空著沒人，卻還是壓低聲道：“是不是要市場部作危機公關，公司又跟你提條件了？”
李睜看看他，模稜兩可地應了一聲。
譚光月當他承認了，就道：“那就讓華璨幫你處理啊，要是華璨媒體資源不足，那就找曙騰唱片，好歹是老牌一線，這個程度的危機公關肯定搞得定。”
李睜搖頭道：“沒必要，這種事我又不是沒經歷過，當初第一張單曲，噴我的人比現在多多了，誰提我一句，誰罵我一句都要放上，我估計要減壽十年。”
譚光月臉色發苦，還想說什麼，管櫻快步走了進來，助理王芳跟在她後頭，從她們神情氣爽的神情就能看出，心情很不錯。
譚光月眼角餘光瞄個正著，目光一轉，待兩女走近，當即問：“怎麼樣？”
管櫻做了個OK的手勢：“搞定了。”
掃視了一眼，看附近沒有閒雜人等，當著李睜的面，管櫻倒是不避諱，具體道：“冰糖甜心，SHF，葛文蔚，酷炫來襲，四場演唱會嘉賓，5個點分成，專輯總費用提升至150萬。”
聽到最後一句，譚光月神色一喜，看了看李睜，緊跟著問：“那我的專輯主打，用李睜的作品，怎麼說？”
管櫻怔了一下，苦笑搖頭：“我提了一嘴，總監咬住3個點不放，我就沒再提。”
譚光月有些失望，正要對李睜說句歉意的話，李睜先道：“恭喜你啊，四場演唱會嘉賓，5個點，放在過去，這已經是超一線的待遇了。”
譚光月擺擺手，謙虛道：“跟你沒法比，你一場頂我四場，青春魅力給你20個點，還對你感恩戴德，這人啊，沒法比。”
管櫻與王芳下意識地點頭，深有同感。
可李睜沒有同感，看了譚光月一眼，淡淡道：“你確定四場能頂我一場？”
譚光月愣了愣，就聽李睜拖著長音道：“分成不是固定報酬，要看票房的...”
一頓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請我，5千張票絕對銷售一空。”
再一頓聲，又指了指譚光月：“請你，原本能賣出去3千張，樂觀估計，多賣出去5百張，保守估計，多賣出去兩三百張，悲觀估計，3千張還是3千張，搞不好，還要減掉2百張...”
聽到5百張，譚光月的臉就黑下來了，聽到悲觀估計的時候，一張臉已經黑得不能看，再聽到反減2百張，譚光月終於忍不住了，低罵道：“你大爺的，你倒是給我說說，憑什麼還要減2百張。”
李睜痞氣一笑，道：“憑什麼，問得好，哥們兒今天就給你上一課，聽仔細了，別漏一個字，保管你終生受用不...”
“少屁話，說重點。”
李睜再度一笑：“呵呵，行，那就前戲跳過，直奔主題，你想啊，請你作為演唱嘉賓，宣傳的時候肯定要把你帶上，未必不會起反效果。”
“SHF的演唱會，歌迷是去看帥哥的，你這張臉加分還是減分？冰糖甜心的演唱會，歌迷是去看美女的，你這張臉加分還是減分？酷炫來襲的演唱會，歌迷去看猛男的，你這身板，加分還是減分，還是有葛文蔚的演唱會...”
李睜忽然一頓聲，看著咬牙切齒，一副隨時暴走模樣的譚光月，忍俊不止道：“葛文蔚長的不算漂亮，你這張臉倒是可以搭對，不過，歌迷是去聽粵語歌的，而你唱的是國語，加分還是減分？”
說完，李睜端起已經清空的盤子，道了聲你慢慢消化，起身就去。
管櫻與王芳對視一眼，表情似哭似笑，而後管櫻做了個眼神暗示，兩女沒有坐下，轉身打飯去了。
留下譚光月一個人坐在那裡，滿臉漆黑，呼呼喘粗氣。
......
李睜離開食堂後，去了喬莉的辦公室，本來是準備打了聲招呼就開溜的，喬莉卻是讓他坐下，跟他說了兩件事。
“第一個事兒，這是剛出的娛樂最前線，頭版刊登了有關腦核精廣告的文章。”
喬莉將一份報紙遞給他，李睜一邊看，喬莉一邊說：“娛樂最前線在娛樂報當中排名第五，它一登出來，還佔據了頭版顯目位置，效應絕對不是之前那些小報，中報可以比。”
“我預料不差的話，會帶動一大批中小型的娛樂報跟風，甚至圈內的一些人都會跳出來對你落井下石。”
“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十一前最後一天出，足見幕後之人的險惡用心。”
說罷，嘴角泛起冷笑，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李睜一目十行地掃視了一番，抬眼道：“鬧吧，越熱鬧越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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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莉倒是沒有反駁，嗯了一聲，親眼見證了腦核精旺銷，讓她心中一點不虛，鬧得越兇，跳出來的小丑，以及幕後推動之人，越是作繭自縛！
隨後，她嘴角勾起一絲笑紋，轉了話題：“第二個事兒，是好事，剛才我跟廣告商聯絡的時候，對方主動提起的，你猜猜。”
李睜眨了幾下眼，忽然想到了什麼，就道：“有關DS廣告？”
喬莉嘴角的笑紋擴散了幾分，微微頷首：“你絕對猜不到，對方是怎麼會提起的。”
不用李睜回答，她就解開了謎底：“對方先對腦核精廣告埋怨了一番，然後拿DS廣告做了對比，DS廣告上線半個多月，上週銷量比前一週提升百分之70，比再之前一週，提升了百分之120，這當中固然有過節的因素，但五一的時候，就算五一黃金週的銷量，也沒有上週高，這就是廣告帶來的效應。”
頓了一下，道：“對方還尤其點到了那句‘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的廣告詞，說整個廣告圈都是褒獎有加。”
說罷，眨眨眼：“這句廣告詞，真的是你想出來的？”
李睜搖頭：“不是我想出來的，卻是我註冊的，50萬的授權給DS。”
喬莉直接忽略前半句，只當是李睜假謙虛，聽到後半句確認，笑了笑：“更有意思的是，我之前為你爭取白金寶的代言時，跟廣告商提過，DS的廣告詞是你想出來的，今天聽電話裡對方的語氣，壓根就沒聽進去，或者說根本不相信。”
“現在廣告圈裡，都在打聽，這句廣告詞究竟是哪個廣告牛人的傑作，你說，等十一後，保健品協會統計出來銷量，真相大白天下，你再跟DS公司打聲招呼，要麼讓DS出面為你作證，要麼你把與DS的授權協議亮出來，到時，必會引起廣告圈的轟動。”
李睜聽了，心中的意動被勾了起來，這不正是他的構想，現在正一步步地朝著他的預期邁進。
他拍了拍手，咧嘴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