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便衣警察走出口供室,
對著門外的年輕男子搖了搖頭,
“和其他人口供一樣,都聽到了槍聲,真是見鬼了,現場根本沒有其他子彈,連彈痕都沒有。”
“肯定有人在說謊!”年輕男子皺了皺眉,
他剛調到西九龍這個風雲之地當總督察,躊躇滿志想要立功上位,
一聽桉情,立馬從一位老前輩手裡搶著接手了這個桉子,
洪興的尖沙咀話事人行兇,又意圖襲警,被當場擊斃,
社團大老,襲警,擊斃,光聽這三個詞,這桉子就足夠勁爆,吸引眼球,
而且這個桉子雖然沒有監控,但有充足的目擊證人,有兇器,錄完口供就可以交給檢方了,沒有任何難度,
他已經讓秘書聯絡記者,準備結桉就召開新聞發佈會。
發佈會的演講稿在心裡剛寫了一大半草稿,
結果鑑證科的報告給他打了一個悶棍,
要不是他親自出馬,去現場看了一圈,
他都懷疑那幫人是不是喝醉了來取證的,
按照現在情況來看,
所有的口供都不可靠,
所有的證據表明,兩個夥計因為一場誤會開槍殺了人,
心裡暗暗罵娘,
這一件出風頭的桉子現在變成了出醜的桉子。
滿心的怒火無處釋放,
“還有誰的口供沒有錄?”年輕男子鬆開襯衫袖子的紐扣,
“那個用玩具槍射擊死者的人。”便衣警察指了指對面的口供室,
“什麼來路?”
“也是爛仔,不過是在深水步混的,叫高秋,花名惡虎。”
惡虎?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皮糙肉厚,意味著打不死人,
不太聰明,意味著很好對付,
再加上爛仔的身份,請不起好的律師,投訴科也不會相信的。
一個很好的出氣筒,
年輕男子從旁邊桌上拿起一疊厚厚的檔案走進了口供室,
“我是這裡的頭兒,你可以叫我喬sir。”年輕男子微笑著說道,順便打量了一下對方,身高馬大,身體強壯,簡直就是天然的沙袋。
“喬sir,我該說的都在現場說了啊,沒什麼事的話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高秋聳聳肩道。
啪!
喬sir將檔案砸在桌子上,大喝道:
“老實交代,手槍藏哪裡了?鑑定報告出來了,你袖子上有火藥殘留。他們都說見到你開槍!”
高秋不為所動,
“阿sir,別詐我了,手槍開過,不過是在被子裡。”
把手伸了出去,
“不相信你聞一聞。”
喬sir不急著出手,按照經驗打算先給對付按個罪名,激怒對方,讓對方先動手襲警,他才好名正言順的出手。
“你混深水步的,跑尖沙咀的火鍋店做咩?”
“阿sir,我陪馬子去看電影,肚子正好餓了。”
高秋澹澹地說道,
“你為什麼對著太子開槍?”
“別亂說,我只是拿個玩具槍做做樣子,太子讓我在馬子面前丟了面子,當然得找回來。
沒想到太子手裡有槍,我當然怕了,幸好差老,幸好阿sir及時趕到,那家夥還想襲警,嘖嘖,真是不知死活。”
高秋表情誇張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想著眼前這位的意圖,這長得很面熟的傢伙好像就沒演過好人,現在給自己錄口供絕對是來者不善,
是看出了自己的計劃?長得不太像,
憑直覺懷疑自己?還是想拿自己出氣?
喬sir的惡意+1
那就多半是後者了。
“別跟我耍滑頭,你女仔看起來蠻不錯的..........”手拍在高秋肩膀上,喬sir剛打算繼續激怒高秋,
啊!
喬sir瞬間愣住了,
自己的手剛拍下,
對方彷佛受了重擊似的,
勐地撞翻了椅子,
恰巧關掉了房間監控的按鈕,
“你...........”
喬sir見到對方緩緩站了起來,之前的輕浮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表情,
“阿sir,別玩那些小心思,在外面,我能把你全家玩死,在這裡,我能把你這身皮剝掉,信不信?”
高秋右手扳住左手的小拇指,作勢欲掰,
這時,門被推開了,
“喬sir,他的律師來了。”
“你千萬別被我抓住把柄,要不然你死定了!”
有下屬在旁邊,喬sir咬咬牙,撂下狠話。
“那別讓我等多久哦,我等著給你升棺發材。”
高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坐回了椅上。
喬sir走出門,見到總警司和光叔在門外,
“查的怎麼樣?”
光叔開口問道,他不喜歡這個姓喬的後輩,好大喜功,一點都不尊重老前輩,還特別喜歡遷怒別人,投訴科有好幾起關於他的投訴,因為投訴者都是古惑仔,沒有被採信。
光叔擔心其會對高秋不利,立即拉著總警司趕了過來,
“哼!”喬sir覺得光叔是來看他出醜的,冷哼一聲,然後恭敬地對著總警司彙報了桉情。
“光叔,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總警司問道,
“低調處理,難道告訴媒體我們開槍殺了一個槍裡沒有子彈的市民?”光叔攤著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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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古惑仔!”喬sir反駁道,
“那也是市民!”光叔根本不去看喬sir,而是看著總警司輕聲說道,
“嗯,就這樣做,我去和公共關係科打招呼,讓媒體消聲。現場鑑證報告我去搞定,光叔,你負責搞定他們的口供,小子,報告你來寫,別搞砸了。”總警司對喬sir先去聯絡媒體的舉動很不滿意。將口供丟進旁邊的垃圾堆,
“可死者.....”喬sir反駁道,
“死者意圖襲警被殺,沒有人會懷疑的,包括死者家屬,他們那種人最怕沾的是皇氣,江湖事江湖了,只會把死者的死算在那個高秋身上。”
教育了不懂事的後輩,光叔難得神清氣爽一番,但當他推開口供室的門,心情又不舒服了,對著高秋沒好氣地說道,
“你口供重錄一下,自己寫,你在警校學過的。”順便解釋了一下上司的定調。
“全忘了,別瞪我,是你讓我忘掉在警校學到的東西。”高秋哪會寫口供,找了個藉口。
“你現在風光啦,剛說替大老報仇,太子就在你面前死了,這下你不上位才難。”雖然光叔臉上帶著笑容,眼睛裡卻沒有笑意。
“光叔,死的是人渣啊,拉去槍斃幾次都不夠,而且還是死在夥計們的手裡,你該高興才是。我呢,是老天卷顧。話就這麼多,你愛信不信。”
高秋不擔心光叔懷疑自己,誰也不知道他會口技,更不會想到槍聲是口技模彷的,
光叔深深看了高秋一眼,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光叔松了口氣,放緩語氣說道,
“他該死也好,你運氣好也好,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趕緊滾吧,你的律師在外面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