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夠。”莊世楷對著林國雄笑道：“這張相啊……”
“帥氣有餘，威力不足！”
“威力不足…”林國雄琢磨片刻，微微點頭：“這張相確實夠掀起一波輿論，可以指責DCP違反警例，換作平時足夠發起控訴，可現在DCP扛著英系旗幟，不管是大法官還是港督都站他那邊，肯定很難對DCP造成影響。”
平時有平時的玩法，戰時有戰時的規則。
現在英華兩方勢力正交著手，完全可以算作“戰時”，那麼一些平時夠影響的事，放現在就差些意思了。
何況DCP是親率警員打擊毒販，市民輿論對他也會更包容，光憑張相片真的有些不夠意思，不過這張相也是張籌碼，捏在手裡慢慢握著，將來可以和其他籌碼放一起，一舉砸下，一下砸死D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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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是個汙點、公共關係科還是立功了！當年沒有白白佈置人馬，確實很有收穫。
莊世楷點點頭：“沒錯。”
“這張相我就收下了。”
“你繼續盯緊DCP的行動。”他把相片用一份檔案蓋住，然後拉開抽屜把檔案放入櫃中。
“yes，sir！”林國雄抬手敬禮，大聲應諾。
接著他腰桿筆直的轉身離去，關力、曾向榮二人推門走進房間。
現在恰逢戰時，莊sir排兵佈陣，各部門主官排隊接見，一個接一個，高階助理處長辦公室，無論是門內門外，都產生一幅繁忙、嚴肅的樣子。
“莊sir！”
“莊sir！”關力、曾向榮兩人並排站好、一左一右、穿著西裝先後抬手敬禮、向長官打著招呼。
莊世楷站著身子朝他們點點頭：“吃早飯沒？”
“吃了。”
莊sir並沒有直接談正事，而是先問候一聲，表達下對下屬關心。
關力和曾向榮則同時答道。
“嗯。”
他點點頭，接著朝向關力講道：“掃毒組前面做的不錯，把王安淇成功帶坑裡了，接下來也別讓我失望……”
關力表情一正，知道莊sir要談正事。
莊sir繼續講道：“你現在帶掃毒組把那批貨從外面運回警隊，我們先結案再說。”
“yes，sir！”關力抬手敬禮，肅聲答道。
莊世楷再用手撐著桌面和他講道：“另外毒蛇炳死的有點慘，雖然毒販死有餘辜，但是畢竟替我們做事，大小算是個線人，咱們要體現點人道關懷…”
“你從掃毒組賬目上支一筆兩年的線人費，發給毒蛇炳的妹妹吧。”
“我記得他妹妹叫馬當娜，還欠旺角的‘高利贊’一筆數，讓她去劃掉這筆賬目，別淪落馬欄當小姐了。”
莊sir記得那個“馬當娜”長的還不錯，真去馬欄當小姐就太可惜了。隨便拿筆錢把賬目劃掉，再買套衣服去釣金龜婿還不容易？
否則真去馬欄當小姐？紅肯定會紅，不過再漂亮的女人一天接幾十個男人，給那些男人輪番爆玩，一年半載也成支敗花了。
“明白。”關力點點頭，對此沒有意見。
掃毒組的事情交代完了。
莊世楷再看向曾向榮：“曾sir，調查科那邊怎麼樣了？”
曾向榮表情嚴肅道：“現在調查科已經和情報科聯合辦案，我們一邊秘密調查科王安淇的賬戶，一邊派出情報科的竊聽小組正在監聽王安淇。”
“有兩個情況要說，一、我們調查賬戶時受到ICAC的阻攔，有些許可權繞不開ICAC，卻被IACA拒絕。”
“二、昨晚王安淇去見幾名英資大老闆了，幾人談到晚上十點，這是錄音帶。”
曾向榮用雙手把一個紙袋遞到桌面。
“ICAC，英資大老闆，呵呵。”莊sir不耐煩的扭扭脖子，活動著關節，輕笑兩聲道：“繼續查！我們要18號前有一個弄垮王安淇的證據。”
“是！長官！”曾向榮立正敬禮，表情嚴肅，只能努力去做。
至於18號的日期？其實不是王安淇定的，而是莊sir給王安淇定的，也是莊sir給自己的！
距離現在還有一週。
這一週與其說是“雷霆掃毒”的行動時間，倒不如說是雙方交戰，分出勝負的時間線。
當時莊sir用輿論吹風，吹出18號的日期，便是給足英系勢力搞事的時間，看看英系勢力能搞出多少事。
對方做的事越多，越可能抓到幹垮王安淇之證據。
這種思路有點像“百團大戰”，要打就打大的，別打小的。
莊sir順便也給自己留出些時間、以免有什麼突發事件，給打個措手不及。
當然，雖然18號行動結束，但是毒品可以運回來提前結案啊！先把功勞給坐實、穩固優勢、掌握基本盤，接下來再和王sir慢慢玩。
反正只要羅茂森那批毒品在莊sir手裡，雷霆行動先由莊sir結案，鬼佬們便不可能再拿到一千公斤以上毒品，王安淇的掃毒行動就必然失敗。
淪為笑柄。
莊sir則會代替他勝利。
那批毒品先前是藏在外面某個倉庫，現在運回警署、到時再抓點小毒販湊湊數、簡直完美。
當然，想靠小毒販湊一千公斤肯定不行。
除非王安淇去動倪家！
可他沒這個本事！
事實證明，小毒販們藏頭藏尾沒有錯，只是倪永孝更高明…
……
“馬當娜是嗎？”中午，關力穿著制服，驅車來到郊區、一間民屋門口。
“噠噠噠。”他抬手叩門。
一個長相靚麗的女人，穿著花衫，兩隻白嫩手臂拉開木門，探頭看向外面問道：“阿sir，你找哪位？”
馬當娜不販毒，倒是不害怕警官。
當然，她心裡有數，不會對找上門的警官有什麼好臉色，一張俏麗的臉蛋上佈滿警惕。
關力卻沒有刁難她，而是掏出一個厚厚信封，塞進她懷裡講道：“毒蛇炳的線人費。”
“線人費？炳哥什麼時候給你們當線人了？”馬當娜手掌握著信封，感受到鈔票厚度，表情驟然一變：“你是不是騙我！”
“我是掃毒組的。”關力深深看他一眼，側頭離開，邁步上車。
“我幫你把高利贊的帳目劃掉了。”關力坐在車上，降下車窗，朝她吼道。
而馬當娜已經握著信封，滿臉淚花。
傻子都知道警方不可能對毒販安好心，除非毒販……
“滋滋。”莊sir坐在辦公室，把一條錄音帶插進播放器：“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貨車裡沒有貨！”
播放器裡重現昨晚的情形。
王安淇穿著西裝，站在客廳，指著一位大老闆大聲咆哮。
匯豐總裁用手拭去臉上的口水，並不顯得介意，只是表情凝重的講道：“當中一定有環節出問題了！”
“至於問題出在哪個環節？我們一定派人查清楚再給你個交代。”
嘉道總裁站起身，遞出支雪茄給王安淇。這支雪茄已經剪好點燃，王安淇伸手接過叼進嘴裡，深吸口氣：“呼……”
他吐氣的聲音非常粗壯，擺明帶著很大怨氣。太古總裁則講道：“放心吧，王sir，不管是誰拿走一千公斤的貨，這批貨都得給我們吐出來！”
“我手下剛調來一批猛人，專門來幫你的！”太古總裁臉上露出囂張的表情，抬起抹著指甲油的手掌，啪啪兩聲，出聲講道：“啪哥！”
“啪哥”穿著西服，表情粗獷，臉上留著鬍子，走出司機房：“我和兄弟只是收錢做事。”
“不管是什麼大老闆，還是警隊高管。”
啪哥手上抓著只雞腿，邊嚼邊道。
他一名名兄弟走出房間，站在他身後，虎視眈眈盯著副處長。
“華人？”王安淇有些意外。
太古總裁笑道：“糾正一下，他不止是華人，還是個猛人！”
“安吉拉”作為一名女總裁說這句話，真是引人遐想，不過王安淇還是點點頭道：“好！”
他沒本事用政治部做事“私活”，更沒本事做“私活”還能瞞過調查科的眼。
雖然他手上的警員勢力足夠使用，但是如果有哪些地方要用到黑手，“啪哥”這夥人明顯更好用。
當然，“啪哥”這批人並不歸屬王安淇指揮，他也不想指揮，他只是留下一個眼神，深深掃過英資大老闆們一圈：“我等你們訊息。”
他想這件事全權交給英資大老闆們搞定，自己只帶警員出場收貨便行。
“滋滋。”電流聲響起，錄影帶只剩雜音，接下來訊息斷斷續續，毫無價值。
“這個啪哥是個突破口。”莊世楷關掉播放器，暗暗想道：“要是啪哥指認王安淇合作販毒怎麼樣？”
“有點難，不過要想辦法讓啪哥同意。”他暗暗想道。
“呼！呼！呼！”這時關力開著一輛轎車，帶著兩輛武裝車，四輛公務車，以及一輛貨車，行駛在上環快速路。
保安部。
港島安全辦公室。
陸明華端著一杯咖啡，腳步輕快，推開玻璃門道：“頻道調好沒？”
“調好了。”
“上環的車道監控切入，一共十三個畫面，正在螢幕上播放。”一名女秘書拿著遙控器，起身說道。
陸明華接過遙控器，翹起二郎腿，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端著咖啡笑道：“很好！這種好戲怎麼能沒我份呢？”
“麻煩你了。”
女秘書輕輕鞠躬，踩著高跟鞋，退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