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學生版本的戀, 中原中也的微妙情緒盡數堆積在心底,即將滿溢而,浸透得五臟六腑都感到澀味。
眼前的黑哲也, 不是自己擁的那。
他自己的生活,在學校要的夥伴,是從未走入黑暗的正常社會年。而不是一位黑手黨幹部的戀,兩或許一生也不會交集。
因一場蓄謀已久的“意外”, 讓他偶然窺探到脫離正常生路線的發展罷了。
“別會錯意了, 我跟他關係是平等的。”
考慮到小朋友的擔憂必要解釋一番,未事情全貌的情況下,確實容易將他跟黑的關係當成流愛情小說翻版, 甚至越想邏輯越能自洽。中原中也到底還是揉揉脹痛的太陽穴,認真澄清了。
不存在誰用豐富的社會閱歷碾壓未經世事的另一方,不存在誰利用強權壓迫。
就算當初紅葉大姐對兩在一的事頗微詞,在本部會面時,一副護犢的模樣將自己護在身後, 跟面無表情的黑哲也目相對,神情控訴, 弄得他無比尷尬。
到頭來, 等解釋清楚是自己先手的後,中原中也還是得到了尾崎紅葉情緒微妙、安撫性拍肩。
這下輩分全亂了。
直到現在,那副場景仍舊歷歷在目, 想著黑的年齡也不是機密,中原中也便如實告:“真要年齡,你才是年長的一方。”
“欸?”年一怔,顯然沒想到是這種回答,“中原先生是年老成的型別嗎?”
“下一句如果要接‘難怪看來這麼小’這種話, 現在就可以閉嘴了。”
“……”
黑哲也還想著,自己這位平行世界的戀中原先生,會不會跟青峰君是同一款。
當然不是指兩的外貌特點,而是指明明很年輕,卻在經歷過青春期後外表驟然“蒼老”,讓原本的青蔥年變成彷彿在風霜中打了幾個滾的老油條,看來與實際年齡並不相符。
中原中也望著他,簡單解釋:“你以國中畢業後的身體回到了過去。”
黑哲也:“……?”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魔幻展開?
“跟平行世界的自己互換這種事都發生了,回到過去的時間,這也不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吧。”見年滿臉寫著疑惑,情緒在動搖與相信之間來回搖擺不定,中原中也嘆著氣,“不過多年以來,你的身體一直沒繼續成長。”
“真可惜。”
黑哲也表示自己大致理解了,煞其事點點頭,又以過於平淡的語氣表達自己的惋惜。
他在自己頭頂比劃了一下,似乎對這種勉強卡在日本男性身高平均值的高度很是無奈:“我還以為自己能夠突破一米七,看來是沒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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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那我合理懷疑你個小鬼是在諷刺我,真是的,你性格怎麼時候這麼氣?”
港黑手黨的五大幹部裡面,屬他們兩個最矮,身高定格似的多年沒變化。
是黑哲也是因為時間在他身上不會流動,保持16歲的模樣很多年不變,這才沒繼續長高的機會,而自己純粹是……不長了。
身高是一生的痛。
擯棄這些沒必要的煩惱,見天色已晚,差不多到了一般學生該睡覺的時間,中原中也又指了指客房門,示意對方自便。
“我已經跟首領打過招呼了,前兩天專門陪護你,這段時間還是沒換回來的話,以後你得跟著我去本部。”
黑哲也慢慢吞吞轉過頭來,欲言又止。
“那,我是輟學了嗎?”
中原中也的安排裡,並沒讓他繼續上學的選項,雖然他自己都不認為一個黑手黨會上學就是了,但心底還是抱些許微不可查的希冀。
不管怎麼說,加入黑手黨自己,應該再也不會和曾經的隊友們聯絡了。因籃球聚集在一的,高中後分散,身為影的自己徹底消失無影蹤。
這樣的發展情理之中,卻讓黑哲也覺得極度糟糕。
“這說法可憐……不至於。”因為‘輟學’倆聽著就悽慘無比的字,中原中也的表情僵硬一瞬,微弱的胃痛和無感油然而生,“這裡的你之前去了一所高中休假,勤率雖說不太夠,目前還沒達到被強制退學的程度。”
不過後續能不能繼續讀下去,確實是個問題。
“……”
見黑哲也氣息萎靡下來,情緒同樣低落,身為靠譜成年的中原幹部輕聲詢問:“在擔心你的隊友?”
“……是。”
黑哲也緩緩點了點頭,如實回答。
於曾經關係要朋友與隊友的角度,他是真的很擔心這個世界的奇蹟的世代們。自己還說,已經加入誠凜籃球部,在賽場上機會以自己的方式擊潰他們,也能將籃球理念傳遞去。
但是這個世界的黑哲也並沒。
他連籃球都放棄了。
“嘖,還說我感情到盲目,你不也一樣。”
中原中也小聲嘀咕著,像是回想什麼不太的記憶,聲音小到即便是在他身旁的黑哲也都沒能聽清。
年立刻豎耳朵:“什麼?”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中原中也擺擺手,神色微暗,這話題含糊過去,打發去客房。末了,還不忘貼心的給關上門,“不早了,快點去睡吧,被記得自己拿。”
──
安置難搞的高中生後,換了一身睡衣的青年,拉開前往半開放式陽臺的玻璃門,半個身靠在護欄上,俯視著橫濱燈火輝煌的夜景。
短促的火苗在陽臺上亮一瞬,很快熄滅,留下一點懸浮在空中的紅色光斑,忽隱忽現。
深自己酒量不,所以在需要冷靜思考的時候,中原中也不會動存放在酒櫃中的紅酒,而是點燃一支煙,在陽臺上吞雲吐霧。
太像了。
這個從未踏入過黑暗的黑哲也,跟當初他刻意在自己面前扮演無辜學生時,簡直如一轍。
兩本就是不同世界的同一個存在,不過經歷不同,眼底沉浸的風霜也不同。已經是幹部的黑哲也,眼底似是藏了一汪深泉,深不見底,色相混濁,很難看透這一天天在想什麼。
不似現在這個他,就是最清澈的泉水,透明無味。
令不禁感到唏噓。
大約七年前,中原中也剛在現實中見到黑哲也的時候,巧不巧,兩身份立場呈對立狀態。
港黑手黨與羊的摩擦愈演愈烈,身為羊的首領,亦是組織中唯一一位異能者,一旦了亂,便是他處奔波的時候了。
就在他剛得到港黑手黨武器運輸專機訊息,準備等第二天,鐵鳥自頭頂翱翔而過時將其擊落,中原中也卻在街道上遇見一位年紀相仿的年。
驚鴻一瞥,輕而易舉攝住他的心臟。
聽來很像肉麻要死的一見鍾情,事實卻並非如此。
兩在研究所的過往無需再提,當時的黑哲也同樣一眼認他是誰,源於靈魂的熟悉感不會作假。
他立刻愣在原,腳下粘了膠似的半天無法挪動,還是強行一點點縮近兩之間的距離,這才達到觸手可及的程度。
不同於表面的矜持,中原中也目光貪婪落在年身上每一處,他的眉眼、唇形、顏色極為漂亮的頭髮等等,彷彿要將他的模樣牢牢刻印進腦海似的,怎樣都看不夠。
畢竟上次還在一的時候,他們都是沒實體的“球”,是其中一突然消失了,留他一在混沌中,新與孤獨面對面。
久別逢。
想說的話很多,譬如這麼多年去了哪、在橫濱這種混亂的方過得如何,千言萬語都融化在緩慢的動作間。
中原中也忍不住抬他帶藍色腕帶的手臂,指腹輕輕觸碰上對方的眼角,像是在確認什麼。
“你……這次沒在哭啊。”
黑哲也:“……”
黑哲也:“沒總是在哭的。”
當時的他剛剛失去雙親,無法接受現實,想要奮鑽進角落裡逃避,是始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以意識體的狀態確實哭了挺久。
現在早就接受現實了。
中原中也把這種話當做要面的小謊言,沒戳破,是苦笑著提過去:“那時候突然不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黑哲也目光閃躲,含糊其詞:“發生了很多事。”
這倒是事實,他的經歷也非言兩語能道清的。
“中原中也,我現在的名字。”
“……”
“你呢?”
“……黑,黑哲也。”
年回答的點猶豫,還些僵硬,像是在說什麼乾澀繞的詞彙。而這些都被自己當做害羞的表現,沒進一步深思。
也是在加入港黑手黨之後,中原中也才明白一件事。
黑哲也的名字向來沒告訴過任何,在組織內一直用“影”為代號,唯獨他,是第一位曉他真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