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崎祥吾能在這種當下中毒, 確實是黑子哲也有料想到的。
真的,太突了,有任何徵兆, 以至於顯得這種展有點蠢。
姑且不管內心何想,黑子哲也到底還是急急忙忙探查對方的狀況,又根據他中毒後的表現,從隨身自帶的任務用常見解毒劑中, 挑選出對應喂下。
這樣勉強能拖延一段時, 更進一步治療,還是得送往正規醫院。
黑子哲也注視著歪倒在牆角邊的青,視線從那張熟太多的面孔又轉移到頭頂, 詭異的在雷鬼頭上停留半晌,到底還是挪開了。
他又揪灰崎祥吾的衣領,想了想,撈他的胳膊扛在肩上,假裝在扶喝醉酒的人回家一樣, 離開這條人跡罕至的小巷。
雖關係算不上好,對方畢竟是曾經一上場球的前隊友, 更是暗世界毫無關系的普通人, 死在這種陰暗小巷未免太冤屈了點。
而異變突生。
並非狙擊子彈一槍穿身邊人的頭顱這種糟糕的展,黑子哲也剛來到街上,雲層也在同一時遮掩住月光。那瞬, 街邊店鋪無一例外,全變得漆黑一片,就連路燈也艱難閃爍了兩下,燈絲燒斷似的,“啪”的一聲, 同樣陷入沉寂。
整片街區毫無徵兆斷電,路上三三兩兩的人出驚呼聲,開手機自帶手電筒照亮,這才勉勉強強看清眼前的路。
原本還在思索叫出租會不會半路被炸的黑子哲也:“……”
他也不裝模作樣扶著灰崎祥吾了,索性一把將青撈,讓他臉朝下,腹頂在自己肩膀上,直接麻袋般扛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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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不得不再次退回小巷,藉著牆體外的空調外機,同遊走在暗夜之的怪盜般靈活,輕而易舉來到房頂,佔據視野制高點。
“之前就大致猜到了些,想到還真敢。”
他單腳踩在天台最邊緣的凸上,俯視著幾十米開外樓下慌亂的人,自言自語了一句:“這裡可不是橫濱。”
話音剛落,少立刻跳離自己所佔位置,下一瞬,有什麼硬物到牆面的聲音傳入耳中。
扛著幾十公斤重的累贅動有些不便,但這時候也不能隨便把人丟下。黑子哲也面無表情扭頭去,注視著同處天台不遠處,正緩緩走來的人影。
那人手中隱約握住一柄裝有□□的手/槍,見自己躲開後,立刻進第二次瞄準。
事到今,黑子哲也已經可以確定了。
灰崎祥吾被引誘到這裡的根本原因,還真是刻來當累贅的。
他攝入毒素的時,是在見到自己之前,在那家夜店、或者是路上其他什麼時。只要瞭解他舔手指的習慣,便能悄無聲息讓他吃下毒藥,再將時卡準,毒時便會在自己面前。
情況允許的情況下,黑子哲也是不可能丟下前隊友的,他必定會想辦法處理後續。送往醫院、叫救護車什麼都好,總歸不可能讓灰崎祥吾真正嗝屁。
緊接著又是大範圍斷電。
附近最近的大醫院也在幾條街區以外,一路上交通信號都會受到影響,紅綠燈停擺,十字路口擁堵不堪,無論計程車還是救護車都很難在短時內趕到。
想要送某個倒黴到家的不良少就醫,最迅速的方法,還不他親自拖著走。
題就出在這裡。
【逐影】在完全的黑暗中無法使用,頭頂烏雲密佈,暗淡溫潤月光被阻隔,四周又處於斷電狀態,確實是對他來說最糟糕的環境。
黑子哲也到底還是個有良心的黑手黨,暗世界的事情,不會牽扯到生活在陽光下的普通人。若對方目的真是要刺殺自己,隱藏在人群中確實是不錯的選擇,但這樣做,極有可能造普通人的傷亡。
所以他選擇了遠離人群,扛著“累贅”來到附近視野最為開闊的天台,準備當面迎擊。
刺殺常用的兩柄刀放置在影界內,至少在烏雲散開之前無法取出,黑子哲也渾身上下的武器,只剩下那柄剛剛用來威脅灰崎祥吾的摺疊刀。
肩上扛著的幾十公斤的青於礙事,但放在一旁,無異於會變活靶子。為了視野考慮,黑子哲也換了個姿勢,將已陷入昏迷的灰崎祥吾夾在胳膊底下,單手握住刀刃長度不超15釐米的摺疊刀,面色冷靜。
“你該不會真以為,就憑一把槍,能夠殺死我?”
對方有應聲,再次扣下板機作為回答。
“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就好了。”
黑子哲也聲音頗為遺憾,頭也不抬,將刀刃橫在自己眼睛前,攔截住直衝面門而來的子彈。
刀鋒子彈觸碰的瞬,極為劇烈的衝擊力傳來,少手腕微微轉動,以超乎常理的方式撥動彈頭的前進路線,讓子彈緊貼自己的面頰擦,卻能傷到半根寒毛。
即便無法使用異能力,他的身體機能也遠遠超常人,偌大力量都被濃縮入這副少模樣的軀殼中,不似表面那般柔弱。
“那麼接下來,到我了。”
──
醒來時,灰崎祥吾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除此以外,身上各處都有著微妙的痛感,像是酣暢淋漓跟其他人了一架後的清晨,但是一點暢快也有,他只感到莫名其妙。
腹像是被人狠狠錘一輪,光是動一動就酸澀不已,後背也感覺像是狠狠撞擊到牆面,以自己的經驗,絕對青了一大片。
他睜眼看到一片潔白。
視線往左挪,雙層窗簾隨著窗外微風舞動著,白色透明薄紗的內層拉上大半,防止陽光徑直照到自己面龐。草木清香湧入,沖淡令人感到不適的消毒水氣息,勉強能看到緊貼窗戶的樹梢同樣舞動著,葉片刷刷作響,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類啼鳴。
是陌生的景象。
“呃……”
灰崎祥吾掙扎著坐身,腦內一片空白,大腦的悶痛感緊緊糾纏不散,彷彿昨夜徹夜狂歡,喝酒喝斷片,什麼都想不來。
他表情迷茫,輕聲呢喃:“這裡是?”
“醫院。”
“嗚哇啊!!”
突聽到旁人的聲音在耳畔響,灰崎祥吾頓時嚇了個激靈,差點從床上跳下。
他下識攥緊被子,機械般僵硬的艱難轉頭去,這才勉強看清說話之人。
──是穿了一身短袖t恤的黑子哲也。
他正雙腿交疊,坐在床頭旁的座椅上,表情是一既往的淡,漫不經心削著蘋。
似乎是刀功不錯,已經被削掉的三分之二分蘋皮順著刀沿垂落,薄蟬翼,寬細均勻,從頭到尾就斷,唯有刀身劃肉的細微聲音沙沙作響。
是黑子哲也的話,以他的存在感,會出現這種場景再正常不。
“什麼啊,是哲也──”
灰崎祥吾剛長舒著氣,還吐到一半,昨夜瘋狂的記憶在腦內飛速閃,連話都說完,就頓時僵在原地。
他記得,黑子哲也是跟黑/扯上關係了吧?
昨晚那股瘋勁還歷歷在目,青立刻捂住脖子,像是在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清晰準確,那些將他尊嚴攆在地上踩的片段,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
而他摸到的只有纏繞在脖子上的一圈繃帶。
同樣的,他也看到了黑子哲也左臂衣袖的遮掩下,不正常纏繞的一圈繃帶。
“不是什麼有解毒劑的藥物真是太好了,灰崎君,舔手指這種壞習慣還是改掉為好,不衛生,而且吃下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就不好了。”
黑子哲也扯出一個溫和到詭異的笑,當這是在灰崎祥吾眼中的詭異,本質上,他的表情波動並不大,不是嘴角微微牽罷了。
還好灰崎君有順利死掉,參加曾經隊友的葬禮,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了。
“給,蘋。”
他將削好的蘋遞出,礙於對黑子哲也最新印象的微妙恐懼,灰崎祥吾難得的乖乖接。正巧他醒來後肚子飢餓,什麼都多想,便咬了一大口,吭哧吭哧咀嚼著。
直到他看見正在被黑子哲也用手帕擦拭的那柄刀的全貌。
青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最後乾脆僵住不動,艱難將嘴中這口咽下去後,顫顫巍巍伸出手指,指向黑子哲也手中那把造型精緻、把柄覆蓋有銀白色花紋的精緻小刀。
“……等等,那把刀?”
那不是昨天將他脖子戳了個洞的刀嗎?
黑子哲也一頓,將摺疊刀舉高,認真介紹著。
“定做的,材質也不是普通金屬,質量能比市面上找到的摺疊刀高出幾倍,是不錯的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