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室戒備森嚴, 位於高聳雲霄的本部大樓最頂部,連蒼蠅也飛不進去。
黑子哲也離開電梯,披在肩頭的風衣外套垂在身後, 正對面的廊狹長,盡頭處靜靜矗立著一扇雕有暗紋的式大,正緊閉著。
整條上有窗戶,牆壁也是特質材料, 火箭炮都轟不開。嵌入天花板的頂燈是這段路僅有的光源, 隔極近,散著亮卻不刺目的光芒,照得拖在地面的影子短小而淺淡。
少年在碩大的式大前站定, 畢恭畢敬彙報自己的到來。隔著房,得到首領肯定的答覆後,兩位守在口的持槍警衛側身,大緩緩開啟,讓這位僅次於首領之下的幹部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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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 森鷗外已經等候許久了。
他坐在辦公桌後,十指交叉, 抵在自己的下巴處, 微笑說:“歡迎回來,黑子君,工作辛苦了。”
“笑得好假。”
少年毫不留情吐槽, 見一旁的特質窗戶通了電,橫濱灣景象一覽無餘,便不客氣地來到一旁,自顧自坐到提前擺放好的椅凳中。
彷彿他對首領的尊敬僅限於外人面前。
森鷗外倒也不介,他噙著一抹笑, 穿戴規整,有把那身舒適老舊的白大褂套在外面,鬍子也有好好刮過。正值春季,頸卻散散掛著條顏色暗紅的圍巾,也不嫌悶熱。
是那副黑子哲也最熟悉的打扮。
“怎麼會,我可是很滿黑子君的成果,褒獎都來不及。”男人皮笑肉不笑,說得話連鬼都不會信。
他來到黑子哲也身邊隔了一張矮桌的椅子旁,漫不經心落座,共同欣賞著前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不再言語。
少年有任何被打動的跡象,他的型很特殊,偏向橢圓形,不仔細看的話,偶爾會有一種被悄無聲息凝視的不適感。
不像是藏在牆背後的貓,瞪著溜圓的睛凝視主人。非要找個合適的形容的話,更像是面前擺了一座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人形石雕,珠部活靈活現,根本不算生命,被那雙睛直視時,會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珠滾動,視線落在一旁的森鷗外身上半晌,很快又挪回原位,口吻似是抱怨:“真想要獎賞我,不如給個能真讓我放鬆的假期,不要突然安排工作。”
“問題,我批准了。”
“……”
見男人答的毫不猶豫,黑子哲也不著痕跡斜了他一,出真相:“反正跟前的同學聯絡,在首領裡都算任務的一部吧。”
之前所謂的放假也就算了,他全程都能好好享受過高中生活,精力全部投放在公司上。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已經猜到森鷗外安排的他,自然不會相信這輕描淡寫的應答。
港口黑手黨橫濱暗界霸主的地位不會動搖,這些年來,用得著他親自出手解決的任務目標越來越少,那些個蹦噠的小跳蚤算不得威脅,派他未免大材小用。
相較而言,組織在正方的展顯得尤重要。
所說,老狐狸安排下的假期能逃過常繁瑣事務,卻逃不過某些極具目的性的虛與委蛇,需要他鎖定曾經國中時期的籃球部部長,進行一系列利益牽扯的互動。
他的想就是,不好好利用黑子哲也這層身份的人際關係,未免太可惜了點。
森鷗外輕笑一聲,就差裝模作樣抹抹角不存在的淚,哪怕小心思被揭穿,他也不在。
“好見外啊哲也,不叫一聲爸爸嗎?”
過於親暱的稱呼從身邊男人口中說出,黑子哲也臉色微暗,毫不掩飾嫌棄,繼續堅持敬語已經是他最大的忍讓。
“請閉嘴,太噁心了。”
“那麼,可詳細說說這次的任務結論了吧。”
男人突然正經起來,一改前嬉笑的態度,進入談正事的狀態。
兩人關係確實好,是這種互相損的話語還是點到即止妙,相處時要有個度。黑子哲也又不是無理解他的選擇,若本人不贊同,早在最初就會提出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故營造出的輩問題表達不滿。
少年微微皺眉:“任務報告首領已經收到了才對。”
即便是幹部,該的流程還是得。從東京回到橫濱的半途,坐在副駕駛的他已經順利趕出任務報告,裡面有他潛伏這些時的詳細記錄,已經藉由中原中也之手遞交給了森鷗外。
“是說那上面有的內容。”森鷗外卻搖搖頭,神色莫名,“你剛剛去見過太宰君了吧,有新的收穫?”
“是隱約有種感覺,有人在調查我的過去。”
少年口吻沉重,似乎是擔心自己表述的不清楚,特地拎出來重點強調,那雙辨不清喜怒的藍睛與男人對視。
他一字一句說:“有關那段時期的過去。”
“……”
森鷗外的神情同樣凝重些許,呼吸沉重,像是想到什麼不太好的內容,眉流露出獨屬於上位者的凌厲氣勢,久久能舒緩。
能聽懂這份啞謎的人,寥寥無幾。
若讓瞭解他性格的人來看,森鷗外對黑子哲也毫無保留的信任,本就是十異常的狀況。
向來奉承著最優解的他,會港口黑手黨首領的位置牢牢攥緊,不給旁人任何覬覦的機會。見當年太宰治都被他順“趕”了出去,像黑子哲也這種代時期便身居高位的幹部,會讓森鷗外的警惕心越來越強,而非放心到動了未來把組織交給對方的念頭,甚至付諸實踐。
這份信任非比尋常,還有些莫名其妙。
畢竟兩人在此之前關係僵硬,港口黑手黨內,稍微機靈點的人都能察覺到。再加上他們關係變好的時點也很是微妙,不偏不倚,卡在幹部太宰治叛逃之後,黑子哲也還全程協助掩護,暗中傳言便變得更加離譜了。
認可度最高的說,是他終於向首領表了忠心,或者是有什麼把柄落在森鷗外手中,這才得到重用。
實際真相並非如此。
兩人完全有澄清的思,任由這種不著邊際的猜測滿天飛,隱去那段真正牽扯過去的真實。
那確實是一段很有必要保密的資訊。
當年的黑子哲也協助太宰治叛逃後,身一人回到本部。也是在相同的房,主動向森鷗外坦露他異能力的全貌,坦露時在他身上開的巨大玩笑,單膝下跪,奉獻上自己的全部忠誠。
他說,他能理解失去光後的痛苦,國中時期的自己失去過,帶過的第一個學生也失去過,至少現在,他不希望看到太宰治重蹈覆轍。
他同樣在森鷗外面前展露了自己的異能力,並非旁人理解單純的潛入影子,而是能自由穿梭“影界”這種奇特的空。
解決mimic靠的就是這份能力,那些灰色幽靈被他盡數拉入與隔絕的空內,很快就因物資匱乏逐漸死去。他說,希望後森鷗外再做考量時,能他的真實實力考慮進去,這樣就能免除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即便如此,這個男人依然不會放下戒備,老狐狸似的半眯著,毫不遮掩審視的目光。
直到黑子哲也透露出自己的全部過往。
重點在於,他離開研究室後,到身體重塑轉職殺手之前,這段空白時究竟生了什麼。饒是森鷗外,知曉這部內容後,也驚愕到混亂了表情,半天有言語。
正是根據這段看似簡短的空白期記憶,他判斷黑子哲也是可信的,且對權勢一點興趣也有,關係這才親近起來。
思緒回籠,男人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本就稍長的黑色頭垂落在臉側,酒紅色的眸毫不退縮,回望回去:“知那層資訊的人,還有誰?”
他問的自然是黑子哲也保密的部。
“有首領和中也君,就算是當年研究所的人也不知吧,畢竟那時我一直是被放養的狀態……不,準確來說,人識到那份力量的真面目。”
少年表情僵硬,眉毛高高揚起,轉單手託腮倚在座椅上,絲毫不介提及對他來說堪稱噩夢的研究所的過去。
他頓了頓:“太宰君很瞭解你的性格,知你不可能如此輕易信任我,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細節應該就不知了。”
森鷗外若有所思,竭力回想著4年前的狀況,喃喃自語:“唯一的紕漏可能是mimic嗎……”
當時的黑子哲也了解決紀德,曾異能力使用到極致,類似中原中也開啟汙濁,不過比那更具有可控性。
如果說最開始,mimic來到橫濱本就不單單是森鷗外的手筆,那麼隱藏在這群幽靈背後的人,確實有可能觀測到【逐影】的真面貌。
“還真是難辦。”男人嘆著氣。
說罷,森鷗外兀自搖搖頭,拒絕繼續談過於沉重的話題:“總而言之,黑子君,之後留給你的任務是繼續讀高中,回去東京那邊公司總經理不補人,全權交給你,白了嗎?”
特殊時期。他不能放心把最不穩定的因素放在身邊,不如當作誘餌丟擲,說不定還能逮到真正隱藏在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