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溼？”
看到鹹溼的一瞬間，達叔就變了臉色，他的屁股下像是按了彈黃，一個彈射起步，就衝到了門口。
接下來本應該是一個關門的動作，可是手剛剛伸出去，就尷尬的僵在了原地。
沒別的原因，門已經不在了。
他的動作將那些人嚇了一跳。
鹹溼更是一眼就看到了達叔這張招人恨的老臉，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大聲喊道：“就是他，給我幹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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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令他到現在還無法接受。
本來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誰知道風雲突變，老母雞變鴨。
都沒有享受到溫香軟玉，反而被八個大漢輪流伺候了一個晚上。
不但全身打的多處骨折，差點下不來床，連自己的坨地也被砸了。
保險櫃裡面，攢了一年多的三百多萬被毫不留情的弄走。
他可謂辛辛苦苦五六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還不如解放前呢！
最起碼，解放前他的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現在早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外加上昨天晚上一頓海扁，身上傷勢嚴重，連能不能完全恢復過來都不知道了。
今天天剛一亮，疼的一晚上沒閤眼的鹹溼就打電話召集了一批人手，直奔吹水達這裡而來。
在他看來，這傢伙就是罪魁禍首。
自己只不過是搶了一張彩票，兌換獎金回來，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六十萬出頭的樣子。
這傢伙竟然給自己搞了一張三百萬的假借條，然後找人直接搶了自己三百萬。
這是什麼行為？
一點兒也不給自己留活路啊！
既然已經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老子不管為了報仇，還是為了把錢弄回來，都絕對饒不了你！
懷著這樣的心思，一大群人氣勢沖沖的衝上來，哪知道剛一見面，吹水的就表演了啞劇。
一群古惑仔看的不是很明白，不過他們顯然也並不想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眼看目標就在眼前。
鹹溼承諾只要幹掉對方，就有大筆的賞金可以拿，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幹就完事了！
一群古惑仔嗷嗷叫著衝上來，從身後掏出早準備好的鋼管砍刀，或是自己製作的狼牙棒。
顯然就是奔著要人命來的。
十三妹呆愣在原地，害怕的有些不知所措。
達叔雖然條件反射的想轉身逃跑，可是十三妹就在身後，他做不到捨棄女兒獨自逃生。
於是幾乎本能的轉身向十三妹撲去，希望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保護。
而就在這時，一直安安靜靜坐在旁邊的十六，忽然一個閃身出現在門口。
他速度極快，彷彿雜耍一般原地使了一招迴旋踢，皮靴後跟恰巧印在第一個衝進來的古惑仔的腦門上。
對方原地僵硬了一下，隨後像被炮彈打出去了一樣，整個人橫飛而出，重重的轟在對面牆壁上。
就聽見轟隆隆的聲響，對面牆壁鑲嵌了一個人影。
那人眼歪手斜，全身顫抖的鑲在牆上，嘴角流淌著心血，眼看就不行了。
十六一招得手，速度更快。
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兇狠難纏的古惑仔，在他手裡跟稻草人沒有任何區別，就說一拳一腳，都是對方不能承受之重，整個人彷彿給火車頭撞了一般，或是轉著圈兒飛出去或是如同炮彈一般鑲嵌在牆壁上。
偶爾有幸運兒在地板上打個水漂，撞在牆壁上，再從樓道中滾下去。
雖然身上受創的地方較多，血流得一頭一臉，但最起碼還能活動，不至於像其他人一樣，原地癱瘓，下半輩子直接失去希望。
鹹溼坐在輪椅上，他只覺得眼前一道狂風呼嘯而過，吹得他睜不開眼睛。
隨後就聽到身後砰砰砰砰的聲響，慘叫聲此起彼伏。
大約過了三十秒，樓道中再次安靜下來。
一個清晰的腳步聲越過輪椅，再次走進房間。
達叔緊緊的抱著十三名，像是在體會世界末日降臨之前最後一個擁抱，時時不肯撒手。
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推移。
周圍安靜一片，之前的吵鬧聲莫名其妙消失，十三妹最先察覺出不對勁，睜開眼睛，從老豆肩膀上探出小腦袋，對外望了望。
這一看不要緊，十三妹當場便呆住了。
門外已經是紅遍野，對面的牆壁上一臉鑲嵌著三個奇形怪狀的浮凋，他們身上只有一個腳印，可是卻全部七竅流血，鮮血沿著下巴流淌而出，彷彿沒關閉的水龍頭，在地面上匯聚成一灘大大的血跡。
鹹溼孤零零的坐在門口輪椅上，彷彿被石化了一般，整個人都傻了。
十六依舊乾乾淨淨，只是位置不知何時從沙發上，變換到了門口側邊。
達叔也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了。
他緩緩轉過頭來，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你你你你你……”
他吃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十六無所謂的點點頭：“解決了！”
“解決了？”
十三妹有些接受不能的跳出來，指著外面大喊道：“你把他們都幹掉了！這下完蛋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趕緊跑啊！難道等警察來抓呀！”
“哦，你是在擔心這個？完全沒必要！”十六擺了擺手，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手提電話：“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這其實正是大陸酒店所提供的服務之一！”
他說著，真的撥通了電話。
十三妹看著十六像是在點外賣套餐一樣，隨口要了幾份套餐，並且說了一下地址，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達叔此時已經出去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就差點吐出來，回來的時候面色蒼白，看向十六的眼神，彷彿在看一隻惡鬼。
十六倒是無所謂。
他的任務是保護達叔的安全，至於對方喜不喜歡自己，對自己是什麼感覺，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大叔跑去廁所，乾嘔了十幾下，要用水漱口，就跑去廚房吃了一把鹽，這才壓下了心慌。
重新走回客廳之後，看向十六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你……你到底是誰？”
十六聳聳肩，並不想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達叔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內心彷彿松了一口氣，看向十六的眼神也複雜難明了很多。
房間內一時之間相當安靜。
只有門口傳來滴滴嗒嗒的水聲，三人轉頭望去，只見坐在輪椅上的鹹溼控制不住的哆嗦，面色蒼白，雙眼不停的翻白，彷彿整個人隨時可能抽過去一樣。
這是嚇破膽了？
十六有些好奇的掃描了一下鹹溼的身體。
資料顯示，對方的下半身神經訊號紊亂，大小便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十六眼神閃過一抹怪異。
半身不遂了還出來砍人，你這傢伙是多敬業呀？
就在這種詭異的狀況下，差不多過去五六分鍾，外面傳來了關窗門的聲音，緊接著十多個人迅速上樓。
達叔向外看去，發現竟然是一些穿著清潔工工作服的狀態，為首的是一個年齡在五十左右，腰桿挺得筆直的老紳士。
從人種上看，有點像猶太人。
“是個鬼老？”
十三妹小聲滴咕。
“收聲，你不要命了！”達叔緊身提醒。
老紳士緩步走到門口，他先打量了一下達叔和十三妹的組合，隨後將目光停在了十六身上。
他微微點頭：“十六！”
十六也微微點頭示意：“溫斯頓！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
“客氣了，這是我的工作！”
“我大概數了一下，差不多有十二個人，算上這個坐輪椅的，十三份套餐好了，如果我沒記錯，我賬戶餘額剩下的金幣，還夠支付今天的訂單，對嗎？”
“當然！”
溫斯頓輕輕頷首，微笑道:“這傢伙只算半個，需要我幫你處理掉嗎？”
“那太感謝了！”
十六向後招了招手，達叔和十三妹對視一眼，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走過去。
“現在看來，房子暫時無法居住了，大老，不如直接去買一棟新的？”十六提議。
達叔不知所措。
十六微笑:“不知道你有什麼要求，溫斯頓手裡其實有不錯的房源，各個區都有，如果合適，說不定下午就能搞定！”
“這個……不用麻煩了吧……我們自己去看……自己去看！”
達叔唯唯諾諾，不敢接話。
十三妹則看著一直保持微笑，全程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的溫斯頓，又看了看外面已經開始沉默忙碌起來，熟練的收拾，擦拭血跡，修整破損樓道口的工作人員。
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了一股勇氣，忽然開口道：“要尖沙咀的，最好是銅鑼灣，面積在兩千五百尺左右，高層最好，周圍要方便一些……”
“十三妹！”大叔連忙阻止。
十三妹道:“老豆，機會難得，如果抓不住就太可惜了！”
達叔：“……”
他看了看微笑著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表示的溫斯頓，又看了看無所謂的十六，猶豫片刻不再阻止。
十三妹連忙舔了舔嘴唇：“除此之外最好還有一個儲藏間，或者兩個，面積不要太大，但能做很多東西，如果有地下車庫那就最好了……”
溫斯頓一直等她說完，才做了一個思索的表情，隨後輕輕點頭：“看來這位小姐的運氣不錯，我手裡恰巧有一個滿足你條件的房子！而且價錢不貴！”
“真噠？”十三妹喜出望外。
溫斯頓輕輕頷首。
……
下午，達叔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望著落地窗外，尖沙咀最繁華的街景，整個人如墜夢中。
事實上，其實到現在他還是懷疑自己在做夢。
畢竟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早上起來有人給他送了三百萬，就已經很離譜了。
後來還找上門來了一個又拜他為大哥的小弟。
再後來鹹溼帶人來找麻煩，卻被小弟三下五除二全部幹掉，而且殺了人就連屁事兒沒有，只是一個電話打出去，就叫來了一個專門的收屍隊。
一群清潔工打扮的專業人士，在短短三十分鍾之內，就將十多具屍體收拾停當。
在此期間，他們不但清理了所有的血跡，毛髮皮膚組織和其他痕跡，甚至還幫忙修繕了一下有些老的電路，和地面破碎的瓷磚。
當那個叫做溫斯頓的領頭者，推著已經下的失去意識，只剩下不斷發抖的鹹溼離開時。
他門前的走廊已經煥然一新。
任誰都想象不到，在三十分鍾之前，這裡還是一副煉獄景象。
然後的經歷就更顯奇幻了。
十三妹只是隨口提出了買房子的要求，而那個叫做溫斯頓的傢伙打了個電話，便立刻找到了三四個位置差不多，面積一個比一個大，景色一個比一個好的房子。
十六開著一輛敞篷法拉利，帶著兩人一家一家的看，每一次走進裝修豪華，彷彿走進電影裡一樣的大房子，十三妹就忍不住發出歡呼聲。
而這些房子最小的一個面積也有兩千五百尺，看到第三個的時候，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三千尺，甚至上面還帶了一個小型的露天游泳池。
不過此時，令他欣慰的是十三妹終於恢復了理智。
決定不再看剩下的一個，而是回到了最初兩千尺的豪宅，拍板將這裡買了下來。
兩千尺豪宅，傢俱家電全包，售價竟然只需要兩百萬，便宜得達叔都不敢相信。
畢竟這裡是尖沙咀，可謂整個亞洲的中心地帶，兩千多尺的豪宅，花個五六百萬能拿下來都算佔便宜了。
現在只花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價錢，難怪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怦然心動。
“大老？大老？”
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達叔逐漸回過神來，隨著目光聚焦，視線中出現了十六那少年老成的面容。
每次看到這個最少也有二十多歲的臉，達叔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這長得未免也太著急了一點！
“十六呀，要不別叫大老了，我叫你大老好不好？今天要不是你，我和十三妹不死也得脫層皮，更何況你還幫我們買了房子，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達叔位置擺的很正，他只是個老古惑仔而已。
最多憑藉著社團人士的身份，不至於受外人欺負。
能有些錢打打小麻將，過過平常人的舒心日子，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當別人老大什麼的……早在多少年前，他就已經不敢奢求了！
十六微微一笑，全當沒聽到：“大老，十三妹那邊手續差不多辦齊了，這麼開心，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