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也不知道女人叫什麼名字，他是在三個世界之前遇到她的。
當時女人一身澹青色的書生裝，手拿一把摺扇，行走坐臥之間，自有一股瀟灑。
那是倚天屠龍的世界，她的身份是趙敏，但又不完全是趙敏。
其實到現在，柳樹也弄不明白女人到底有什麼能力，她從未與人正面交過手，所有謀劃都是在背後。
記得當時，自己因為突然穿越而茫然失措時，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她。
然後自己就成了她的手下。
一連輾轉了三個世界。
他從未進入過輪迴空間，但擁有輪迴腕錶，能夠使用輪迴點購買技能和物品，只是物品種類，與正常的輪迴者有一點點不同。
他們並不是壞人，即便遇到很好的機會，也不會殺人劫財。
輪迴空間反而視他們為眼中釘，隔三差五就會拍出追殺者。
三個世界，他曾遇到過一次追殺者，其結果就是直到現在，一想到這三個字，柳樹的腦袋還隱隱作痛。
當時如果不是女人用保命能力救他，他恐怕早就魂歸地府了。
不過，柳樹並不感激，心中更多的是平靜。
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危險他遲早還會碰到。
或許，就會死在下一刻。
女人從不叫他稱呼自己，即便在心裡起代號也是嚴厲禁止的，彷佛被貼上了標籤，就會立刻暴露出來似的。
所以兩人的奇怪關係，就一直維持到現在。
他們似乎是熟人，又似乎是陌生人，關係像交易，又像是朋友，沒有人能界定。
柳樹重新泡了一杯面，盯著表看了三分鐘，開蓋即食。
吃完後，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快步離開便利店。
二十分鍾後，九龍一間老舊大廈內，柳樹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在黑暗狹窄的走廊裡前行了一小段距離。
看了眼有些生鏽大鐵門上的門牌號，用力敲了敲。
噹噹當！
清脆的金屬鳴叫聲擴散開來，隔了幾秒鐘，小門卡噠一聲開啟，露出劉大寶的身影。
“來啦，進來吧！”
柳樹沒有說話，直接邁步而入。
鐵門裡，是個面積不小的廠房，棚頂差不多也五六米高，上層似乎貼了層鐵網，小拇指粗細的電線從縫隙中延伸下來，連結著幾盞吊燈。
光線扇形灑落下來，照亮了一小片區域。
燈光下，簡單的擺放著幾張單人沙發，配了一張不倫不類的大八仙桌子。
沙發上，換了一身練功服的盧老爺子正端著茶水，笑呵呵的點頭示意。
“看看這個地方如何？”
柳樹微愣，這是問我？
他看向劉大寶，見他不知道從哪裡拖出來一隻長條凳子，鬆鬆垮垮的坐在上面，百無聊賴的磨出一根加長的菸捲，卡卡的點上。
柳樹沉默了一下，“看樣子還可以，若只是作為一次***地點，勉強合格。”
“合格就好。”盧老爺子笑道：“類似的地方準備了五個，打了不少電話，花了些錢，總算是搞定了。”
柳樹靜靜的看著，不發表任何意見。
盧老爺子也不在意，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坐下說話，用不著這麼拘謹。”
劉大寶眉頭一皺：“老爺子，用不著跟他這麼客氣吧？”
柳樹心中一緊。
“誒，說什麼呢。同是天涯淪落人，即便有些戒心，有些隱瞞，也是情有可原的，沒必要這樣上綱上線。相處的好了，以後說不定都是隊友！”
盧老爺子說了一句，隨後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坦誠還是很有必要的，柳小哥，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柳樹警惕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劉大寶嗤笑一聲。
“就你這演技，就別再裝模作樣了，我看著都跟著丟人！奉勸你有什麼話提前說，別弄的事情不可收拾咯！”
兩人目光緊緊的望著他，一個笑一個怒，表情各異，目的卻是一致的。
逼迫這傢伙說實話。
柳樹一言不發，緩緩退後一步，放鬆的肌肉逐漸繃緊。
雙方對峙，氣氛越來越緊張。
就在那種針鋒相對的感覺快到達到頂點，稍不留神就會爆發一場戰鬥的時候。
盧老爺子忽然笑了：“看來，柳小哥果然有難言之隱啊！”
柳樹心頭一鬆，但看到劉大寶的目光，又不自覺緊了起來。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我壓根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若是想找茬的話，我奉陪到底，別以為你們是資深者，新人就得卑躬屈膝。做夢！”
此言出口，柳樹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下一刻，盧老爺子和劉大寶對視一眼，竟齊齊聳了聳肩，一塊放鬆下來。
“那算了！”
“啊？”柳樹有些發懵。
盧老爺子道：“既然不能說，那就不必說了，反正我們對你的事，也並不是太感興趣。
之所以擺著出龍門，只是想炸你一下而已，看看能不能弄到點意外收穫。現在見你嘴巴這麼緊，當然要放棄了。”
“可是你們…”
“沒什麼可是的！”劉大寶哼道：“在進入輪迴空間的那一刻起，普通人的思想就得轉變過來了，非友既敵的概念在這裡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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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你小子有秘密，但對此並不感興趣，只要確定你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不會對我們不利，想做什麼都沒人理你！”
柳樹愣愣的道：“不是，那你們弄這一出…”
盧老爺子笑了笑，扭頭道：“藍丫頭，他怎麼樣？”
“還可以！”
黑暗的角落裡，忽然亮起一個白色光球。
光球漂浮向前，引著後方的藍薇薇逐漸走進三人視線。
她對愕然中帶著幾分警惕的柳樹點點頭，微笑道：“你合格了！”
所以這是一場入隊考驗？
柳樹心中無語。
劉大寶道：“陸小萌呢？”
“她也合格了，那丫頭單純的甚至有些傻，我試探她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我要死了，瀏覽器的歷史記錄還沒有刪，暑假後面的盒子還有床底下的漫畫還沒來得及處理云云，令人無語了半天。不過這小子…”
藍薇薇頓了一下，肯定道：“他絕對有秘密！”
柳樹面無表情，內心暗暗叫苦。
這特麼是新人隊伍？難纏得有些過頭了吧。
“但他沒有惡意，這就行了！”
藍薇薇露出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