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容老太一看睡睡母女倆的樣子,就知道有事兒!
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計問:“咋這麼快就回來了?”
秦筠之把睡睡交給容老太,又去叫了家裡其他人,把在北雍邊境找到蛇麻花的事說了,一家子聽完,都有些發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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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雍……那可是大虞朝近幾十年最害怕的“鄰居”,如今定州邊防如此嚴密,就是擔心北雍隨時進犯!
想去北雍找蛇麻花,簡直難如登天!
老大媳婦想了想,說:“要不還是算了吧,為了釀新酒冒這麼大的險,不值當。”
容老太也趕緊應聲:“就是就是!實在不行,咱家就釀白酒和果酒,少賺幾個銀子也餓不死。”
容家兄弟幾個沒出聲,尤其是容老四,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之後,他忽然咬咬牙,抬眼看著容老太說:“娘,我想去試試。”
容老太立馬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迭聲地罵:“你個憨東西!北雍是什麼地方你就敢去!你不要命家裡人你也不要了嗎!你媳婦兒和閨女就在跟前,個喪良心的什麼屁都敢往外放!”
睡睡:“……”
原來奶奶真的會說髒話吖……
秦筠之倒了杯水遞到容老太面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後看著容老四的眼睛問:“你想去北雍,不單是因為蛇麻花吧?”
容老四心虛地把手往自個兒懷裡揣了揣。
知子莫若母,容老太一看他還真有別的想法,一杯子就摔了過去:“你到底還憋著啥壞!”
容老四見老孃這麼激動,嘴唇動了動沒敢把話放出來,表情有些憋屈,甚至帶著幾分委屈。
睡睡看著家裡突然緊張地氣氛,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時秦筠之說話了,語氣平平淡淡的,卻是直戳容老四的心窩:“你是想趁機去看看北雍邊防吧?”
容老四:“……筠娘怎麼猜到的?”
“你每日入睡前,都要摸摸弓箭,還總惦記著把程家村的那群孩子訓成神箭手,如果不是記掛家裡,將軍邀你入他麾下時,你就答應了,這有什麼難猜的。”
容老四:“……”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聰明絕頂的媳婦兒……
秦筠之看了一眼容老太鐵青的臉色,嘆了口氣說:“娘,讓他去吧,這次不去,以後也會去的,既然貂能從山林進入北雍邊境,他應該也可以,只要有東西給他帶路就成。”
容老太咬著牙,不說話。
睡睡感覺到奶奶的手在抖,貼心地用自己的小胳膊圈住奶奶的手腕,小聲地咿呀叫著。
容老太聽到睡睡的聲音,下意識地把孫女抱緊了,然後看著小丫頭的眼睛,許久之後,她才啞著聲兒開口:“睡睡啊,奶求你個事……”
“啊!”睡睡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不管奶奶想求她什麼,她都答應!
奶奶最愛她她也最愛奶奶啦!
容老老太看懂了孫女的意思,眼眶立馬就紅了,接著說:“讓小白跟著你爹爹去吧,這樣奶能放心些。”
睡睡覺得行,反正現在耕地有熊瞎子了,小白就跟爹爹去叭!
“啊啊!”
奶奶不能再傷心了喲!
容老太摸著小孫女的臉,抱起來挨著她的臉蹭了蹭。
容老四見容老太答應了,趕緊跪下給老孃磕了三個響頭,發誓道:“娘,兒保證只是去看看,看看北雍的邊境如今到底是什麼模樣,這樣兒心裡才能清楚,咱們的太平日子還能有多久,兒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容老太氣歸氣,但還是問:“你是不是要帶著程家村那些小子們一起去?”
容老四點頭。
“那你等幾日,在山裡走幾百裡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兩日娘緊著給你們烙些乾糧餅子,帶著路上吃。”
說完,老太太就把睡睡遞給兒媳婦,去廚房了。
容老大給媳婦使了個眼色,老大媳婦這就帶著妯娌一起去幫忙。
容老二則是扶起弟弟,說:“你放心,家裡有兄長們照顧著,你在外頭顧好自己就行。”
容老四點點頭站起來,抬眼去看媳婦兒和閨女,咧開嘴想討好地笑。
然而秦筠之看都沒看他一眼,抱著睡睡就再次上山了,這次是去找小白和帶路的小貂。
傍晚天色暗下來之後,小白帶著一家四口下山,直接在容家院子吃起了團圓飯,秦筠之則把三隻小貂遞給容老四,說:“就它們仨兒認路,可別弄丟了。”
容老四聽話地點頭。
三天後,容老四就帶著程家村的少年們出發了。
雖然弓箭乾糧都備得充足,小白一家四口也都跟去了,可容老太這心裡,就是沒法兒安定。
睡睡得了孃親的命令,在爹爹回來之前寸步不離地守著奶奶,跟塊小牛皮糖似的整天黏在奶奶身上不下來,為了哄奶奶高興,連剛學會的翻身技能都用上了!
可即便是睡睡這麼陪著,容老太晚上也睡不安穩。
這晚,已經是容老四走的第三天了,睡睡努力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抵抗睡意,正恍惚間,忽然聽到外面有“咚咚咚”地拍門聲,極重極響的那種!
睡睡立馬就精神了,小手手去拽奶奶:“啊啊!”
容老太也聽到了聲音,覺得這拍門聲有些異常,與此同時,院子裡守著的兩隻小老虎發出了示警的虎嘯聲!
“乖寶不怕啊,奶在呢,奶先看看去。”
睡睡一點兒也不怕,小手抓著奶奶的衣裳不放。
容老太沒辦法,只好抱了她一塊兒出去,外頭容家其他人也被吵醒了,聽見外頭聲音越來越響甚至有什麼東西在撞院牆,嚇得臉色都變了!
秦筠之擰著眉頭,忽然反應過來朝著睡睡看過去,問:“是不是熊瞎子下山了?”
熊瞎子的鼻子是出了名的靈,循著睡睡的味道找到這裡不是不可能!
而且這幾日小白它們不在山裡,熊瞎子終於可以四處晃悠了!
睡睡聽完,大眼睛立馬一亮:吖,大笨熊自己送上門了,那她就不客氣了喲!
“哇啊!”小丫頭朝著孃親叫喚幾聲,伸出自己的小手手。
秦筠之沒理她,回房去找到了一個瓷瓶子,裡面裝著她平時積攢的靈液,又去廚房找到了幾個沒吃完的窩頭,將每個窩頭上都浸了些靈液,再將窩頭扔到院子外面。
很快,外面就只剩下打架聲,然後就是吭哧吭哧啃窩頭的聲音!
秦筠之估摸著那群笨熊吃完了後,才示意睡睡出聲。
睡睡“叭叭”地一叫,外面立馬鴉雀無聲!
秦筠之知道是靈液起作用了,一開啟院子門就看見,六隻笨重的大狗熊眼巴巴排排坐在門口……
“……”
第一次見受害者自己送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