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心有靈犀一點通
翌日清晨，微風拂過，陽光普照，昨日的人人自危已去，今日濮陽縣內街道上又是攘攘熙熙，行走停留的百姓們臉上絲毫露出沒有昨日害怕驚恐與不安。
大概百姓都是健忘的吧，只是不知他們是否還記得昨日那位著華麗的藍色衣裙的懷了孕的婦人.......
“水......水......”睡夢中的人迷迷糊糊呢喃的說著讓人聽的不是很清楚的話......
“姑娘，您醒了！”整夜守在一旁的憫若聽到床榻上似有似無的呢喃聲，驚喜的瞌睡也沒有了。
然而結果很是失望，她並有沒有醒過來，“姑娘，姑娘......”憫若小聲地問著：“姑娘，您說什麼呢？姑娘，您能在說一遍，憫若沒有聽清楚。”
“水......水.......水......”許是真的在應著憫若的那句話，她又發出了很小很小的聲音。
憫若彎身只能湊到姑娘的嘴邊才聽清楚了姑娘說出來的話，待聽清楚後，憫若立馬起身跑到几案上到了一杯水，又快速的活到床榻邊，將水餵給她喝。
乾澀的唇上感受到溼溼的觸感，隨之而來的是水的甘甜味，順勢而下的是喉嚨的舒適感。
“姑娘！”
等到將水喂完後，憫若將杯子放在一旁，輕聲地喚著“姑娘”！
隨聲音而引，她眼神迷離的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帷幔和坐在床榻邊上的憫若。
見到她醒來的憫若，欣喜若狂地站起來，“姑娘，你終於醒來了！”
憫若的欣喜她自然映在眼裡，她緩緩的轉動著眼珠，將眼神定格在欣喜若狂的憫若身上，輕蠕動著嘴唇，“憫若，他可還好？”問著的同時，手不斷地向下移動，直到將手放到隆起的腹部才停下。
憫若聞言，看到姑娘的一直放在腹部，直到這是姑娘在擔心著他，遂給了姑娘一個安心的笑，說道：“姑娘請放心，孩子很安好！”
得到孩子還很安好的訊息，阿瑕摸著肚子柔和的一笑，輕輕地說著：“還在就好！”
見到姑娘醒來，憫若心中自是無比的欣喜著，可將軍交代的事，憫若也不曾忘記。
憫若替姑娘捻了捻被褥，隨後雙手放於腹前蹲身屈膝一禮，“姑娘睡了一覺想必也餓了，憫若這就去看看芷蘭姑姑替姑娘熬的粥可好了，姑娘請稍等，憫若去去就來。”
說道吃的，王瑕倒是感覺到肚子有點餓了，王瑕點點頭“嗯！”了一聲後，憫若就自行離開了。
看著憫若離去的背影，王瑕摸著隆起的腹部，微微翹起嘴角眯著眼眸柔和的一笑。
她撫摸著肚子似是沒有感覺到他的胎動，輕輕地安撫著：“你是不是也感覺到餓了，等憫若回來了，我們就有吃的了。”然而她並沒有得到回應。
不過王瑕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如今孩子才七月份，胎動也不是很明顯，只不過是偶爾才會感覺到有而已。
雖然懷著這一胎並不安穩，但王瑕相信最危險的三個月已過，已經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不過，昨日被人在人群中推了兩下，也不知道對他有沒有影響？
想著昨日被人推了一下，雖當時沒事，但事關孩子的事，王瑕還是決定著待會兒還得問問竹璃姑娘。
這邊王瑕回想著昨日之事，那邊書房裡，王離正在書房裡辦公，門外就傳來一聲：“稟上將軍，梅苑的憫若姑娘前來傳話！”
正跪坐在几案上，在提筆寫字的王離忽而一頓，轉而又繼續寫著並吩咐道：“讓她進來！”
門外守著的秦兵得到回覆，就開門放她進去了。
“憫若見過上將軍！”憫若進去後，將頭低低的下垂著，放手放於腹前，眼睛直下看著地板。
“嗯！”王離頭也不抬一下，繼續的寫著什麼。
屋內的氣壓有點低，憫若低著頭站在那兒一動也敢不動，“稟將軍，姑娘......姑娘，姑娘她醒了。”話語間帶著顫氣的低頭稟告著。
片刻後，才聽見王離冷淡的發出了“嗯”的一聲聲，待憫若躬身退出出後，沒過多久王離就停下了手中的毛筆，起身走出書房了。
梅苑內，王瑕靠坐在床榻上，低頭小口的喝著粥，一夜半日未曾進食，喝了粥後肚子倒是有些暖暖的，精神也好了些。
“瑕兒，感覺可有好點？”正在王瑕快要把粥喝完的時候，王離大步流星的跨門而入。
王瑕抬頭聞聲望去，看著進來的人，恍然間竟有些迷了眼。
八年未見，再見之後，竟有些不識得他了，看來戰場果真是鍛鍊男子氣概的地方。
黝黑的臉上顯得成熟凌厲的不少，如鷹的眼眸多了一些銳利的味道，身上的殺氣盡顯。
王離大步走到她床榻前坐下，看著她同八千前一樣有點呆呆的看著自己，他就不由自主的笑了。
王離黝黑冷酷的面上多了一絲柔和的看著她，抬手放在她的額前，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又捏了捏她的臉頰，輕笑道：“怎麼傻了，不認識哥哥了嗎？”
又是摸頭又是捏臉頰，誰說他變了，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
王瑕將頭一偏，輕“哼”一聲，同八千前一樣再一次的強調著：“兄長，瑕兒已經長大了！”意思很明顯：你不要再摸我的頭捏我的臉頰了。
“長大了又如何？”王離不置可否的攤攤手，說道：“不管你是長大了還是已嫁作他婦，你王瑕依舊是我王氏之女，是我王離的妹妹。”
聽著兄長說的這一句，王瑕內心暖暖的，原以為當初祖父將自己阻隔在外，父親母親兄長再也不會認我這個女兒了，卻不想兄長還是以前疼我的兄長，依舊把我當做王氏中人。
王離：“感覺可有好點？是否還有哪裡不適？可曾喝過藥了？”
王瑕抿嘴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碗，有點哽咽的回答著來自兄長的關心：“多謝兄長的關心，喝了點芷蘭做的粥，已經感覺好多了，未曾有過不適，剛剛芷蘭說：剛喝了粥，一個時辰後再喝藥。”
得到妹妹身體無恙的回答，王離額了額首，轉眼間，他冷著臉看著她問道：“這一次，你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哥哥？你也太大膽了，你知不知道這一次若不是我趕來的及時，你可就成了他刀下冤魂了。”
看著兄長敘述的變臉，王瑕知道他並未真的生氣，她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還這樣做？”他蹙了蹙眉，臉色難看的看著這個妹妹，真感覺這個傻妹妹是不是傻了。
不過下一刻聽到她的話也就釋然了，“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也因為我是王氏族人！”
聽到這麼一句話，王離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八年未曾回過孃家一次，也得虧她還記得自己是王氏族人，不過想著祖父臨終前的話，瑕兒如此做不也正是按照的祖父那句話來的嗎？
王離抬手將她額前的碎髮擯至耳後，“哼！他怎麼就捨得讓你孤身前來？”說起他，王離對他絲毫沒有好印象，對他很是嗤之以鼻。
他，王離口中的他，王瑕自然知道兄長說的是誰，也聽出了兄長對他的不滿意。
“不是的，哥哥。是我自己要來的，與他沒有關係。”唯恐兄長對他不滿意，王瑕淺眉一笑，拉著兄長的手撒著嬌，柔柔地喚了一聲“哥哥”，並替他解釋著：“哥哥，真的是瑕兒自己要來的，哥哥就不要生氣嘛！”
一聲甜甜柔柔的“哥哥”，頓時讓王離心情舒暢起來，以致於即便他有氣也氣不起來了。
“你呀！”他如同小時候般輕柔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自你長大後，也就只有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這人甜甜的叫我一聲：哥哥。也不知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麼痴心於他。”自從在芷蘭那裡瞭解到這八年來她的訊息後，王離也不知該說這個妹妹如何是好了，是該說她傻還是傻呢？
平常夫妻大都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她倒好，非要跟著他去哪什麼上郡。
她婉言一笑，眉眼裡盡顯愛意羞澀的說著：“他，他很好的！”
說起他的好，一夜兩夜的都說不完，他在他人眼中或許不是完人，可在她的眼裡卻是獨一無二的他。
看著妹妹眼裡的幸福，他還能說什麼？只能遵從她自己的意願了。
面對她，王離總是不忍這個唯一的妹妹傷心，只能無奈嘆口氣遵從她的這個選擇，就如同當初祖父遵從她的意思問她“瑕兒，嫁予公子扶蘇你可後悔？”一樣。
沉吟片刻，似是想起了什麼，王瑕認真的看著他問道：“兄長，妹妹有個不情之請想問一問兄長。”
“瑕兒想問什麼，經管問，哥哥知道的必然會回答。”他很是寵溺的說著
想著昨日的情景，王瑕就滿是憤怒，眼眸一沉，咬牙切齒的問道：“兄長，昨日那個要殺我的將軍是誰？”提起他，王瑕就恨不得親手殺了他，不過想想，這種人不足以她親自動手。
“他？”王離沒想到妹妹竟然會問白屠，不過又一想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叫白屠！”
隨後王離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哥哥已經讓人將他抓起來了，傷害你的人哥哥一個都不會放過他。”
“瑕兒多謝兄長！”
他爽朗的大笑道：“你我兄妹之間何必言謝，雖你已出嫁嫁為人婦，但你依舊是王氏女，是我王離的妹妹，這一點你要記住。”
畫風一轉，王離眼眸微冷的盯著憫若，慢條斯理的說著：“瑕兒，你的這兩個婢女需要重新調教了，遇到危險反倒讓主子來保護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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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一旁的芷蘭與憫若聞言，“咚”地一聲低頭跪在了地上。
王瑕聞言，撇頭看著她兩個，捂著嘴輕笑一聲，“兄長，你就別逗她們了，憫若本就怕你，你在這樣，有你在這兒的地方她可就不敢露面了。更何況我倒是覺得她們挺好的。”
王離用餘光從她的眼中看出了揶揄之意，擺擺手，假裝輕咳一聲“算了，隨你喜愛就好！”
“我還有有事，你好生安寢。”隨後站起身離開了這裡。
等到王離離開，憫若大口呼出一口氣，拍拍胸脯，一臉劫後餘生的感覺，“嚇死憫若了！”
“我兄長有這麼害怕嗎？”王瑕完全不懂憫若害怕兄長的道理，兄長又不會吃人，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怎麼她就那麼害怕他？
憫若反駁著：“姑娘，您是不懂憫若的苦。”說起姑娘的兄長，憫若也不知為何就是無緣由的害怕他，自小就是如此。
“你們也都出去，本宮要休息了。”
“唯！”
等到屋裡所有人都走完，王瑕環顧四周，對著空氣說道：“出來吧，本宮知道你在這兒！”
這句話說完，空氣裡靜謐了很久，這間屋子裡除了她一人，還是她一人在裡面。
她秀眉一皺，又說了一遍：“本宮知道是誰讓你來的，你若不現身是不把本宮當作你的主子嗎？待他知道後，你可知後果？”
隱藏在暗處的暗一聽到王妃這句話，驚詫之餘又糾結了片刻，還是選擇了下去。
“暗一參加王妃！”
“暗一，他身邊最得力的暗衛，是暗衛的頭領。”王瑕驚詫的看著跪著眼前的這個人，隨後又笑道：“本宮知道他會派人保護本宮，可本宮竟然沒想到會是讓你來。”是不是證明他心裡其實是有我的？
“王妃怎知是暗一？”暗一糾結再三還是選擇的將問題問了出來，按理說作為暗衛頭領的暗一，隱藏能力是很好的，可是王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王瑕聞言，摸了摸腹部，對他說道：“你隱藏的確很好，可是你不要忘了本宮是他的妻子。”是與他相伴九載的妻子，他所思所想，所作所為，我又怎會不知！
我瞭解他，就如他瞭解我一樣，我們之間可以不言一語，就可以懂得對方的心思。
“所以王妃才會無所畏懼的面對白屠！”暗一還以為自己所學的功夫退步了，聽著王妃的說法竟然是這個。
現在暗一終於明白了王爺的那句話了，“若是她知道了你的存在，你就直接現身待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是！”他從來不會讓我陷入險境裡，更不會讓我孤身一人帶著侍女在外行走。
除了知道兄長會來之外，這也就是為何她會無所顧忌了的選擇保護那些百姓。
有所依仗，便會毫無顧忌的前行，他，就是她的依仗。
“竟然他讓你來保護我，以後你就不必隱藏在暗處了。”
“這......”
她語氣肯定的說著：“你不必為難，本宮知你們暗衛只聽命於他，可是如今他派你來本宮身邊保護本宮，想必當初也跟你說過：如果本宮知道了你的存在，就讓你直接現身保護我的話吧，他不就是告訴你不用隱於暗處了嗎？”
暗一跪在地上內心驚詫，面上平靜的雙手抱拳：“屬下遵命！”
連這句話都知道了，不愧是王妃！
王瑕抬手揉了揉眉眼邊，一股疲憊感頓時就來了，“你先自行退下，你的存在本宮到時自去與上將軍說去。”
“唯！”
屋裡又一次的靜謐了，王瑕躺在床榻上安逸的進入了夢鄉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