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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焚書坑儒/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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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焚書坑儒/十

既生瑜何生亮!

既然二十年前已經有了鄭子衿,為何在二十年後還要我鄭覃兮穿越千年來到秦國,來到這裡成為他後宮中的妃嬪。

與王瑕一次相談後,即使是自己說的多也無礙,此時鄭妃也想得明白了,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鄭妃也得以解脫了。

時間最終還是緩慢的走到了冰冷的深夜裡,此時在沒有生氣的巷宮裡,就更是清冷了。

夜深人靜時,微弱的月光照至在一處廢棄的巷宮裡。

空空的宮殿,無人居住,宮門破敗,雜草叢生,微風冷冷吹來,將地上的樹葉吹得莎莎作響,宮殿內只留有微弱暗黃的燭火在幽幽的燃燒著。

漆黑的夜裡,一個黑色衣袍人影輕推開門,“嘎吱”一聲響在破敗的宮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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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妃娘娘,好久不見!”

一句邪魅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陰冷得幽幽的燭火也不自覺的跳動幾下。

黑色衣袍人影從微弱的月光下走了出來,嘴角邪魅的掛起笑看著坐在銅鏡面前的女子。

“的確是好久未見!”鄭妃透著銅鏡上現出來的黑影不慌不忙的回道。

鄭妃臉上未曾露出驚慌害怕的神色,仿若是猜到了他會來這裡似的,面色平靜的看著裡面多出來的一個黑影。

“是你做的對不對?”鄭妃看著那道黑影肯定的問道:“費這麼大的局,就是為了讓本宮失寵嗎?讓本宮認清自己,讓本宮從高位上跌落到地獄?”

“還是說你的目的並不在於?”鄭妃睜著眉眼淺笑疑問道:“藏頭露尾的你在這秦宮裡究竟居心何在?”

黑色衣袍人影看著她的笑容,她的笑容依舊能夠迷惑住他的心,可惜即便長得再像,黑衣人影依然能夠保持內心的清明,告訴著自己她終究不是她。

“還記得我曾告訴過你的一句話嗎?你終究不是她!”黑衣人影冷冷道。

即便是八九分相似,也依舊不是她,依舊不能代替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娘娘莫要完了,你終究不是她!”

是啊,自己終究不是她!

這一句話並不是鄭妃第一次聽到了,當時自己在聽到這句話是怎麼說來著?

當時的自己明知道自己不是她,可還是仰著笑輕描淡寫的說著,“不是她又如何?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終究是本宮,能給他溫暖的只有本宮,現在他的心裡眼裡只有本宮,能夠陪著他看著秦國的江山也只有本宮,愛著他的也只有本宮!你說本宮不是她,可現在本宮就是她!”

可是如今呢!自己的確不是她,無法代替她。

“呵!”鄭妃高傲的仰著頭嗤笑一聲的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站立著,看著他嘲諷道:“本宮的確不是她,可是你不還是看著這張臉陷入了回憶裡了嗎?”

“你瞧瞧你,你連本宮都不如,本宮就算不是她,也可以正大光明的陪在他的身邊,告訴他自己是喜歡他的,可你敢嗎?你只會躲在暗處做些小人之勢、藏頭露尾的,難怪二十年前的她不會喜歡你。二十年前的她不會喜歡你,二十年後替身的她也依舊不會喜歡你!”

此時鄭妃的這番話猶如擊到了黑衣人英,黑衣人影猛的抬起手一把掐住鄭妃潔白的脖頸,陰冷得眼眸一凝,盯著她厲聲道:“你再敢說一遍!”

“咳咳......咳咳......”

因被他掐住了脖頸,呼吸困難的鄭妃臉頰漲的通紅,隨後臉頰又變得慘白慘白的。

即便如此也依舊不減她美得一分一毫,夜色粘稠如墨,殿內微弱暗黃的燭火光芒投射到鄭妃的臉上,使得她更加魅惑了。

對上他陰冷的眼眸,鄭妃艱難的呼吸著,平靜的嘲笑道:“被本宮猜中了吧!你就是個躲在背後的陰險小人,鄭妃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你就是個躲在黑暗的怯懦之人、可憐蟲!”

即使每次都是在黑暗中見他,而他也每次都是一身黑衣,也見過了幾次面,鄭妃也依舊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何,但在這幾次見面裡,即使時間不長又是在黑夜裡,但鄭妃依舊可以從他的看向自己的眼眸裡看得出的是他對鄭妃一定心存愛意,就不知這愛意深不深了。

掐著鄭妃脖頸上的手越發的收緊用力,黑衣人影陰冷目光如炬的盯著鄭妃,陰冷的瞳仁裡面清晰的倒映出了鄭妃的嫵媚、甚至有些楚楚可憐的面容。

這張臉和她真的是好像,若二十年前鄭妃和現在的她站在一塊,那就是像一對蠻生姐妹。

美得不屬於人間,嫵媚得柔若無骨,豔麗得讓人窒息。

她們兩個唯一的區別就在於眉心的一個是紫荊花和一點紅。

就像是她說的一樣:無論是二十年前的鄭妃還是現在的這個鄭妃,照樣都愛上了趙政。

看著這個和她一樣的面容,黑衣人影眼眸一頓,掐在鄭妃的脖頸手不自覺的松了松。

“咳咳......咳咳......”感覺到脫離桎梏的鄭妃雙手捂著脖頸向後退幾步,不顧一切的激怒著他,冷笑道:“呵!你果然是個躲在黑暗的怯懦之人,現在連殺我都不敢了嗎?”

黑衣人影穩穩了心神,撫上那溫熱的臉頰,邪魅道:“如此不聽我話的人,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說完話隨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隨著他的離開,鄭妃雙腿一軟無力的跪倒在地上......

鄭妃強隱忍著內心的心酸逐漸奔潰,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鄭妃眼眸中滑落到臉頰上,臉上帶著無盡的苦笑。

“可憐蟲......可憐蟲.....我鄭覃兮又何嘗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無知的可憐蟲呢!”

鄭妃抬手撫上心間的那一道痛,那裡曾經因為他而歡樂,因為他而陷入了他的甜蜜之中。

“陛下,這幾年的你所說的話你都忘了了嗎?”鄭妃陷入回憶中喃喃道。

“陛下可還記得鄭國的那顆扶桑樹?可還記得當初的約定?可還記得那首民歌?”

鄭少使眼眸與他對望,下一句話再次激起他心,“阿政,你可還記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叫你子衿如何?”趙政向少女詢問道。

“子衿”少女仰頭看著面前這個人,屈身行禮道:“甚好!奴謝公子賜名。”

子衿......

阿政......

這是記憶中的她喚朕的單獨話語,只有她才會喚朕“阿政”。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未成有人喚朕“阿政”了。

子衿,可是你回來了?

鄭少使再次喚上趙政的名,笑著詢問道:“阿政,子衿回來了,你可還記得妾?”

曾經的日夜陪伴,他低聲下氣的在自己耳畔便述說著“不要離開他的話語”。

趙政突然放心身段,看著她,祈求道:“子衿,再也不要離開朕了,好不好?”

鄭妃閃爍著眼眸,苦笑一聲,看著他,眼神堅定道:“好!鄭妃永不離開阿政,君若不棄,妾便不離!”

三月三,上巳節,他執起自己的手走在山林叢野之間,踏過緩緩而來的河流。

“阿政,既然已經車攆已經停下了,不如你我出去走走如何?”鄭妃撫著他溫熱的胸膛,仰著臉嬌媚的問道:“今日事三月三,上巳節,妾想與阿政過一個難忘的節日,阿政,陪妾出去走走好不好?”

鄭妃以前在書裡看到,上面寫著:三月三,上巳節,亦是情人節。

是以鄭妃想單獨一起與自己所愛之人過這個節日,這是她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喜歡的男人,第一個動心的男人,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阿政,你看這朵芍藥好看嗎?”鄭妃將手中的花遞到他的眼前,嬌俏的問道。

一朵鮮豔、嫵媚的芍藥出現在趙政的眼前,趙政眼眸一瞥,盯著她說道:“好看!”

花好看,卻不及子衿好看,這是他未說出來的話語。

一雙靈動勾人的狐狸眼,眼角微微往上翹起,深深映入的趙政心裡。

花不及她的豔麗、嫵媚多姿!

聽到讚賞的話語,鄭妃顏笑於表,“送給你,阿政!”

“阿政,這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我不是於你說過嗎?鄭妃永不離開阿政,君若不棄,妾便不離,一生一世都陪著阿政,妾要與阿政一起踏遍山川,度過河流,阿政打下的江山,妾還沒看完呢!”

鄭妃撲到趙政懷裡,抱著趙政的腰,說道:“是阿政給了妾一生所愛,妾捨不得離開阿政。”

君若不棄,妾便不離,這是鄭妃對趙政誓言,是她對他的愛!

趙政拿著花,看著懷中的人兒,赫然高興道:“好!子衿,你可要記住,這是你對我的承諾!”

陛下,妾曾經以為“將離草”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如今看來真的是要“將離”了。

“妾,只想讓阿政的目光停留在妾的身上!”

“阿政,妾不想讓她吸引住你的注意力。妾,只想讓阿政的目光停留在妾的身上!”

“好!朕的目光只停留在你的身上!”趙政盯著她的眼眸越來越深,渾厚低沉的聲音帶有一絲慾望看著鄭妃寵溺的應道。

到頭來這些回憶,曾經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一切都成了一場夢,讓我鄭覃兮穿越千年而來的一場空歡的夢......

鄭妃抬眸隔著夜色,失落的目光望著章臺宮而去,“結束吧!一切都讓它結束吧!陛下,無論是不是替身,妾都是喜歡你的,無關身份和利益,妾喜歡都是你趙政這個人。”

然而這一句,說給想聽的那個人他永遠也不會聽到了,這一句話只停留在夜色的空氣之中。

鄭妃拾起手中的白玉瓷瓶,將它那在眼前好好的端詳了一番。

隨後開啟瓷瓶,仰頭將它一飲而盡,沒過一會兒鄭妃便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沉重的閉上了她那雙嫵媚妖豔的雙眼。

月上柳梢頭,淡淡、薄弱的月光照射在整個秦宮裡,在黑夜裡一種冷冷的淒涼之感鋪面而來。

在這寂靜淒涼的秦宮裡,再一次的拭去了一位“鄭妃”,正如隱夫人所猜測的一樣,二十年前的鄭妃和二十年後鄭妃都不會在這秦宮裡活的長久。

也許是從鄭覃兮決定開始做“鄭妃”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她以後的路,或許會因為“鄭妃”而得寵,卻也會因為“鄭妃”而失寵,消失在秦宮裡。

真是“成也鄭妃,敗也鄭妃”。

今夜巷宮裡鄭妃的死,將會如同一顆小小的石子一樣掉落在水裡,只濺起了一點點水花。

或許有因為鄭妃的死,而高興的妃嬪。

在這後宮裡,無論死的是哪個女子,都不會因你而改變她們生活,就如同當初的趙政的嫡長女大公主櫟陽一樣。

即使生前如何得寵,如何尊貴,死後亦什麼都不會帶走。

唯獨二十年前的鄭妃帶走趙政的心,讓他用一生去記憶著,去想著、念著。

可終究這個鄭妃不是二十年前的“鄭妃”,再也不會帶走趙政任何一樣東西,有點只是無情的冷漠聲。

旭日東昇,雝雝鳴雁,旭日始旦。

寂靜淒冷的夜再一次的被暖和陽光所趕走。

章臺宮內

“稟陛下,巷宮裡的鄭少使昨夜服毒自盡了,鄭少使手中只留有一塊絹帛。”內侍走進來躬身的稟告著巷宮那位鄭少使的事,將手上的絹帛雙手恭敬的遞出去。

在鄭妃被打入巷宮後,鄭妃這個身份被貶為鄭少使,是以剛才內侍所說的“鄭少使”便是鄭妃。

從鄭少使到鄭妃,只是一夜之間;而從鄭妃到鄭少使,亦只是一夜之間。

趙政聞言,冷眼接過內侍手中的絹帛緩緩的將它開啟:

陛下親啟: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1】

妾思君念君,心悅於君,君棄妾,妾亦不離。

妾感君,讓妾陪伴於君身側八年之載,八年之夢,妾甚喜。

今妾有三願,一願常伴於君側;二願君身體安好;三願泱泱大秦存萬年。

————鄭覃兮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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