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風掠帶著樂遊到天上天各處參觀遊玩。
生性歡脫熱情的樂遊很快就和各部打成一片,彷彿是熟稔多年的朋友。
然而樂遊最最喜歡的地方,還是淨世。
“小阿離,你在哪兒啊?”樂遊蒙著眼睛四處摸索著。
“樂遊哥哥,我在這兒!”
陸離歡笑著逃走,卻不料樂遊早已一個箭步抱住陸離,大笑道:“小阿離又被我抓到嘍!”
冬日裡溫暖的陽光下,驚鴻翊,寄錦和陸川三人,映著白雪,煮著茗茶,看著二人歡快地玩耍。
“阿離這孩子,許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陸川看著陸離笑道。
驚鴻翊取下小爐上的茶壺,傾了杯茶,放在陸川的手裡。
“畢竟阿離還小,沒有玩伴,雖衣食無憂,卻也是寂寞的。”驚鴻翊說道。
“只是當年,辛苦你了。”陸川感嘆道。
驚鴻翊垂眸一笑,落寞不已。
“那時我已經闖下彌天大禍,若不將你們帶走。驚鴻若溫定會找你們尋仇。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寄錦心疼不已,默默地握住驚鴻翊的手。
寄錦溫熱的大手溫暖了她的心房。
驚鴻翊微微一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陸川點頭,抿了一口茶道:“小翊兒,你真的要離開嗎?。”
驚鴻翊笑道:“以前我總是一個人,現在無人之巔,享受著無尚的榮耀,卻也忍受著無盡的孤寂……”
驚鴻翊話鋒一轉,復而笑道:“而今身邊有了寄錦。我想,我也不過和其他女子一般,想要擁有一個寵愛自己的夫君,有一個安穩溫馨的家罷了。”
二人相視一笑,心有靈犀。
陸川啜了口茶水,似乎沒有從前那樣清甜。
陸川沉吟道:“可曾和風掠他們提及?”
“還未曾。”驚鴻翊說道。
“如今年關將至,想著年後再找合適的時機告訴他們。只有將天上天交給風掠和浸溪姐姐,我才能全然身退。”
陸川點了點頭,放下茶水:“還記得我當初對你說的話嗎?”
驚鴻翊微微一愣,有些茫然。
“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不要失其本心。”
“翊兒記下了。”
驚鴻翊忽而想起那次陸川的卜算,心中突然升起些莫名的不安。
“那就好。”
陸川點頭應下,復而起身,緩步行走。
“我去看一下糕點蒸熟了沒,不必跟我。”
驚鴻翊有些失神,把頭輕輕地靠在寄錦的肩上。
寄錦擁住她,溫聲道:“怎麼了?”
驚鴻翊輕嘆一口氣,便把當日陸川的卜算告訴了寄錦,寄錦的眉頭也漸漸地緊鎖。
“我以為我能夠做到無情無慾,自從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感情原是這個世上最難以控制的事情。”
“我從來便不想做什麼至高無上的尊主,若是我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會不會改變所謂的命格?”
寄錦嘆息著將臉蹭了蹭她的額頭道:“無論將來如何,我都不會背叛你,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嘭!”
一個結實的雪球猝不及防地打在了寄錦的膝上。
寄錦抬頭看去,卻見樂遊尷尬地搓著手,陪笑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哦?是嗎?”
寄錦狡黠一笑,悄悄搓起一個雪球,出其不意地砸了過去。
“哥哥你偷襲我!”樂遊抹著滿臉的白雪不滿道。
驚鴻翊微微一笑,卻不料一個小巧的雪球,也砸進了自己的懷裡。
驚鴻翊好笑道:“好啊阿離,你也偷襲我!”
驚鴻翊一笑,也團了個雪球故意扔偏。
阿離得意一笑,做了個鬼臉又搓了個雪球,扔了過去。
於是四人便歡快地加入了打雪仗的行列。
歡笑聲此起彼伏,白雪紛飛,在燦爛的陽光下,映出了一副歡樂美妙的畫面。
明日便是除夕,驚鴻翊坐在桌邊,看著浸溪靈巧的手指,細細地裁剪。
紅色的紙屑紛揚而下,不一會兒,便裁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大紅鯉魚。
驚鴻翊展開窗花讚歎道:“浸溪姐姐的手果然是最最靈巧的,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紅紙,便可以裁剪出這麼多的花樣。”
浸溪笑道:“不過是隨手一剪罷了,哪裡有你說的這樣誇張。”
“今年是我們在一起過得第三個新年吧。”
浸溪放下手中的剪刀,感嘆道。
“猶記得當初見你時,你還是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而今看來,卻成了一個窈窕的大姑娘了。”
“浸溪姐姐,謝謝你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驚鴻翊真摯地說道。
“可又是說痴話了,我們姐妹之間,還需要這樣生分嗎?”浸溪將手搭在她的手上笑道。
“只是小翊,你要離開這裡嗎?”浸溪突然發問,讓驚鴻翊有些驚訝。
驚鴻翊尷尬地笑了笑,裝作不在意,慢條斯理地收拾起裁剪好的窗花。
“姐姐可是從哪裡聽得的風言風語?”
“小翊。”浸溪眉頭微蹙道。
“姐姐知道,你從來就不屬於天上天,更何況身邊有了雲寄錦這樣可靠的人。”
“這幾日,我見你暗地裡安排好事務,又偷偷裝好了衣物,姐姐那時候便知道,或許,我的小翊終於要走了……”浸溪傷感地說道。
“姐姐,對不起……”驚鴻翊低下頭慚愧道。
“傻丫頭,姐姐又怎麼會怪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呢?姐姐開心都來不及呢。”浸溪真誠地說道。
“只是姐姐想著,以後我的小翊要離開姐姐身邊,有些不捨罷了。”
聽到這兒,驚鴻翊心中也難過了起來。
驚鴻翊緊緊地握住浸溪的手,認真地說道:“小翊也捨不得姐姐,以後我一定會常回來看你的。”
“好。”浸溪笑著應允了。
“姐姐的窗花剪的這樣好看,若是能送我一份那就好了。”驚鴻翊託著腮羨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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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喜歡,我便專門剪裁一副窗花,贈與你成親時,裝飾門窗可好?”浸溪笑道。
“姐姐……”驚鴻翊臉上飛起兩朵紅暈,害羞道。
“好啦……就這麼說定了。可不許嫌棄哦。”
浸溪打趣道,復而愉悅地剪起了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