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轉過身神色淡然的看著他：“繼續喊啊，最好是喊的整個島上的人都聽到。”
黑鷹瞬間收了聲，一臉尷尬：“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季憶沒理他。
剩下的三人看他的眼神也像是看白痴一樣。
黑鷹心裡藏不住事兒。
他不顧虎嗅的拉扯，上前壓低了聲音問季憶：“大小姐，真是長老嗎？是哪位長老？長老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大小姐你打算怎麼辦？”
季憶腳步一頓。
她的眼神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直接忽視了前面的幾個問題，回答了最後一個：“不怎麼辦。”
“欸？”
身後四人全部都震驚了。
季憶斂眸，又慢悠悠的走了起來，像是在閒逛花園一樣，看起來悠閒的不行。
四小王跟在她後面，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季憶又開口了。
“你們覺得難過嗎？”她忽然問。
四小王愣住了。
在聽到季憶懷疑他們的時候，他們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但現在，他們心裡更多的不是生氣，是好奇，是疑惑，是想要質問。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你以為沒人知道嗎？”
季憶的神情看起來太冷靜了。
從凱恩去找昨晚值守的那兩人時，事情就已經在人的監控之下了，事情就算是相瞞也瞞不住。
狼皋看向季憶：“大小姐是想釣魚？”
“釣什麼魚？該幹嘛幹嘛去。”季憶嗤。
四人：“……”
季憶丟下四人，自己一個人慢慢的晃悠到了1號院。
這個院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住過了，但花園定期有人修整，連房間裡面也定期都有人輕掃，但牆壁已經有些斑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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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住的房子就是這樣，總是容易老一些。
季憶在這裡站了很久。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有人走到了她的身邊，和她並行站立，面對著1號院。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
季憶忽然開口。
她沒有看身邊的人，只是望著面前這座透著蒼涼的院子：“當年在大寧山的遇見，根本就不是碰巧，對吧？”
身邊的人沒說話。
季憶似乎也沒指望他的回答。
她點了點頭，“不是碰巧，那就是蓄意了。”
“我就是一個被人丟到了大山裡面的小孩子，有什麼值得你們不遠萬里的跑到那裡去見我？”
“我想過很多問題，比如，我媽媽為什麼會嫁給季慶山，我的親生父親又是誰，我去調查了我媽媽沈菀，你應該認識，原來她是骷髏團的成員。”
季憶扯了扯嘴角，“骷髏團這麼難的查的事情，我怎麼輕而易舉就查到了呢？其實就是你們故意想要讓我知道的，對吧，包括我現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你們想要讓我知道的！”
“初遇的時候你們教我格鬥，教我槍法，交給我一切你們熟悉的技能，應該都是為了這一天吧？”
季憶笑了一下：“說真的，這麼多年我就沒有懷疑過，如果不是骷髏團三番幾次的找到我，如果不是因為黑葵的出現，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去想當年的相遇是不是蓄意的安排。”
“可愛……”
身邊的人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有些無力。
“先讓我說完吧。”
她打斷了身邊人的話。
“但是你們算漏了一點，沒想到我會認識賀錚，沒想到他會是霍爾特家的當家！”
季憶有些激動。
她猛地轉過身看向身邊的人，她的眼神有些受傷：“您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可愛，我不會傷害你的。”
來人嘆了口氣。
他換了身裝束，身上不再是套著五彩幼稚的衣服，不再露出那種小孩子般的神情，不會再拉扯著她的衣角在地上打滾撒潑。
乾瘦佝僂的脊背彷彿從未彎曲過，他的背其實也可以挺的很直。
“二師父。”
季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能算做是笑的笑來：“我知道你不會騙我，我就是想知道，您到底想要做什麼？”
二長老沒說話。
季憶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二長老的回答，她的心漸漸的沉了下來。
“二師父，您這麼做，其他幾位師父知道嗎？”
季憶其實是問了句廢話。
她心裡其實很清楚，她都能知道的事情，還有誰會不知道？
幾位師父情同手足。
“可愛，”二師父打斷她，甚至是有些懇求的看著她：“二師父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你覺得二師父騙了你。二師父知道對不起你，但二師父還是想看著你繼任王位，等這件事情之後，你是王，你想怎麼處置我都行，可以嗎？”
季憶的手握緊又鬆開。
“為什麼要等這件事之後，二師父，你是不是要做什麼？”她盯著二師父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裡看出點什麼來。
二師父卻只是笑了一下。
“我什麼都不做，我向你保證。”
他豎起三根手指朝天，發誓道：“在你繼任王位以前，我什麼都不會做，之後也一樣。”
“當年是我把你帶回來的，我一直在想，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繼位，這麼重要的日子，我不會去破壞它的。”
季憶看著他。
他也看著季憶，不再像個孩子一樣幼稚胡鬧的二師父，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
跟其他幾位師父都不一樣。
季憶閉了閉眼：“二師父，我還能相信你嗎？”
二師父忽然笑了起來：“可愛，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傷害過你，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我答應過你父親，會好好的照顧你，一直到你成為波基島的王。”
季憶的心顫了顫。
“我父親他……”
“他很早就失蹤了。”
“季淮安？”
“嗯。”
“……”
季憶再次看向1號院，“原來如此。”
她明白了，為什麼她一定要繼承波基島，為什麼她母親會嫁給季慶山，為什麼同樣是姓季，她和季慶山卻沒有任何的關係。
原來是因為季淮安。
很多年前就已經失蹤的波基島的王，她的親生父親。
這樣一來，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回去吧。”二師父看著她，眼神慈愛：“馬上就是繼任大典了，到時候各大勢力都會過來，你還有的忙。”
季憶點了點頭。
“還有，”二師父頓了頓，道：“我知道你答應留卡穆一命，在他離開波基島之前，他會好好的。”
“謝謝二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