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眸子斂了一下，眼神忽然變了變。
她抿唇，“外公是故意將姓康的攔在外面的？您知道他會去找我？”
“不然呢？”
沈老這才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人盯著沈宅嗎？”
季憶神色有一瞬的懊惱。
她真是關心則亂。
犯了大忌。
辛璽雖然答應她不動沈家，但辛璽老奸巨猾的很，怎麼可能不防著沈家。
“外公，我知道了。”
季憶斂眸，上樓往房間走去，沒有再叨擾她外公作畫。
沈老抬起頭來看了她的背影一會兒，眼神深思，過了一會兒才低下頭來繼續作畫。
季憶進房間後，直接在電腦前坐了下來。
電腦屏幕上都是一連串的程式碼，她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緊接著，電腦上的介面不停的跳動。
季憶的眸子很沉。
她眸光緊緊的鎖定在電腦介面上，一連串的檔案從她的手裡複製轉移。
她的嘴角擒著冷笑。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停了下來，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東西我已經發到你郵箱了。”
她的語氣不是很好。
對面的人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似乎心情不錯。
他說：“J，別這麼大的脾氣。”
“剩下的我會處理好。”
季憶不想跟他廢話。
“不著急，收網已經開始了，J，不如跟我一起慢慢的等待如何？我很信任你，我相信你的職業操守。”
辛璽的聲音就像是毒蛇一般的。
季憶感覺很不痛快。
她冷笑一聲：“多謝誇獎，很顯然，你不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人。”
“不不不，J，你還是不瞭解我。”
辛璽笑了一聲，冷靜中還帶著幾分的輕鬆：“我的操守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看，我一直都很有操守。”
“哦，那恭喜。”
“同喜同喜，J，我答應你，不會動沈家，所以你不用那麼緊張。”
季憶手指驀地緊了一下。
看來這是派人守著呢！
她嗤了一聲。
身體往後一靠，她姿態散漫的癱在椅子上，腳踝擱在另一條腿上，不羈的很。
她輕輕一笑：“辛總還是很警惕嘛。”
電話那頭，辛璽以為她會發脾氣，就算不發怒，至少也會是冷嘲熱諷。
但，他真沒想到她還會有心思開玩笑。
果然是J。
辛璽的興趣越來越濃，笑了一聲：“J，你這是在怪我嗎？你知道的，我們一直都在邀請你的加入。現在呢，有想法嗎？”
“沒有。”
“J，你很無情啊！”
“你倒是挺有情的。”
季憶準備掛電話，就聽辛璽道：“J，你那個男朋友最近不在吧？”
季憶的眸子眯了眯。
她輕笑了一聲：“辛總說的是哪個？我怎麼都不知道我還有個男朋友？辛總莫不是忘了，我們這種人，是不會讓自己有男朋友的。”
“真無情，你說，你那個男朋友聽到會不會傷心呢？”
辛璽依舊笑。
季憶也笑，心情莫名的還真多了幾分的愉悅。
她說：“照辛總這麼說，我還是挺多情的。辛總要是不忙的話就請便吧，我先睡會兒了。”
“……祝你好夢。”
季憶的心情難得的有些燥鬱。
這樣的心情，她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上一次，大概還是在剛到季家的時候。
季憶撫額，用手遮住她眼底的猩紅。
“艹。”
她低罵了一聲。
**
帝都依舊車水馬龍，一片喧囂，還有著過完年還沒有退卻的喜慶熱鬧。
大紅燈籠依舊高高的掛著，路上的行人眉彎眼笑，遇到熟人，停下來，打個招呼。
一派祥和。
沒有人知道，在這一派祥和背後，那隱藏在黑暗中蟄伏的怪獸正在覺醒。
季憶一下午沒上課，也沒請假。
她睡了一覺，睡眠質量有些差，臉色不是很好，心情更加糟糕了。
抓過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餘馨馨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
微信上也有不少的訊息。
季憶大致看了一眼，給餘馨馨回了個訊息。
餘馨馨的訊息很快就回過來了。
姐就是這麼酷：你們今天怎麼都不在？楚亦然也不在，也是下午的時候匆匆走了。
。：沒事。
發完訊息，她起身洗個了澡。
餘馨馨後來又給她發了好幾條訊息，大致就是讓季憶不要擔心之類的。
季憶看著手機，在餘馨馨下面還有一個連頭像都沒有的微訊號。
——H。
她點開聊天記錄，裡面只有一條訊息，是昨晚的語音通話。
季憶深吸一口氣，再次將手機丟在一邊。
眸子裡的猩紅早已經褪去，冷瓷白的臉上，黑眸明亮。
黑色的長發散在肩上，有一種溫婉優雅。
季憶下了樓。
沈老爺子的畫臺已經收了，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她往門外走去，就見她外公正在打理小徑邊上的花地。
“丫頭，過來。”
沈老爺子衝她招了招手。
季憶走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他問道：“你追上小三兒了嗎？”
“？？？”
季憶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外公，您這又是哪兒聽來的。”
她追賀錚？
她為什麼要追？
腦海裡莫名的響起了賀錚離開時的那句話，他後天回來，要她給個解釋。
唔，解釋什麼？
解釋她為什麼親他？
季憶忽然覺得，她好像確實挺渣的。
“哼，真當你外公是老糊塗呢！你以為外公看不出來你喜歡小三兒？”
“外公，您沒糊塗，我糊塗了。”
季憶笑了一聲。
一下午的燥鬱，這會兒終於消散了，心情莫名的好了一點。
“知道自己糊塗就好，三兒這人不錯，以後外公不在了，沈家在你手裡也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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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爺子兀自說著。
季憶卻斂了眸。
“三兒有跟你說過他的身份嗎？”沈老爺子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季憶搖頭。
沈老嘆了口氣：“算了，不說了，總之，小三兒不錯，你對人家好一點。”
“我知道了。”
季憶笑了一聲。
晚上陪沈老爺子吃了晚飯後，讓司機將她送回了學校。
剛下車就與正準備外出的林雨撞上了。
面對面的，林雨想躲也沒法躲，索性直接攔在她面前，張嘴就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