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半跪在司子舒的屍體旁,雙眸呆滯。
沒氣了……
宋簡抬手放在司子舒的鼻息下方,怎麼不呼吸了?
為什麼不呼吸了?
宋簡大口喘息著。
好痛苦。
明明她的心臟沒有受傷,為什麼就這麼痛呢?
沒了。
都沒了。
那個在暖陽下溫柔喚她‘簡兒’的人沒了。
那個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面跑的小丫頭也沒了。
就這麼沒了。
宋簡踉蹌著站起來,腦海中好像有一條線,‘啪嗒’一聲,斷裂了。
時青易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心中‘咯噔’一聲,連忙摸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了條什麼,然後才衝出去。
“簡兒!”
宋簡茫然的望過去,雙眸沉如墨,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
“啊。”
好像有人喚她。
宋簡張握了下手掌,明勁至暗勁,暗勁升化勁,這種力量充沛的感覺很舒爽,可是傷口卻是痛痛的。
不過,還能忍耐。
子舒走前說要報仇?
對的。
是要報仇的。
她那麼怕痛,怎麼能不報仇呢?
這裡是京市,不算她的地盤,不可以動手。
可是,外面就不同了。
古武者,不可對普通人動手。
去他媽的不可對普通人動手!
古武者,強者為尊,在江晉島,可以用任何的方式尋仇!
死?
那有什麼好怕的!
宋簡突的笑了。
乾澀的唇瓣隨著上揚的弧度,多了幾個小裂口,淌出一些血絲。
宋簡盯著那兩個後來者,身形一動,待眾人再看到宋簡時,那兩個人已經倒落在地。
手腳以詭異的弧度扭曲著,卻沒發出任何的痛呼。
麻方打了個哆嗦,手指了指那人身邊。
“那、那是不是他們的舌頭?”
唐定抿唇,沉默的點點頭。
他們這次算是栽了。
沒想到後面來了兩個神經病,將這個宋簡也逼成了神經病。
普通人宋簡就已經很難對付了。
神經病?
宋簡2.0版本?
誰打得過啊!
宋簡淡淡的掃眼麻方,然後像是沒看到一般,走到了時青易的面前。
“手機。”
時青易吞了吞口水,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當宋簡拿著手機走開時,時青易摸了摸後背,發現就那麼短短的一瞬,整個衣服都被冷汗浸溼了。
宋簡久違的按出那個熟悉的號碼,三聲後,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好。”
“是我。”宋簡頓了頓,想起自己現在的聲音,又補了一句,“宋簡。”
電話那頭突然一陣‘噼裡啪啦’,像是被嚇到了一般。
“簡兒?!”
“嗯。”宋簡舔了舔唇瓣,一口的鮮血,有些噁心,“派人,XXXXX村,帶兩個人回去。”
“行啊。”那頭人聲音有些美滋滋,“沒想到你竟然也有要我幫忙的時候。”
宋簡眼皮半垂,聲音冰冷,毫無溫度可言。
“霍冀,現在的我,沒心情同你玩笑。”
許是因為宋簡的態度太冷硬嚴肅,霍冀只頓了一瞬便恢復了正經,重複一遍地址,轉身離開。
宋簡走到那兩個滿眸恐懼的人面前,俯身下望。
“真可惜,沒能殺得了我。”
宋簡淡淡的踩到那人折斷的手臂上,用力捻了捻。
“痛嗎?”
“應該是痛的吧。”
反正她現在,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痛了。
“可憐,要是之前認輸該多好,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宋簡單膝彎下,半蹲在地。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應該很不錯,你們肯定會喜歡。”
說完,宋簡彎了彎唇角,像是地獄歸來的惡魔一般惡劣。
“這麼簡單的去死,太便宜你們了。”
你們就好好的享受一下,我為你們安排的盛宴吧。
說完,宋簡又走回了司子舒的身邊,不顧時青易的阻攔將她打橫抱起,一步一個血印的向時青易來時的路前進。
背影蕭瑟,又是那麼的孤寂——
京市第一醫院。
‘嘀——嘀——嘀——’
“人還沒醒?”
“沒有。”
時青易擰著眉望著重症監護室,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之前宋簡全靠自己走出了深山,離開前交代他將那些襲擊者留給霍冀,自己則是親自操辦司子舒的葬禮。
說是葬禮,不如說是一個簡單的火化程式。
也不知宋簡哪來的勢力,竟然有專車接送,送去火化,又送回安縣。
聽說,司子舒的墓是宋簡親手挖的,在一個叫司子臣的人旁邊。
聽說,宋簡在埋葬司子舒後趕走了所有人,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墓前做了一天一夜。
聽說,那天夜裡,整個墓園都迴盪著一個沙啞無比的歌聲,好像在低泣一般……
處理完一切,宋簡便昏睡過去,直至現在。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沒人知道宋簡昏睡在這裡,因為第一醫院也有他的勢力,將宋簡的訊息隱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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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來做客》節目暫停拍攝,聽說現在還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停播。
司子舒死亡的訊息還未公佈出去,主要是宋簡還沒醒,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才能讓她滿意。
時青易將額頭抵在隔離玻璃窗上,看著裡面的宋簡嘆息一聲。
“快些醒過來吧……”
再不醒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師父說要過來,可到現在也沒個信兒。
這裡的醫生又一直說她沒問題,只是自己不願意醒。
沒問題?
怎麼能沒問題呢!
那一身的傷,不知道要留下多少的疤。
胳膊的傷還好一些,養養便能恢復,可那左腿……
不能長時間行走,到陰冷天是一定會痛的,至於有沒有養好恢復的可能,他也不知道。
這幾天,有不少的人打電話聯絡她,時青易直接將宋簡的手機關了機,坐等她醒來。
“簡兒,外面可是有好多的事情呢。”
“那些罪魁禍首還沒處理。”
“你的爸媽打過電話來。”
“還有一個叫徐銜期的,一天好多個電話,現在肯定是急瘋了。”
“簡兒,你要是再不醒來,可帶著多少人為你擔心啊……”
“還有那個叫弘叔的,每天都要拋來一趟……”
時青易獨自嘀咕著,而裡面的人則是昏睡著,自然是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良久,廢話都變成了嘆息,而後歸為平靜。
時青易沒注意到,就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宋簡的手指,輕微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