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日一早，雪停了，推開門，雪都沒到了腳踝處。蘭姒昨兒傷了腳，江瑋鶴給她推拿過，今天起來，已經沒那麼疼了。
睜開眼的時候被窩還是暖的，可身邊躺著的人卻不見了，她披著衣裳坐起來，叫二妮，二妮撲稜著身上的雪進來，“乾孃，你叫我。”
“見著你乾爹沒有？怎麼一早起來人不見了呢？”
二妮伸手向外一指，“在外頭呢，掃雪呢！”
“掃雪？”蘭姒探頭向外張望，“他去掃雪了？這.....看不見能掃乾淨嗎？”
“乾爹可厲害了，掃的乾淨著呢，方先生在做飯呢，一會兒好了我再來叫你，我出去玩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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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嫁過來，不用下地幹活兒，也不用掙錢養家，忙也就忙個家務活，這些事她一直沒讓江瑋鶴過問過，覺得他眼睛不方便，磕著碰著了就不好了，但現在看來，倒是她太緊張他了。
蘭姒穿好衣服下床，腳已經沒有昨天疼的厲害了，倒是能走了，去到院子裡，江瑋鶴還在掃，門前已經清理出了一條小路，方便行走，他雖然眼睛看不見，可這院子掃的卻一點兒也不馬虎，細緻的沒話說。
蘭姒站在門口喊他，“歇會兒吧，我看這天也晴了，到了晌午，雪慢慢就該化了。”
江瑋鶴聞聲轉過頭來，陽光照下來，依稀可見他頭上氤氳的一層薄汗，“你怎麼起來了？腳不疼了？”
“早不疼了，都已經能走了。”言罷又肅下臉，“寒冬臘月的天，你又穿一身單衣出來，我給你做的棉衣那都是擺設是嗎？”
二妮揉著雪球在一旁幫腔，“我勸過乾爹了，可他不聽我的，還說我小孩子的家家的瞎操心。”
江瑋鶴放下笤帚走過來，上臺階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一把牽住了蘭姒的手，“我不冷。”
蘭姒摸著他的手，確實是暖的，倒是不像在外面被凍過的，她被噎了一下，鬆開他的手，轉身往屋裡去給他拿衣裳。
江瑋鶴跟上去，摟著她的腰，大半邊身子都讓給她借力，“生氣了？”
“我又不是小氣鬼，你冷不冷我管不著，反正生病了也是你自己難受著！”
“回回夜裡都是我給你暖被窩，你什麼時候見我冷過，照顧好你自己比什麼都強！”
蘭姒翻他一眼，“你是說我多管閒事兒唄？”
“哪兒敢呢！”
方世儀在外面叫喚著吃飯了，二妮聞言，跑的比誰都快，幫著端碗端菜的，殷勤的要命。
外頭周青山又溜達到了蘭姒家門口，昨天那人既然盯著蘭姒家，又不曾傷害蘭姒，那多半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她家最近來了生人，沒準兒這人就是跟著那生人過來的，或許是衝江瑋鶴來的也說不定，他左右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出來看看。
這一來正好趕上他們家吃飯，周青山往手上哈口氣，趴在雪坡上，遠遠的看著江瑋鶴的一舉一動。
離得遠，只能看個大概，但他舉手投足的那股子氣質卻很難得，在哪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