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綠濺濺,風老鶯雛;夏木陰陰,雨肥梅子。
熱,憔悴了樂陶陶這位倦客,獨剩烏鳶自樂。
正睡得香,嘈噪聲卻隨風四起。
“我去……誰啊?”樂陶陶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她在侯府與她師父討價還價完,好不容易脫身,來到這樹下練習女團舞,卻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裡遊那荊楚江湘之地,草長鶯飛、流水潺潺,好不快活。
突聞石擊水穿,泛起漣漪無數,把她吵醒了!
補眠,於一個長時間受“精神折磨”的人而言何其重要!
可恨有人壓根不理,只曉得握住“寶劍”敲得樹幹砰砰響,使得葉兒沙沙落。
“哎!我說!”樂陶陶被吵得難以入眠,嗔道:“這位大哥,天大地大,你卻硬要守在我旁害,遠些去好不好?!”
而那少年不但不遠走,反而近身說道:“明明鳩佔鵲巢卻惡人先告狀,好笑!”
不曾想他年紀小小,嘴巴卻利得很。
“鳩佔鵲巢?”樂陶陶不解,問道:“啥意思?說清楚。”
只見少年指了指,說:“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原來他說那樹、那枕頭皆是他的。
“來時無人,借用罷了,說偷嚴重了。”樂陶陶解釋。
“是啊,借你用了,你卻疾言厲色,是何道理?!”
原來他氣這個。
聽到這話,樂陶陶連忙起身賠禮,堆笑道:“清夢被擾,有起床氣,弟弟莫怪、莫怪……”
說完樂陶陶從包袱中摸出幾顆圓棗來遞予少年,少年推辭,樂陶陶便說:“嚐嚐無妨,正好填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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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然午後,離飯食過去了好些時候,該下午茶了。
少年躊躇著接過一顆來咬,甜過飴糖,於是二三四五顆,圂圇下肚。
“來!”樂陶陶見他喜愛,乾脆將整袋塞到他手中,說:“全給你。”
少年不肯受,樂陶陶便說:“算作借用你地兒的酬勞好了。”
少年見並非無功不受祿,便收下了。
“枕頭說是你的我信,可憑什麼說這棵大樹是你的,總不可能是你種的吧?”
熟絡些樂陶陶開始拿少年打趣。
她何嘗不知道這是孩子間的遊戲,每人皆會有一塊“屬地”。
難得的是這少年會選,選這綠蔭蔽日、黃鸝啼鳴之地,令人神清氣爽。
可少年不接她話,只問她來自何處,說她口音特別。
“我啊,來自未來。你信不?”
“未來是哪兒?”
“一千多年以後……”
“胡謅!”
“愛信不信,總之我剛才乏了,見你地兒安逸,才小憩少許。”
“哦,那你是幹嘛的?”
“什麼幹嘛的?”
“就是你以什麼為生?”
“說了你這孩子也不懂。”
“喂,我可不是孩子,我長大了。”
“是麼?看樣子不像哇……”
“哪兒不像了?”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你……”
“我?開個玩笑而已,弟弟別介意。對了,這大熱天你不在家好好唸書,跑到這兒來敲敲打打做什麼?”
“什麼敲敲打打,我在練劍!”
“練劍?!”樂陶陶聞言哈哈大笑,笑少年所謂的舞劍毫無章法,少年卻出人意料的不惱。
只見他挑挑揀揀,從地上枯枝中尋了根頗為細長筆直的,拾起即走步如飛,擲“劍”入雲,接著左旋右抽,動作行雲流水。
樂陶陶訝異又驚喜,張大了眼,誇道:“哇塞,好棒啊!”
“還是沒有章法不?”
“剛才有眼不識泰山,姐姐失禮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