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未遂。”公子羽拿出潔白的錦帕擦拭銀劍上鮮紅的血跡，一邊說：“他只是因為你們搭救了夏槐而沒有成功罷了。”
元寶倒在血泊中，其他人嚇得瑟瑟發抖，樂陶陶把他們都驅散了。
在驅散之前，她說：“質子府雖然是個世外桃源，但是也請大家規行矩步謹言慎行，不要把其他府裡那些拈酸吃醋陰謀陷害的歪風邪氣帶到這兒來。誰犯錯我們寧殺錯不放過。明白了嗎？”
“是，大婦。”小廝婢子們一一應答，行禮後匆匆散去了。
樂陶陶覺得，這元寶也好，從前的來福也罷，好像自從她來到竹林後，風波就一浪接一浪，未曾平靜過。
包括那次夜襲，福祿壽喜和梅蘭竹菊八個下人，除了幽蘭因外出不在，唯獨絲竹獨活，其他人全成了刀下鬼，至今查不出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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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嫡公主指示也只是懷疑而已，畢竟公子羽也受襲，這點解釋不通。
但，從這一事件中獲益良多的就是絲竹這個“倖存者”。
她不但得到嫡公主的信任和讚賞，也因此脫了賤籍，成了良人，甚至成了公子羽的小婦。
這真的是碰巧嗎？
想到這兒樂陶陶又不禁擔憂絲竹把自己一時衝動說有前夫的事兒報告給嫡公主結果會怎麼樣。
還有，公主府那頭一直催著要驗絲竹的被單，公子羽這般拖著也總不是個辦法。
該怎麼破這局呢？
樂陶陶沒譜。
“樂兒不必介懷。”公子羽見樂陶陶悶悶不樂的樣子，安慰道：“藉此好好整頓，相信有了來福和元寶的前車之鑑，他們會安分許多。”
“樹欲靜而風不止，何時是個頭啊……”
“從我們踏入竹林起就註定不得平靜。樂兒還沒習慣嗎？”
“習慣？”
“是啊，既然改變不了處境，我們就只能改變心境。”
“改變心境？能解決問題嗎？”
“問題我想都會迎刃而解的。譬如現在，這個還是由我來處理吧。”
他是指處理元寶的屍首。他不要夏槐、小艾和範倪幫手。
“我處決的，我親手埋葬。”他說。
挖坑，裹席，入坑，掩埋，他熟門熟路，一氣呵成。
其他四人都是他的觀眾。
“當作日常勞動了。”
縱使日頭毒又動來動去，都是在使勞動力，但公子羽一身仍潔白如新，髮絲不曾亂，香汗不曾滴。
“知道我們竹林為何草木扶疏、百花齊放了吧？”
土地時不時有人血在滋養，花草樹木可不長得枝繁葉茂？！
樂陶陶不知這裡的人為何較之自己世界的人要冷血得多。
或許是茹毛飲血的年代，人命如草芥。
“還有……”公子羽回答她說：“貴族階層特有的訓練。”
“貴族訓練？訓練什麼？”樂陶陶好奇地問。
她想知道公子羽與嫡公主，包括夏槐與範倪，如何做到面對死人如此淡定的。
她還是會害怕，還是會想吐。
只聽到公子羽說：“很簡單，我們從小在宮中有飼養小寵物，等它們與我們建立了信任、友誼和感情，他們就會把它們殺掉，然後端給我們吃。”
聽到這兒樂陶陶捂住了嘴，她只覺得如鯁在喉，如果不是事先含了一片姜，她又會孕吐，現下懷著孩子就不該面對殺戮！
這種胎教可要不得！但她也明白，如果不夠冷血，根本無法在這兒生存。
“糟了。”這時只聽得小艾小聲地叫喚了一句，樂陶陶忙問他怎麼了。
“你怎麼還在場景裡？”樂陶陶悄聲說，“還以為你趁我們不備早跑了。你衣服都溼了，得回去換一件。還有，你沒進水吧？還能正常運轉不？”
樂陶陶一口氣嘰裡呱啦問了一堆問題，而小艾只說：“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