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陶陶居然關心起他這個老閹人來。
掌事公公挺好奇,問道:“姑娘啥事兒都愛打聽,難怪猶如順風耳千里眼,啥事都盡在掌握。”
樂陶陶則笑笑說:“公公愛說笑,奴婢不過就是八卦了一點,雞婆了一點。好奇嘛……”
“姑娘年紀小自然事事好奇,不像老奴,像姑娘這般大時早已淨身入宮。
在宮中姑娘曉得的,四個字——閒事莫理。
凡事啊規行矩步,半句多話都不敢講,半件閒事都不敢問。”
“原來公公那麼早就進宮了啊,難怪現在德高望重。”
這話捧得掌事公公心坎兒裡去了,逗得他哈哈哈地笑。
“果然……”他狡黠道:“果然王上眼光毒辣,識得姑娘這顆明珠。”
又提這茬,樂陶陶忙與王上劃清界限,埋汰自個兒,說:
“公公莫要把奴婢比做王妃了。奴婢早是質子府的試婚宮女,還為質子羽懷過孩兒。
殘軀一副,怎能禍亂王上後宮?”
“誒!”沒想到掌事公公對此不以為然,說:
“試婚過如何?懷過孩兒又如何?架不住討王上歡喜啊!
只要王上歡喜,啥事兒都不是事兒!
姑娘來往宮中多日,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聽到掌事公公如是說,樂陶陶突然想到一句經典臺詞——王上的寵信是一切。不過樂陶陶自認無福消受。
但她沒去打掌事公公的臉,只說:“多謝公公指點。不過嫡公主府那邊有小廝婢子說奴婢口音重,不討喜,王上不會喜歡的。”
“口音重?”
“是啊,奴婢被人牙子倒賣時傷了腦袋,故而總出言不遜,也忘了自個兒從何而來,還一直以為是申國人呢。”
“申國人?姑娘說笑,姑娘口音一聽就是咱們吳國人。”
“公公能肯定?”
“肯定。老奴生於斯長於斯,不會搞錯的。不過,姑娘應該不是咱京城人,而是打北邊來的。”
“打北邊來的?公公的意思是,奴婢乃北方人?”
“是了。瞧姑娘的個子,高壯,不比咱們南方的姑娘,秀氣。”
“高壯……什麼鬼?”
“高高壯壯的唄,身子骨結實,好生養。”
樂陶陶:“……”
“嘿,姑娘莫不歡喜,姑娘到老奴這把年紀就曉得了,身子骨硬朗比啥都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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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奴婢也不想虎背熊腰的好吧……”
“不至於不至於。姑娘尚在長個子,豐腴一些實屬正常。等個兒拔起來自然就瘦了。”
“豐腴?公公意思是奴婢太胖了?”
掌事公公:“……”
兩人正一來一往說著話,大宛天馬突然停了腳步,原來是到了。
還真快……
掌事公公下了車廂,宮門守衛一見到他,便陪著笑臉打招呼:“公公回來了?快請進。”
“王上何在?”掌事公公還挺拽,一改對侯爺與樂陶陶客氣的態度。
“在那兒呢!”守衛手一指,樂陶陶掀開簾子一瞧,閣樓上果然有一個人影,形銷骨立。
才幾日不見,王上就瘦得不成人形了。
而縱使隔得這般遠,樂陶陶5.0的視力依舊讓她看得分明——王上滿頭花發了!
他才三十八歲啊,虛歲也才三十九,正是男人四十一枝花的年紀。
可白髮人送黑髮人,哪怕身為一國之君也扛不住啊……
“一夜白頭,幾天減肥,這道坎難過吶!”樂陶陶嘆了一口氣,進了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