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陶陶第一次見識到了塵元子的可怕。
幼稚了。一個在刀刃上討飯吃的人,怎麼可能是白蓮花?
樂陶陶這才曉得,在山莊方圓一公里範圍內都有“重兵把守”。
換言之,從樂陶陶晚間一踏入進這個地界就被人監視上了。
之所以她能如入無人之境,是因為這次會面是提前“預約”好的。
至於上官元,因為輕功太好,樂陶陶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連把守的重兵也沒有,讓他就這麼闖了山莊,威脅到了山莊的安全,也暴露出了山莊防守的失誤。
故而重兵頭頭該負責。
死的小廝不止是小廝,也是重兵頭頭。
樂陶陶驚呆了。至於嗎?
培養一個重兵頭頭得多少年,花多少銀子?犯了個小錯說殺便殺,塵元子還真捨得!
他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自從他兒時被從小少爺的身邊帶走,成了官家人的孌. 童,很多事他就看淡了。
不得不看淡,若非如此,他早就受不了內心的煎熬,瘋了。
因為縱然俊美、溫良恭順,也得不到任何尊重與愛,甚至連畜牲都不如,只是一件他人洩私慾的工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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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誰受得了此般折辱與折磨?
但他最終還是守住了,迎來了轉機。
那時官家人把他玩膩了,他便又被賣去了倡館,因為會撫琴,成為了琴師。
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在倡館裡勾搭客人,背地裡接客,男女不限,為的就是籌措足夠的銀兩為自己贖身。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他贖身不成,倡館卻倒閉了。
低價轉讓機會難得,他順勢接了下來自己當老闆。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今日的家大業大來之不易,他敏感一些也可以理解。
但是重兵頭頭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樂陶陶一聲嘆息。
但這次她沒有強出頭,沒有給塵元子灌輸什麼“人命誠可貴”的價值觀。
她知道,像塵元子這般的人早已經定性,沒必要碰這個釘子。
她只怪罪起她師父來,“我都說了會回去,你跟過來,白白害了一條人命!”
可在奴隸販子眼中,人命算什麼?明明愛情價更高,他當然要管她,何況他是她名義上的師父。
“我們可以走了吧?”上官元沒好氣地問塵元子,說:“人也殺了,下馬威也下了,該做的戲都做足了,觀者是否可以離場?”
“請便。”上官元還是這兩個字打發。
樂陶陶瞌睡都醒沒了,倒不急著回侯府了。
她又聽得上官元在埋怨,說堂堂侯府貌似是她的旅店,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不是旅店。”樂陶陶解釋說:“就是個睡覺的地兒……”
上官元:“……”
“侯府。”沒想到塵元子這時卻接話了,“現在是侯府了?”
另兩人對塵元子這話莫名其妙。
他又說:“我離開的時候還只是男爵府。”
侯爺上官荀的確是從男爵升子爵、子爵升伯爵、伯爵最後升為侯爵的,這幾年可謂平步青雲。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塵元子說他離開時……啥意思?
“小少爺當真不記得元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