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碩這邊已經引著衙役往地那邊去，曹關烏饒有興致地跟著。
這邊附近的村落他們還是不大常來，因為有事大多都是村長去衙門報備，只是頂多年底的時候過來抽看一二。
這也是為什麼村民們瞧見衙役就心生怯意，畢竟不常接觸。
一行人就這麼順利來到山腳下的一片荒地裡，附近只有零零散散的幾畝菜地，絕大部分都還荒蕪的很。
元滿這初次騎馬的感覺還是挺新奇的，但覺得坐著還是沒有現代的車輛舒服，說實話也沒有牛車舒服。
但若是用來趕路還是可行的，想必衙門配這種好馬匹也是為了辦事效率吧。
抵達地方她就順著馬鞍下來了。
曹關烏看見這麼一片綠油油的菜地已經迫不及待地走過去檢視了，發現這些蔬菜朝氣蓬勃，還個個都水靈靈的當真難得。
他不禁回頭和高天換了個眼神，然後才對著元大碩比起大拇指，嘆道：“還真行啊你！據你之前所說，你們已經賣了近大半個月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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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碩連忙答應道：“是！”
曹關烏又看眼四周長得磕磣的幾片菜地，實在不堪入目，再低頭看看元家的，嘿，這對比！他直咋舌感嘆太真實了，然後這才蹲下看了看這些青嫩的菜葉子，嘖嘖稱讚，然後道：“肥呢？你們在哪堆的？領我去瞧瞧？”
這邊人們種地的肥料都是老法子，用一些做肥的東西堆積起來然後漚肥，一般那種氣味都是十分大的。
但這邊並沒有聞見哪有特別濃厚的肥料氣息，所以才問一句。
元大碩這才領著他往菜地不遠處的一個小洞裡，外邊被他用一些雜草擋住了，乍一看融入環境還真看不出來。
“我這方子不用堆肥，現兌現用，就是那黃土連得和草木灰搗碎再拌一塊兒，再加上一些咱們普通的肥料。”
確實肥料配方東西都是這邊常見的東西，只是搭配和比例的問題而已。
曹關烏見撥開露出的小山洞確實不深也不大，正好夠一人站立的地方，上邊還有一些先前拌肥料留下的痕跡。
不過再怎麼弄肥料的地方肯定是有一些氣味的，但小年輕的眉頭都不皺一下，元滿看著他那還算白淨的臉納罕想道。
曹關烏很靈敏，立馬發現元滿的視線，明白她的小心思，他賤兮兮地逗道：“小丫頭見過屍首嗎？那種被水泡到脹大看不出樣子的那種？屍檢的時候喝！那家夥！味絕了！”
元滿被他噁心地臉色十分難看，一言難盡地看著他，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難受，喉嚨直泛噁心，嫌棄地轉身不再看他。
曹關烏被逗得哈哈一樂，高天用手肘懟他一後背道：“辦正事！”
他這才收起嬉皮笑臉，走到馬背那邊開始掏出工具。一卷丈量地需要用到的繩索，一本橫著掀開的記錄的簿子，還有一個不知道怎麼製成的小盒子還有一隻細毛筆。
元滿發現他開始拿出她沒見過的東西就又開始湊過去。
曹關烏見她過來又樂了，開口道：“小丫頭不害怕了？”
大部分東西都是常見的，只是接下來需要用它們做什麼呢？
元滿盯著他拿出來的東西問道：“這些是做什麼用的？還有我剛剛不是害怕，是噁心，還有嫌棄你！”
曹關烏哈哈大笑，知道她想知道後邊的流程，便也大方說了：“土地還得量丈，稽核過程得記錄，你以為我們衙役是過來看著玩呢？那得是辦正經事兒的！”
元滿聽聞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得到想知道的也就沒再說話。
倒是曹關烏開啟裝著墨水的小盒子，看著這小丫頭突然笑道：“嘿，我覺得你這丫頭挺不錯，對啥都保持的好奇心，膽還大，換作其他農家孩子，瞧見衙役不被嚇哭就算不錯了，哪還敢往前湊的。”
他沒說出口的是剛剛他故意嚇唬她，被嚇到也不生氣，所以脾性也挺好的，關鍵看起來就很靈性這孩子。
要不是她年紀太小，還是個女娃娃，他就動了收徒弟的心了。
幹他們這行的自然也是可收徒的，衙門閱歷大的哪個下邊不帶幾個半大小子的啊，畢竟肥水不流外人嘛。
小地方的衙役審核權在鎮官大人手裡，有能力的手下培養出來的徒弟當然比外邊招的強，還知根知底！
所以這也是沿江鎮衙門裡邊的潛規則。
像似曹關烏的師傅已經退役，帶下來的也就他一個徒弟，而高天是他師傅的老搭檔收的徒弟，所以倆人感情挺不錯的。
由此得出，徒弟還是要找的，早找晚找都得找，那倒不如早點找！
雖然他剛做沒多久但他師傅老人家可能耐，他自認為還是可以出師的，目前只是經驗不足，才進衙門三年，但教個小娃娃入門還是可以的，況且，好徒弟不好找啊，沒瞧見他師傅一輩子也才物色到他一個入眼的，所以自然是得提前物色，只是這回可惜了，是個女娃娃。
這邊雖然對女子挺寬容的，但重要的事情還是下意識的男子當先。
元滿對曹關烏並不害怕，主要他自個也是個灑脫的人，再加上看著年紀也不大，長著副娃娃臉，沒啥震懾力。
所以她回答也會得隨意點，開口道：“你們當衙役的都這麼分析人的麼？”
實話說。
元滿對這邊的一切的很感興趣，主要之前也沒時間也沒機會瞭解，如今分家了，接觸到新東西她的好奇心也就起來了。
這邊的衙役和上一輩子的警/察叔叔相比誰更厲害？
還有這邊的衙役是怎麼辦案破案的？
這些她沒有接觸過的東西確實挺能引起她的好奇心的。
曹關烏將毛筆沾上墨，哼笑一聲，然後笑道：“這可是我們吃飯的本事之一！”當衙役的自然對一些細節小事格外注意，分析也是職業病了，據說更甚著的前輩對於犯人的分析就可輕鬆破案，他還是個小年輕，對此的道路還遠著呢，只能做點雜活先鍛鍊鍛鍊。
曹關烏話說完也開始辦正事了，沒再逗人孩子玩。
那邊高天臉色不愉地奪過他手中的繩索，自顧自地去量地去。他就是不喜歡跟這人出來，磨磨蹭蹭的耽誤時間。
知道自己又招人煩了。
曹關烏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而後開始記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