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聽了一下，你們要蓋的是四層的樓！蓋樓的錢我來出，但是我要把樓蓋成六層，你們還是得到四層樓，多出來的兩層歸我，你看怎麼樣？”
縣公安局拿到的那塊地，位置相當不錯，而且跟警察住一起，安全性也有保證，蓋好之後應該不愁銷路。
就算現在賣不出去也不打緊，頂多在手裡屯兩三年，1998年，國家就要停止分房了！
“這個……我得回局裡跟大家商量商量！”
“不急，先吃飯！”
這件事辦成了，不只是得兩層房子那簡單。
給運河縣公安局蓋房子出點錢不算什麼，但是給縣公安局出了錢，下次縣煤炭工業局要蓋房子的時候，楊東昇是不是也得出錢？
煤炭工業局是直接管理部門，利益關聯更深，是不是還得出的更多一些，才說得過去？
只要開了這個頭，接下來寶縣、不縣、北城區、南城區，還有浙西、黃海、魯南、渤海、馬都、丹霞……就算楊東昇出的起，也要背上一個大包袱。
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一開始，就尋找一個雙贏的策略。
王副局長三下兩下扒完了一碗飯，給楊東昇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離去，他心裡可比楊東昇急多了。
只要能辦成這件事，全域性上下都要承他的情，他最後的短板也就補齊了。
……
經歷了多次除錯、試生產之後，旋轉式隧道窯終於正式投產。
看著一列列碼放的整整齊齊，仍然帶著熱氣的磚頭從窯爐後方吐出來，對比前方的黑色磚頭，簡直像變魔術一樣。
楊東昇抄起一塊磚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磚頭只掉了一些小碎塊，整體未損。
楊東昇叫人拿來了大鐵錘，才把磚頭砸成了數瓣。
雖然還沒有做質量檢測，但是楊東昇感覺這塊磚的質量穩了！
接下來要請專家對整套裝置做技術鑑定，地礦大學就有合適的專家，幾位研究者都是地礦大學的老師，楊東昇也是地礦大學的學生，這一次不會再出現上次挖掘機申請鑑定時候的問題。
從磚瓦廠出來，楊東昇坐上汽車，低頭看起手上的資料。
上面幾份資料是關於功率半導體、高階顯微鏡、數控機床等專案的進度的，最下面一項卻是關於滬上鋼鐵廠的。
這個目前全國規模最大，技術最先進的鋼鐵廠，現在正處於麻煩中。
其實從一開始，滬上鋼鐵廠就被日本人坑了。
滬上鋼鐵廠一號高爐投產於八十年代後期，號稱引進的是當時最先進的高爐冶煉技術。
其實一號高爐是完全照搬新日鐵君津鋼鐵廠三號高爐建的，那是一座七十年代初建的高爐，根本不是最先進的高爐，甚至不是新日鐵最先進的高爐。
二號高爐是國內根據一號高爐，原樣照抄下來的，只是使用了不少國產裝置，裝置國產化率達90%——據說這個資料是按照重量算的。
這兩座高爐都存在不少隱患，但是問題還不算太嚴重，問題最嚴重的是三號高爐。
三號高爐是在日本提供的高爐上稍微放大，裝置國產化率進一步提高到95%以上，採用了30項新技術、新裝置和新工藝……可以說是目前國內高爐技術的集大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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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三號高爐自投產後，裝置故障頻發，冷卻系統存在嚴重缺陷，爐況長期不穩定……
受此影響，原本準備開工的四號高爐直接沒了下文。
不只是高爐出了問題，滬上鋼鐵廠的空分裝置主要來自日本神戶制鋼廠，用於前兩套兩萬六千立方米每小時空分裝置長期達不到設計指標，作為補償神戶制鋼廠向滬上鋼鐵廠又提供了一套三萬立方米每小時的空分裝置。
滬上鋼鐵廠自以為賺到了，但是買的哪有賣的精？
日本人賠償的這套空分裝置完全是一個劣質產品，自投產以來經歷管道變形、保冷箱開裂、珠光砂噴出等一系列事故，造成裝置多次停車，嚴重影響了正常生產。
對於這些東西，日本人表示願意給他們修，但是開出了一個天價維修費不說，工期也不確定。
國內現在正大搞建設，方方面面都急需鋼鐵，滬上鋼鐵廠是國家在外匯極端緊缺的情況下，硬擠出來的一筆外匯建成的，卻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任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滬上鋼鐵廠聽說楊東昇在滬上的公司，有製造五千立方米高爐、七萬立方米每小時空分裝置的經驗，就找到了他們公司，希望他們能夠接手維修這些裝置。
楊東昇自然是希望拿下這一單生意的，滬上鋼鐵廠作為國內鋼鐵業的龍頭企業，只要能拿下這單生意，就能開啟廠子的知名度。
但是反作用也同樣明顯，一旦搞砸了，也會很快全行業聞名。
楊東昇手下搞高爐、空分裝置的人，全都是從前蘇聯挖來的，對於滬上鋼鐵廠這些裝置，他們連看都沒看就拍著胸口保證可以搞定，楊東昇卻信不過他們。
毛子最喜歡幹的兩件事，一是喝酒，二就是吹牛。
這時楊東昇眼角的餘光，看到一輛車與他們交錯而過。
司機劉衛國忽然把車在路邊停，轉頭衝楊東昇道，“楊總，剛才過去的那輛車好象不對！”
“不對，怎麼不對？”楊東昇向後看來一眼。
那輛車開的很快，就這麼一轉臉的功夫，兩車距離已經很遠了，楊東昇只能勉強看出那是一輛四不像。
劉衛國道，“那輛車上裝了好幾個孩子，我剛才看到那些孩子想下車，但是那輛開的飛快，明顯不讓下！”
“追上去看看！”
順河的四不像絕大多數都是楊東昇手下幾個礦場的，一旦出了事，最終還是楊東昇的麻煩。
汽車很快追上了那輛四不像，果然就見幾個孩子緊緊的抓住車廂，一邊大喊，一邊焦急的拍著車廂，有兩個孩子都嚇哭了。
“截住他！”楊東昇衝劉衛國道。
就在楊東昇下命令的瞬間，就見那幾個孩子其中兩個竟然一咬牙，從高速疾馳的車廂中一躍而下，其他幾個孩子見狀也跟著跳了下來，掉在地上後，連打了幾個滾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