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什麼事發了，楊東昇怎麼也得先把律師陳志麻找來再說。
“楊總誤會了，只是請你跟我去大門前露個面！”那人連忙解釋。
“楊總放心去，沒事！”胡秘書衝楊東昇點點頭。
楊東昇也逐漸想起那人是誰了，上次楊東昇過來的時候，就是他安排楊東昇寫發言稿，並上臺發言，最終搞出了一個大烏龍。
楊東昇依稀記得，他應該是姓梁的。
大門口搭了一個簡易臺，門前是人山人海。
場面有點像後世的演唱會，面前站著的人也同樣狂熱——恨不得把臺上的人吃了。
姓梁那人拿著一個擴音器走上臺，“同志們，工友們！請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離的較近的人終於安靜下來，雖然較遠處仍然亂哄哄的，但是已經能聽清楚近前這些人說的是什麼話了。
“我倒是想安靜，可是我的肚子餓的呱呱叫，它安靜不下來！”
“我幹了一輩子，到老了卻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聽說你們跟那個港商本來就是一夥的！”
……
“你們不要聽外界胡言亂語，我們怎麼可能跟騙子是一夥的？領導正在開會解決問題！今天我特意請來了油缸廠和軸承廠的楊總！你們不相信我，總知道油缸廠、軸承廠現在的狀況吧？”姓梁那人看向下看了一眼。
“對，就是我！”楊東昇走上臺揮了揮手，十足一個演唱會助唱。
“市裡已經……”姓梁那人繼續說話，忽然一隻黑乎乎的東西從遠處飛來，直奔他的面門而去。
隨著啪的一聲，只見一隻鞋砸到了他臉上，頓時一聲慘叫傳來，那人捂著臉蹲了下去，“哎幼，我的臉！”
現場先是一愣，登時就開始亂了。
“誰砸的，誰……”登時有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躥了出來。
楊東昇見狀忙退到臺下，今天他就是個助唱或者伴舞的，這些可不關他什麼事。
“你們給我回去，回去！”姓梁那人捂著臉重新站起來，把那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趕了回去，他拿著擴音器，重新走上臺，“工友們，工友兄弟們！聽我說一句，這件事我們真的也是受害者，我本人就是例子！剛才有人說我們跟那個騙子是一夥的！可是他不知道，我兄弟是水泵廠的，我媳婦、我小叔子是礦山機械廠的，這一次廠裡借錢，我家也拿了！老實跟你們說，我家裡現在連明天的菜錢都沒了！”
“誰信啊！”下面有人喊。
“不信你們可以去我家裡看！”姓梁那人報出一個地址。
“這鬼天！”楊東昇抹了一把汗，向臺上看了一眼，上面那人更慘整個後背都溼透了，可是任他講的聲情並茂，唾沫星子四濺，仍然沒有人肯離開。
“卡察！”忽然響起了一個炸雷。
只見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片烏雲，而且正在向他們這邊蔓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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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也不知道是誰帶了頭，人群紛紛散開。
“雨還遠，大家不要急！”姓梁那人站在臺上大喊。
楊東昇想起剛才單架上還有一個不知道死活的，忙告訴他。
市裡的工作人員趕到兩條街外，就見一人正迷迷湖湖從單架上坐起來，見大家都散了，抓起白布擦了擦臉，然後就自己扛著單架走了。
楊東昇早已經熱了一頭汗。
“楊總，今天的事真是麻煩你了！”
“客氣！”
“我們去找個地方歇會！”
兩人重新回到辦公樓，上到3樓，來到一個大廳，這裡開著空調，冷風開的正大。
“楊總喝什麼？”他開啟旁邊的門。
楊東昇側臉看了一眼，只見這屋裡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水壺、茶壺、茶杯，有一個玻璃櫃子裡放著茶葉，還有一大冰箱。
他開啟冰箱，竟然從裡面拿出一條溼毛巾敷在臉上。
楊東昇一愣，誰家會把毛巾放在冰箱裡？
楊東昇向冰箱裡看了一眼，登時就愣了，只見冰箱裡不但有毛巾，還放著水果，尤其是還有這個時代不常見，楊東昇卻很熟悉的瓶裝水。
楊東昇不由心中一動。
對於東昇一礦的那眼泉水，楊東昇可是有很多想法的，他可是沒忘記，後世國內出了好幾個賣水的富豪，其中有兩人更是憑藉賣水成功登頂首富。
楊東昇所以沒有立刻搞瓶裝水，是擔心民眾的承受能力還達不到，畢竟這個年代國內還有很多人連飯都吃不上，哪有錢專門花錢買水？
其實楊東昇小看了國內的消費能力，1989年，就有人在國內推出瓶裝純淨水，售價每瓶2元——真特麼黑！
“咱們在太陽底下站了半天，喝涼水不好，還是喝點溫的！”那人拿起保溫壺挨個晃了晃，晃到第六個水壺的時候，壺裡發出嘩嘩的聲音，“還有！”
他拿出一個茶壺，從一個精緻的茶葉罐裡倒出茶葉，然後邊從那個保溫壺裡倒水邊說，“楊總先去坐著，泡好還得等一會！”
楊東昇找了個把椅子坐下，心情沉靜下來，耳朵聽到的東西就多了，楊東昇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自己的名字，而且聲音是從隔壁傳出的。
楊東昇伸頭看了一眼，隔壁就是會議室。
楊東昇側耳傾聽，一時聽得有些入了神。
“楊總！”
楊東昇抬頭一看，只見那人端著兩杯茶，站在他面前。
楊東昇接過茶杯品了一口，頓時一股濃郁的茶香發散開！
“好茶，好茶！”楊東昇連連稱讚。
那人聞言也笑吟吟的點頭。
“只是水差了一些！”楊東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