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昇的BP機有點特殊，用銅片剪成一個“王”字，用膠帶粘在BP機的機殼上，一根導線將銅片與電池的正極相連。
後世得益於我們國家全球領先的資訊與通訊技術解決方桉供應商，在國內很少碰到手機信號不好的問題，連沙漠地區都能訊號滿格。
但是在國內兩大移動通訊運營商剛成立那會，訊號是出奇的差，尤其是某通，就算在市區隔一道紗窗就沒訊號了，但是人家價格便宜。
礦場一般都在離市區較遠的地方，還要求24小時隨叫隨到，手機打不通就算事故，自己給通訊設備加個小天線，是楊東昇上輩子學會的。
可是眼巴巴等了半晌，結果一點反應也沒有。
楊東昇還是不死心，一臺機子就要六七千，按重量算比金子的還貴，入網費又要100，一個月還要收50。
楊東昇拿起BP機，抓了把梯子，爬到牆上，嘗試接收訊號。
正在沿牆巡視領地的黃胖子，跟楊東昇打了個照面，對楊東昇這個上牆還有用梯子的弱雞，黃大王表示我跟他不是很熟。
等了半天，訊號沒收到，倒是看到一輛車停在楊東昇家門口。
車上下來兩個人，看起來有點面熟，門外的人這時也看到了正在爬牆的楊東昇，登時一臉吃驚，“楊老闆，你這是？”
“我說正在接訊號，你們信嗎？”
來人是市鋼鐵廠的，楊東昇跟市鋼鐵廠的那份短期合約眼看就要到期了，鋼鐵廠希望續約。
“楊老闆，價格我們可以提到130一噸，剩下的還是用特價鋼材和爐渣補償，條件跟原來一樣，怎麼樣？”
楊東昇看著這位新上任的市鋼鐵廠廠長，確定他沒有其他條件，沉思了一陣，“這個我需要商量一下，你們也知道去年我為了市鋼鐵廠，得罪了幾家鋼鐵廠，前不久他們還要抱團對付我，我不能再得罪他們一回。”
楊東昇心底已經決定不再續約
去年楊東昇會答應王廠長的條件，主要是市鋼鐵廠能替楊東昇擋住縣裡的壓力。
但是現在楊東昇第一批申請的採礦證眼看就要下來了，其後的採礦證申請也進展順利，已經沒有那個需要。
透過特價鋼材、爐渣補償的方法雖然不犯法，利益上也不吃虧，但到底是打擦邊球。
辦公大樓、汽車站、菜市場的建設工程都已經結束，楊東昇拿到這些鋼材、爐渣還得往外賣，到時候被人扣上一個倒賣的帽子，有理都說不清。
鋼鐵廠廠長也不傻，看出了楊東昇的敷衍，“鋼鐵廠的預算年初就已經安排好了，希望楊老闆能夠理解！”
“理解，理解！”楊東昇心說，我理解個鬼啊，年初的時候，趙莊礦投標，也沒見市鋼鐵廠來人。
這位新廠長只想撈好處，卻不肯往外掏，楊東昇會答應他續約才見鬼。
兩人站在楊東昇家門口，好話說了一大堆。
“走吧！”市鋼鐵廠廠長整個人都躺在車坐上，嘆了口氣。
鋼鐵廠不是沒有錢，但是老廠長一走，鐵礦石採購價格就上去了，這就是顯得他沒本事。
這位楊老闆嘴上一切都好，但就是沒有一句實在話。偏偏又聽說他抱上了來頭極大李副市長的大腿，市鋼鐵廠不能亂來。
還得從其他方面入手。
楊東昇目送市鋼鐵廠的車駛遠，回到屋，只見周影剛剛從楊日初的房間裡出來。
“怎麼樣？”
周影搖了搖頭。
楊日初回到家之後，就躲在屋裡不肯出門，連飯都不肯出來吃。
“明天還送他去學校嗎？”
明天順河中學就要開始補課了，楊日初這個樣子是不要想了。
“我這就去學校給他請假！哎！”楊東昇嘆了口氣。
補課是小事，不補就不補，楊東昇擔心的是楊日初的一輩子。
從去年開始，尤其是今年過年後，楊日初的性格已經開朗了很多，經過這事一弄，楊東昇擔心楊日初這輩子很有可能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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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王八蛋，還有那個蠢貨，幹這種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還是我去吧，日初的老師和班主任，我都認識！”周影解下圍裙。
送走周影，楊東昇坐在屋裡獨自嘆氣，電話鈴聲響起。
“楊老弟！”
“王局，好久不見，上次的事，多虧了有你！”
“楊老弟客氣了！給你說個訊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您說！”
“河東鎮那邊有個煤礦要對外承包，你有沒有興趣？”
“太有興趣！”
“就知道你不會放過這機會，我找了個人給你帶路，我這次算是服務到位了吧！”
“必有厚報！”
順河鄉與河東鎮交界處，一輛警車停在路邊，一輛兩廂轎車緩緩駛來，在警車旁邊停下。
警車上下來一個40歲左右，身穿制服的男人，“是楊老闆嗎？”
“是劉所吧，你好你好，辛苦了！”楊東昇遞了兩條紅塔山過去。
“客氣了，咱們是自己人，王局都跟我說好了，跟我走吧！”
兩輛車一前一後繼續向東，還沒到地方，老遠就看到了兩座井架，像兩個巨人一樣傲然矗立在大地上。
其中一座井架上寫著四個大字“河東一礦”。
楊東昇正要細看，忽然覺得腰裡一陣震動，同時響起一陣鳴叫聲，“滴滴滴……”
楊東昇拿起BP機，上面清楚的顯示著四個大字，“起床撒尿！”
加裝天線還是管用的，只是順河那個地方實在太偏了。
汽車直接駛進河東一礦對面的一條街道。
兩人徑直進了一個包廂，一個人已經在包廂內等候。
“楊老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河東一礦的運輸隊隊長！”劉所長介紹道。
“你好！”楊東昇覺得有點意外，劉所長不但替他帶路，還替他約了人。
“你好，你好！”運輸隊隊長緊緊抓住楊東昇的手。
“咱們邊吃邊說！”不管劉所長跟這位運輸隊隊長是什麼關係，楊東昇先聽聽他們怎麼說。
三人點好菜，等著上菜的功夫，那位運輸隊隊長介紹起河東一礦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