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琇無奈一笑,“他是君,我是民,只有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好歹還有三天時間,不然今天午時慕芸就要被問斬了,難道我去劫法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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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姜晚琇又說道,“如果三日之後救不活情戀花,也確實只有劫法場這條路,天大地大,大不了就離開南國,命只有一條。”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算劫法場,也是我動手。”宋沅奚低眸,看她。
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任何時刻,對或錯,他永遠在她身邊。
姜晚琇看著他,因為擔心而躁動的心,一瞬間就安定了。
明明這無解的死局,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好像不管壞到什麼地步,有他在身邊,那就不算最壞的局面。
真好,她還有他。
沒有矯情的拒絕,也說不出半句感謝,她和他之間說什麼都顯得膚淺。
一個眼神,彼此都懂對方的決心和心意。
接下來的路,就是奮力一搏。
“你有辦法能進天牢嗎?我擔心慕芸,想先看看她。”
兩人一同去了天牢,姜慕芸被關在死囚的牢房裡。
宋沅奚守在外面,那些守衛都被他鎮住,沒人敢多說一句。
“表姐,你怎麼來了?”姜慕芸臉色蒼白,不過沒被虐待,看起來還好。
只不過胳膊間留出著一絲絲血跡,已經滲透了衣襟。
“慕芸,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姜晚琇望著她,說道。
姜慕芸嘆了口氣,“表姐,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這次犯了死罪,是我不小心,掉進敵人的陷阱,表姐你的飛鴿傳書我收到了,不過還是遲了……表姐,你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被我連累,不然幕後黑手,肯定會把你拖下水。”
姜晚琇沒跟她說三日之約的事,而是拿出一個隨身攜帶的藥瓶,說道,“胳膊伸出來,我給你上藥。”
“表姐,反正我今天午時就死了,上不上藥也沒什麼關係吧。”姜慕芸眼眶一紅。
姜晚琇纖纖玉指給她解開胳膊肘上的衣襟,眼眶微酸,“不會,你不會死的。”
姜慕芸沒再說話,姐妹倆一時間氣氛格外悲愴。
姜晚琇仔細地給姜慕芸包紮好了傷口,將手中的藥瓶遞給她,“早晚一次,記得換藥,好好養傷,一切都會好的,我先走了,等我幾天,我來接你回家。”
“表姐。”姜慕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喊道,“表姐,你別再為我涉險了!我什麼都幫不了你,還每次都給你惹麻煩,你丟掉我吧,我不怪你,表姐,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皇帝雷霆震怒,將她打入死牢,一切結束的太快。
這一輩子好短,可是姜慕芸覺得自己活得夠本了。
過去的日子,走馬觀花一般在眼前一幕幕閃過。
祖母,表姐,墨子軒……
一個個人,一張張臉。
欣喜,難過,希望,破滅。
已經夠了。
在這個爾虞我詐明爭暗鬥的地方,一路走來那麼不容易,自己卻只會給表姐添麻煩,不夠聰明,不夠強大,什麼都做不到,繼續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只會拖累表姐。
就這樣吧,我走了,表姐還少了一個麻煩。
姜晚琇回頭看著她,認真說道,“你既然還喊我一聲表姐,那就聽我的,別想那麼多,等我來接你,人活著才有希望,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死了
就什麼都沒了,你對我的 幫助很大,你站在我的身邊,我不是一個人,這就是最溫暖的力量,只有親人能給我的力量,走再遠的路,都不會覺得孤獨的力量。”
姜慕芸的眼眶一瞬間蓄滿淚水。
她真的覺得自己好沒用,可是這一刻,又覺得自己必不可少。
表姐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強大堅強的力量,你才是最溫暖的人啊。
姜晚琇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走出了牢房。
門口的宋沅奚在等她,和她一起離開。
出了牢房,姜晚琇若有所思,“慕芸今天不太對勁,不像是因為被判處死刑嚇到了,不過,算了,這些等她出來再說吧,當務之急,還是先要找到救活情戀花的辦法。”
一同回到雲蕭閣,姜晚琇對著情戀花苦思冥想,宋沅奚雖然明知道情戀花救不活,還是把各種能人異士召集過來,眾人一個個頭大,都拿情戀花沒辦法。
宋沅奚看著半死不活的情戀花,眉峰一沉,轉身出了雲蕭閣。
三日之內救活情戀花不可能。
救不活,姜晚琇就要和姜慕芸一起死。
到時候,他只能劫法場,遠走高飛。
從此她們兩個逃犯的身份過一輩子?
這輩子都不能再踏入南國?還要連累整個姜氏家族?
但,還有另一個辦法。
“世子!”墨子軒快步走了過來,看見宋沅奚離開的方向,說道:“世子這是要去……”
宋沅奚嗯了一聲。
墨子軒抱拳,誠懇說道:“子軒也是為了這件事來求世子幫忙。”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用不著說求這個字,但是今日,他卻說了。
因為他知道,讓宋沅奚做這件事,讓他為難了。
“無妨,物盡其用。”宋沅奚淡淡說道,足尖一點,消失在了京都。
一個時辰後,京都外一座荒山野嶺,隱秘的地宮之中。
宋沅奚熟門熟路,穿行在迷宮一樣的通道裡,剛剛走到一處溫泉,一個滄桑的男聲響起:“你已經三年沒來這裡,現在回來,是迷途知返嗎?”
下一刻,宋沅奚面前多出了一道全部籠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印著奇怪花紋的黑袍,面容掩蓋在一張猙獰鐵面之後,而那面具的樣式,和宋沅奚的鬼面,如出一轍。
不知道還以為他也是冥心神界的人。
“我來取回我的東西。”宋沅奚淡淡說道。
黑袍男子呵呵一笑,略有些諷刺,“你的東西?什麼?情戀花?你也配擁有它?”
宋沅奚眉峰一沉,意識到了不好。
“用不著奇怪,京都的風吹草動,逃不過我的耳目,你為了一個女人,曾經劫獄,如今那個女人,要為了另一個人救活情戀花,你除了來這裡,還能去哪找第二株情戀花。”黑袍人說道。
情戀花,並不是一株,而是一對。
其中一株在皇帝的花海山,另外一株,在這裡。
黑袍人很瞭解宋沅奚,猜到了他想救他的世子妃,一定會來這。
“交出來。”宋沅奚冷冷說道。
黑袍男子冷笑,“你有什麼資格拿她的東西?你跟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你有什麼資格拿。”
宋沅奚看著他,只有三個字,“交出來。”
“要想我把情戀花給你也行,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為她報仇,只要你現在去殺了狗皇帝,我立即把情戀花給你。”黑袍人
冷道。
宋沅奚眸光閃了一下,“仇我會報,刺殺皇帝不可能,情戀交出來。”
“你還肯承認報仇,行,那我退一步,只要你答應和記無心聯手,屠盡南氏一族,我立即就把情戀花給你。”
黑袍男子狠戾說道,“皇帝的人頭,你下了不手,我來取!”
宋沅奚眉頭一皺,“不可能。”
記無心要做的不單單只是復國。
跟他聯手,絕無可能。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能,你很沒有誠意,情戀花你就別想了,我不會給你。”黑袍男子拒絕。
宋沅奚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足尖一點,一拳擊出。
黑袍男子閃身避開,冷笑,“你的功夫是我教你的,你能打贏我?”
宋沅奚沒說話,只是一拳比一拳猛,一腿比一腿快。
黑袍男子最初還能和宋沅奚平分秋色,但是百來個回合之後,已經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被宋沅奚死死壓制。
“砰!”宋沅奚一掌將他打飛,沒再理他,徑直走入密室。
可是原本放在這裡的情戀花,已經不見了。
黑袍男子躺在地上,被宋沅奚打的暫時沒了還手之力,但是,並沒有受傷,宋沅奚沒對他下狠手。
“咳咳……”黑袍男子悶咳兩聲,喘著氣道,“青出於藍,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宋沅奚轉身看著他,眉眼沉了一抹凜冽之色,“情戀花在哪,交出來。”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情戀花就在京都,京都這麼大,有本事你就去把它找出來,還有三天的時間,你要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回來找我。”
黑袍人呵呵一笑,“無所謂,反正區區一個女人,大不了看著她去死就行了。”
宋沅奚冷瞥他一眼,“你沒有資格這麼說。”
話落,宋沅奚足尖一點,飄然離開了地宮。
黑袍男子看見他離開的背影,慘淡一笑,“是啊,我有什麼資格呢……”
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切不可聞。
宋沅奚回到了京都,望著大街小巷,車水馬龍,情戀花會藏在哪?
看見故人,總是勾起很多舊事,很多回憶。
不過宋沅奚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只是靜靜看著一切,就好像他是顆石頭,不會在意一樣。
但是人怎麼可能是石頭,背後的過去,沒有人清楚,也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回到雲蕭閣,宋沅奚對著墨子軒說道,“立即調動四大商行、冥心神界、都察院,所有的眼線勢力,尋找情戀花的下落。”
聞言,墨子軒一愣,“世子,那株情戀花不是在他的手中嗎?”
“他藏起來了。”宋沅奚說道。
“我立即派人去找!”墨子軒說道,眼底一片擔心之色,“京都這麼大,只有三天時間,要是沒有線索,怎麼能找到,我去求他!”
宋沅奚沒再說話,眼神落在京都地圖上思索。
如果不是因為姜晚琇,宋沅奚這輩子都不可能把情戀花拱手讓人。
唯一的遺物,對他來說,也是。
墨子軒來到地宮,才剛進來,就聽見黑袍人笑了一聲,“今天熱鬧了,幾年不來,今天你們卻一個接一個的回來,看來這株情戀花,比我想象中還重要。”
“您請見諒,但是這株情戀花,我一定要找到,還請您網開一面,不管您要我做什麼,我都照辦。”墨子軒抱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