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一看,只見周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綠色海洋,而整個曠野間,只剩下晨曦,元修和一輛馬車。
“這是哪裡啊?趙冰呢?”晨曦笑問。
“這是一個古舊的渡口。”元修回答。
不說話,便安靜得只剩下風吹蘆葦的沙沙聲。
前方是一座棧橋,橋頭停靠著一艘小小的烏蓬船,趙冰正撐著竹篙高興的朝他們揮手。
晨曦驚訝的睜大眼睛問道:“這是?”
元修微笑著看著晨曦問:“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遊船?”
晨曦激動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看著周圍那無邊無際的蘆葦,遮天蔽日一般,隨風掀起陣陣綠浪。
不遠處還傳來潺潺的江水聲。
晨曦笑著點點頭。
他們一起走上棧橋,元修小心的扶著晨曦上船,趙冰又扶著元修。
船很小,卻五臟俱全,桌子,坐褥都有。
桌子上還擺放著精緻的茶點。
晨曦剛剛坐下,船便晃悠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趙冰,你這廝不會划船別逞強。”元修蹙眉警告道。
“三爺你就放心吧,船剛剛劃離岸邊,晃動得厲害是自然現象。”趙冰笑道。
“對呀,趙冰是北方人,什麼時候學會划船了?”晨曦也好奇。
“福晉,我這叫入鄉隨俗。”趙冰笑答。
“劃你的船,別說話。”元修訓道。
“呵呵,怕什麼,掉進水裡,大不了餵魚。”趙冰得瑟道,吃定了元修這個旱鴨子此時拿他沒轍。
元修果然板起了臉,好像真的很害怕掉進水裡似的。
晨曦和他相對而坐,覺得有趣。不過她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即又看向外面,巍巍青山緩緩的向後遊移,趙冰的划船技術還是挺好的,現在船也沒有搖晃不定了。
元修也鬆懈下來,倒了杯茶愜意的喝著。
半響,晨曦對他笑問:“三爺,你打算讓我們今天就這麼坐在船裡看風景嗎?”
“當然不是。你一路南下,這樣的風景一定看厭煩了吧?今天還有好玩的。”
“好玩的?”晨曦很好奇,這荒蕪之地,會有什麼好玩的。不過也不想掃了元修興致。
一重逢,他就願意花上整天的時間陪她,她可別不識趣。
沒多久,船在另一個安靜而古舊的渡口停下。
此處也有一座棧橋,雖然簡陋卻很乾淨,而且這個渡口比剛才的渡口風景要好很多。
周圍還是有許多蘆葦,隨著江風吹過,不斷的綿延起伏,陣陣碧浪帶來格外的清涼感覺,隱隱還能看到各色野花隱匿其中。
河灘的盡頭是高聳入雲的山峰,上面能看到破舊廢棄的棧道,這裡過去應該是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現在卻是荒蕪人煙,靜謐幽深了。
晨曦笑看著風景。
元修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柔聲問:“喜歡這裡嗎?”
“嗯,喜歡。”
“今天,我們就在這裡呆一天如何?”
“呆一天?!”晨曦很驚訝,看著周圍,並沒有房屋可以居住,而且看這裡荒廢的程度,也不像是有人家的,難道要幕天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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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這裡的漁家就喜歡住在船上,很逍遙的樣子。這裡遠離世俗煩擾,今天我們兩個不妨試試,可好?”元修笑道。
晨曦一愣,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三爺,我是誇你這出浪漫呢?還是作死呢?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煙貴啊,那些漁家是窮困得沒辦法,建不起房子,才住在船上的,正常人,誰願意這樣風餐露宿,居無定所啊?”趙冰忍不住諷刺道。
晨曦也覺得趙冰有理,所以笑了笑,不過卻沒有說明,免得駁了元修興致。
“趙冰,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元修毫不留情的說。
“啊?”趙冰一愣,拉喪著臉問:“我把船划走了,你們怎麼辦啊?”
“讓你把船划走了嗎?”元修坑道。
“啊,啥意思啊。不是,三爺,你也太不厚道了?你想要我狗刨式刨回去嗎?”趙冰幽怨的眼神看著元修。
“竟然你要入鄉隨俗,自然要會游泳了,去吧去吧,給你機會。”元修推了一把趙冰。
“三爺……福晉你說呢?”趙冰委屈的像晨曦求情。
“我覺得三爺說得對。”晨曦笑道。
“你們這對……”趙冰咬牙切齒。
“這對什麼?”元修眉毛一挑,恐嚇的瞪著趙冰,意思是,你小子還敢飆髒話不成。
“是啊,這對什麼?”晨曦也問。
“這對天造地設的璧人!還真是心有靈犀啊。我走了,看你們到時候怎麼把船劃回去。”趙冰皮笑肉不笑鬱悶的說,心中還真是罵冽元修他們是對狗男女,陰損、可惡、無恥!
趙冰雖然離開了。四下看起來無人,可晨曦當然知道,元修這樣的身份,不可能真的和她兩個人孤身在此。
元修興致很高,從船上拿來了早就準備好的魚竿和魚餌。拉著晨曦去棧橋頭揮杆釣魚。
“我們今天吃魚?”晨曦笑問。
“嗯。”元修信心滿滿。
結果,一直等了兩個時辰,連一片魚鱗都沒有釣上來。
元修很痴迷,不死心。繼續上誘餌,換地方垂釣。
晨曦餓得受不了,跑去船裡拿了乾糧來裹腹。
釣了那麼久也沒有釣到魚,晨曦已經對元修不抱希望,在她看來, 釣魚必定也是技術活。
坐在船艙裡,打了一陣瞌睡,再出去看。
元修身旁的竹簍還是空空如也。他自己都沮喪的皺緊了眉頭盯著水面,晨曦就不好再打擊了。
而且天也快要黑了。
“我看他們釣魚,不過就是在岸上坐著,怎麼我就不行?”元修抬頭看著晨曦,有些尷尬的笑道。
“哎呀,這個我也不懂得。不過想吃魚,哪能不溼腳的。”晨曦坐在一旁開始脫起了鞋襪。
元修看了一愣,問道:“晨曦,你這是做什麼?”
“下去抓魚啊!難不成沒有魚,把你拿來烤了吃嗎?”晨曦一邊笑道,一邊撈起裙襬下水。
這個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江水已?有些涼意,只是沒有冷到無法下腳。
晨曦只是稍微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就適應了。
倒是元修急忙說:“晨曦,上來吧,小心著涼了。”
“不會的,哪有那樣嬌弱的。”晨曦站在淺水處,彎著腰仔細看魚兒在哪裡。
元修站在橋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看見晨曦在水裡抓魚。自己卻傻愣著,索性也脫了鞋襪跳進水裡說:“我也來了。晨曦你說得對,想吃魚,還得溼腳才行。”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倆你圈我擋,終於抓到了一條四指寬的魚。
而且兩個人都忙活得一身汗水。
“哈哈,還抓嗎?”元修開心的笑問。
“不了不了,天黑了看不見了。”晨曦擺擺手。
二人拿那條魚高高興興上岸。
“三爺想怎麼吃這條魚呢?”晨曦笑問。
“又沒有鍋,烤吧!”元修想了想說。
“就是升堆柴火,把魚放上面烤熟嗎?”晨曦也不太懂生火做飯的事。
元修也不懂,點點頭說:“好像是。”
“那我們現在需要柴。”晨曦看看當下,說。
“那我去拾些柴回來。”元修立馬說。
“好吧。我把魚殺了,刮刮鱗片,去去肚腹什麼的,總之把魚弄乾淨。”晨曦也不閒著,說。
分工明確。
元修便去拾柴了。
當他將柴火升好,走到河邊,發現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誰知道晨曦連殺魚都不會,弄得滿臉是汙垢,而那條肚皮上被刺了幾刀,血淋淋的魚還在草地上動彈不止。
“這……魚怎麼這麼難死啊?”元修疑惑的問。
“是啊,都桶了兩刀了,我都不敢下手了。”晨曦鬱悶的看著元修說。
“要不把它頭砍了,如此必死無疑!”元修慫恿晨曦說。
雖然他殺人無數,卻對殺魚不敢親為了,也不知道在忌憚什麼。
“哦。”晨曦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瞄準那掙扎的魚,狠狠一刀下去,頭和身子一分為二,果然不動了。
“哈哈哈,我的主意不錯吧?”元修破為得意,立即拿來兩木棍將魚頭和魚身子串起來,拿到火上去烤。
殺魚不會,烤魚元修還是會,因為以前在京城,他經常去一品香烤魚吃。
可惜,沒有什麼香料鹽巴等,烤的魚也索然無味。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只想到來此地釣魚,然後吃魚,卻沒有想到事事盡不如人意,調料包也沒有帶一個來。”元修嘆道。
晨曦笑了笑說:“今天是個教訓,以後再來,就不這麼狼狽不堪了。”
元修聽了笑了笑答道:“是啊。好吃嗎?”
“真話還是假話?”晨曦笑問。
元修想了想,笑說:“嗯……假話。”
“好吃。”晨曦笑答。
“噗!”元修自己都沒有忍住,笑了。
“哈哈……”晨曦也笑了。
“那真話呢?”元修笑問,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晨曦笑了一下,說:“好……難吃。”
“哈哈哈……”
兩個人自己都被他們剛剛的對話給逗笑了起來。
天色不早了,夕陽西下,餘下了漫天金黃的彩霞,將整個江面上鍍上了一層金黃色。
晚霞很美。
晨曦和元修並肩坐在棧橋上,赤腳搭在欄杆下,任憑晚風吹著,感受那絲絲涼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