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是個什麼地方。
許宵在聽完所謂金字塔內勝出規則之後,第一時間感慨的就是,這本小說終於有點打怪升級的正常小說套路了。
這個地下吃人研究所的金字塔並不是金燦燦的稜錐體,裡面更沒有金銀珠寶木乃伊。與其說是金字塔,倒更不如說像個擂臺。
擂臺並不鐵寒血腥,相反還有點中世紀洛可可風。精緻典雅,反覆奢華。頭頂水晶吊燈,牆壁鍍金畫像,說是皇宮珠光也不為過。
二樓雅間,兩邊厚重窗簾綁起,露出後面坐在奢華沙發上的女人。
女人卻沒有穿那種可笑的蓬蓬裙以及帽子,只是很普通的利落西裝短裙加性感黑絲襪,除了臉上帶著半截羽毛面具,坐在黑質金花的復古沙椅上,倒像是個山寨歐式樓盤推銷小姐。
售樓小姐面前擺著個玻璃茶幾,上面放著精緻的白瓷燙金茶具。一個個只有巴掌大小卻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色小妖井然有序地在上面忙著添茶倒水。許宵眼尖,看見碟子裡擺著的正是糖果色的馬卡龍。
後面兩隻不老實地不知道,但是壓著許宵二人的丹尼,雖是礙於要抓著兩個人,卻還是出於恭敬微微行禮,衝樓上那位售樓小姐道:“白大人,許宵和殷青行公子給您帶來了。還有一位,至今仍未發現行蹤。”
白大人沒說話,只是衝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沒有端著茶杯的手輕輕一揮,立刻有無數同樣的白色小妖從角落裡面湧出來,跳到許宵和殷青行的腳上、背上、肩膀上。看似小巧的小妖精壓在身上卻有千斤重,很快將二人壓趴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丹尼三人接到白大人命令,退出了門外。
“歡迎二位來到我的金字塔。”
白大人聲音清冽高冷,語氣是一種慣於下達命令的姿態。
“雖說殷青行公子對青距及研究所的一切都熟悉不過,但可能並沒有時間同這位新來的人類詳細說明。所以,”
突然,一串小妖精從許宵衣領裡鑽了進去。許宵只覺得身上多處皮膚被揪起戳下,一陣疼癢麻,想撓撓不了,想滾滾不來,就連簡單的彈腿都做不到,只能被小妖精組成的山死死壓趴在地上乾嚎。
妖精小分隊終於將一條小青蛇從許宵的衣服裡揪了出來。
岑六化回了人形。
但感覺她有點不對。
“岑六?”
岑六沒看他。嘴角有些泛白。開口聽上去還算正常,只是許宵看得仔細,她眉尾有些顫顫:“你就是白小姐?”
白小姐似乎在笑,只是她離得太遠,笑容太淺,看不真切:“是我。聽我的馬踏飛燕說你想吃馬卡龍,特意準備的,上來嚐嚐?”
岑六也跟著笑,笑得有些力不從心:“不必了,我現在突然又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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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說:“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上來坐坐?”
“我對這種土豪裝飾家居過敏,不好意思。”
“你要是不上來,身上的項圈可能會讓你吃更多苦頭。”
項圈?
許宵想起來了。
他第一次見到岑六的時候,她脖子裡的確有個黑色的項圈。只不過後來似乎岑六一直都偏愛於高領的服飾,遮住了脖子上的項圈,所以許宵也就對她脖子上的項圈沒什麼印象了。
那不是裝飾品嗎?
岑六微微皺眉,伸手拉低了高高的衣領,露出了套在脖子上的黑色項圈。
項圈上的銀片此時正發著微微的紅光,刻在其上的未知文字彷彿在跳動一般,顯得尤為詭異。
“這項圈是你套在我脖子上的?”岑六冷聲質問。
白小姐不置可否:“我勸你還是上來吧。這種滋味不好受,不是麼?”
岑六不動。
“岑六,你還是上去吧。”許宵費勁地拗著腦袋,“不用擔心我們……不過那個什麼馬卡龍還是別吃了。”
岑六終於還是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過這一眼太匆忙,許宵甚至都沒察覺到她是在看他,就見岑六身形頓了頓,一步一步緩緩從旁邊的螺旋樓梯走上去,坐在白小姐對面的木藤椅上。
羽毛面具後面看不清白小姐的神色,岑六隻覺得一雙毒蛇般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各個角落舔舐。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十分新奇並且不適,因為以她的身份,大多時候她才是那個扮演毒蛇的角色。
不過好歹,在她坐下的一瞬間,脖子上的不適感便漸漸消退了。但還留有一絲威脅,彷彿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每時每刻提醒著她。
“棋子都到位了。”白小姐將手中的貝瓷茶杯輕輕放在玻璃桌上,發出“咔噠”一聲脆響,“這裡是觀棋的最佳位置,岑小姐要來點下午茶麼?”
岑六眨了眨眼睛,許宵被壓得通紅的狼狽臉莫名其妙浮現在腦海中。她輕輕搖頭:“不了。”
白小姐也不勉強,自己拿了塊綠色的馬卡龍,放在嘴裡咬了一半,不緊不慢地咽下去了,才放在碟子邊緣擱著,對下面仍然被壓著的兩人繼續宣佈規則:
“規則很簡單,挑戰者只要一直站在擂臺上,直到最後即可獲勝。介於二位都是人類,所以特許二位能一起想金字塔的勇者們發起挑戰。”
“喂!”許宵努力昂起頭,“榛子楓子兩兄妹呢?”
白小姐輕飄飄地:“在金字塔中獲勝,才能贏取獎勵。”
意思是先打贏再說。說不定打贏了還不見得能見到兩小只,人有另一套說辭。
要是那樣,他還可以想想其他辦法,不用那麼硬碰硬……
只是很明顯,岑六的命被那個白小姐握在手裡。現在還不能清楚那個項圈做到什麼地步。
許宵皺眉。他從沒看過岑六露出那樣的表情。
倔強是有。但是很明顯她在強忍著極大的痛苦。
一個小妖精從許宵額頭上順著鼻子滑了下去,完了似乎還想再上去,又揪著他下巴上沒刮乾淨的鬍渣蹬著鼻子眼睛蘋果肌爬了上去。
許宵側頭,看著同樣狼狽地被小妖精淹沒的小白臉。雖然平日裡諸多看不慣,還有各種貧富顏值的不平衡,以及那莫名其妙地跪地催眠他磕頭道歉的樑子。
用力抬了抬二人仍然被鎖在同一個手銬裡的胳膊:“殷青行,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