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白li……殷青行，”許宵壓了壓自己蓬鬆過分的頭髮，咳了幾聲，看了看四周由數十個剛才的洗吹房組成的白色大廳，若無其事地問，“既然你對青距的事那麼熟悉，那你知不知道那個白大人為什麼要抓走榛子他倆？”
一身整潔清爽的殷青行稍微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重新戴好保安帽，向旁邊岑六使了個眼色。
岑六略略一挑眉，旋身變作了一條小青蛇，“呲溜”一下沿著許宵的褲腿鑽了進去。
許宵渾身一機靈。到底是條蛇鑽進了衣服裡，來了個肌膚之親，身上汗毛倒豎，冷汗已經沁了出來。
“我熟悉的也就只有‘青距’這個符號。”殷青行淡淡地轉過身，率先往大廳左側的走廊穿去，聲音迴盪在拱形的穹頂之間，有些寒意，“只可惜我一個心理醫生，看不穿這裡面的人是怎麼想的。”
一陣沉默。
走廊兩旁布羅這形狀各異顏色也各異的多邊形的門，沒有門鎖沒有把手，也不知道裡面是幹什麼的，除了走廊裡的腳步聲聽不見絲毫的動靜。
這走廊不長，幾步就到了頭。盡頭是一扇正六邊形的銀色大門，依然沒有門鎖沒有按鍵。
小青蛇沿著許宵的後背蜿蜒向上，從他的領口滑出一個小腦袋，默默盯著殷青行的一舉一動。
用力打了個寒顫的許宵實在受不住這尷尬詭異到令人想上廁所的氣氛，只好開口：“唔……話說這條通道看著不像那種秘密通道啊。”
除了強烈的魔●部既視感外，這裡給人的感覺也不像是秘密通道。倒是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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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秘密通道哦。”殷青行伸出手指，在門的右邊牆壁上靈活跳動了幾下，牆壁立時開啟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格子，露出裡面發著藍光的水晶立方體，“這是高階員工通道。”
殷青行提了提帽簷，露出自己的眉眼，手指將眼皮撐開，確保整個虹膜都能被水晶立方體採集樣本圖片，在貼近晶體表面將近距離一釐米的地方頓住，默默收回了手。
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風輕雲淡地說了什麼。
“高階員工通道？”許宵眨了眨眼睛，嘴角有些僵硬地笑，“啊哈，畢竟是高階員工，這種員工本來人數就少，而且現在是午夜，也不會有人傻呵呵地在加班吧。”
說罷還自我安慰地點點頭，心想小白臉這個思路還算不賴，藝高人膽大。
“不啊。”
小青蛇似乎嗅到什麼氣息，微微弓起了身子。堅硬的蛇鱗在明亮燈光的照耀下微微閃爍著。
“滴——身份確認，次等許可權，透過允許。”
提示音從門背後悶悶傳來，正六邊形的銀色大門緩緩向上開啟，露出了後面的六條筆直長腿。
在許宵反應過來之前，面前的殷青行突然閃身側過自己後背，一抓一擒扭住了他的胳膊，許宵受到限制，只能彎身前傾，要不是殷青行暗暗使力拉了一把，早就一個狗啃泥趴在了地上。
小青蛇也瞬間躥了回去，消失在領口。
門後三個穿著整潔白大褂的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身高將近190的肌肉大漢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眼前這個被帽子遮住容貌的保安以及他扭送著的低著頭的男人，眼尖地看到了保安臂章上的編號以及特殊標誌，的確是今晚值班的本部保安。
中間個子稍顯矮小的女人抱胸觀望：“發生什麼事了？”
許宵的戲精之心突然膨脹，配合著自己是被押解的犯人假意掙了掙。殷青行暗罵一聲不老實，牢牢鉗制住他的兩條胳膊，壓著嗓子：“秘密通道的警報響了，這個人是入侵者，要送到甲科研長那裡。”
女人“哦”了一聲：“甲十七的確囑咐過有擅闖研究所的人都要第一時間送到他那裡。”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另一邊那個瘦小佝僂的男人低低笑了起來。
肌肉大漢粗生打斷：“要叫科研長，怎麼能直呼其名。”
女人無所謂地聳聳肩。肌肉大漢轉向殷青行：“你的證件呢？”
許宵還在做作地掙動，所幸這三個人都沒心思細細研究這個即將被屠宰的羔羊，也沒露出什麼破綻。要取出證件就一定要空出一隻手來，殷青行為了配合演出，只能迅速掏出藏在袖子裡的一副手銬，將許宵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拷在了一起，再抓著他不安分的左手，狠狠鉗著，才空出手來掏證件，出示給三人。
肌肉大漢接過證件，仔細檢視著：“你看著很眼生？”
“是。我是上個月才從‘前面’調過來的。”
“很少有人能從‘前面’調過來。”肌肉男瞥了他一眼。
“按照調職保密簽訂，研究所的任何資訊我都不會透露分毫。”殷青行對答如流，不卑不亢。
“希望你能遵守規矩。”
肌肉男終於檢查好了證件，將其還給殷青行，微微側過身子讓其透過。
“等一下。”
就在殷青行壓著許宵穿過三人的時候，瘦小的男人突然開口了。
殷青行微微抿唇，聽話地停下，但沒有轉過身。
瘦小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咯咯”地笑：“我那裡的試驗品死了幾個，正好缺。不然就把這個人類帶回去充數，作為零點資料使用也不錯。總比交給甲十七這種浪費行為要好不少。”
女人聽罷，也跟著笑了起來：“聽上去挺不錯。但你可別太快玩壞了他。畢竟是脆弱的人類，跟你平時使用的那些怪物可不一樣。”
“只是個人類而已。”瘦小男子繼續笑，笑得許宵冷汗直流，這回不用裝了，誰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害怕在掙扎，“你還愣著做什麼？把他交給我吧。我這個高階員工的命令，一個小保安不會不聽從的吧？”
殷青行皺眉。對方有三個人，要全都打趴下還不發出半點動靜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他抓著微微顫抖地許宵，一點點扭過腳跟轉身。
“規矩就是規矩。甲科研長是我們的頂頭上司，上司的規定怎麼可以忽視？再說，我們的研究所是為了造福人類的，怎麼能夠用人類做試驗品？難道跟畜生處的久了，你們的人性也被吃了？”
瘦小男人被這麼一訓斥，輕輕“嘖”了一聲，不說話了。
女人攔在兩人中間：“行了，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
轉頭瞪了一眼殷青行：“還不快去向你的甲科研長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