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地圖搜索一邊想，這妖怪還分鄉下妖怪城裡妖怪的？居然還進城打工？
一想到偌大的上海背地裡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有一群妖怪在搬磚推土賺錢，許宵就覺得牙疼。
“嘿！這哥們上班還帶著老婆！”
竄到後座的這才發現旁邊坐著一個漂亮的小姐姐，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頓時又炸開了鍋。
“漂亮大姐姐啊！”
“小司機開車還帶著老婆出來！”
“城裡人真會玩兒！”
“城裡人太會玩了嘿！”
岑六抱著自己的抱枕，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地把一個企圖爬到她身上的小山妖給彈了開。
隨後她危險地眯起了一雙綠色的眼睛。
竄到後座的小山妖們見著這雙眼睛齊齊打了個寒噤，求生本能催促著他們全都跑回了前面，一隻都不敢停留，全都安安靜靜地擠在副駕駛座上，後腿踩著前腳，屁股墊著腦袋。
熱鬧的車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這一群小東西細細的喘氣聲。
“大姐姐真可怕。”
“真可怕啊。”
“太可怕了。”
隨即又像是憋不住似的，漸漸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眼睛盯著路的許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對此時這些小東西們的碎碎念頗為贊同。後面坐著的可不是一個可怕的妖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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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暗自點著頭，只聽後面幽幽傳來一聲毫無起伏的質問：“你在做什麼？”
許宵的脖子立刻僵住了，死梗著不動。
還站在他腦袋邊的小山妖心有慼慼地點點頭，一副十分理解並找到了同類的語氣：“我老婆也這樣兒，母老虎，賊兇。”
天地良心，誰要是敢把這個妖女當做老婆娶回去，怕不是活不過新婚夜。
許宵不敢說話，只能開車。
開到一半終於有人發現了許宵啃了小半的烤玉米，一眾圍著那玉米哈喇子滴滴答答地看著許宵。許宵無奈，只好讓他們分了。
那妖怪辦事處是一家藏在角落裡的舊書店。許宵的車開不進去，只好在一眾小山妖的強烈要求下下車陪同。
“我不去。”岑六淡淡道。
許宵也就留她看車了。
舊書店所在這一條街全是酒吧夜店，曖昧的霓虹燈閃爍幾下，飄來一些隔在門內的沉悶音樂聲。這些山妖倒也不再像車內那麼吵鬧了，都安靜地跟著他東張西望地進了這家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書店。
這個點書店裡當然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櫃檯前坐著一個打工仔模樣的男孩，看上去瘦瘦的十分文弱。
這些山妖似乎不知道人類看不見他們，一股腦全擠在了許宵背上。
許宵不能讓人看出不對勁，只好不動聲色地馱著一背的毛球走上去，這才想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說。
直接說他找妖怪辦事處？萬一這打工仔什麼也不知道呢？
“那個……”
“來登記進城的？”打工仔看他一眼，準確的說是看了他的背心一眼，扶了扶眼鏡。
“啊……是的。”
不是人類啊……
“你留在外面，讓他們跟我進去。”打工仔也不抬眼，不冷不淡地轉身按了一下桌上的鈴，只見他身後那個書架從中開啟了，露出一個小說裡出現機率極高的密道。
許宵看著那修繕地極好的密道，吞下了肚子裡的吐槽：“……你們跟上去吧。”
小山妖紛紛伸出頭張望了一下，覺得沒有危險，就跟了進去。
許宵估摸著沒他的事了，就開車走了。
還沒走出幾公裡，就又接到了個新單子。好巧不巧，顯示顧客地點就在剛才那個舊書店。
許宵又停在了那個路口，就見那裡有一團黑黑的影子，顯得十分低落。許宵讓它們上車。
長得最聰明的爬回許宵腦袋邊，耳朵耷拉著：“麻煩……司機師傅送我們回去。”
許宵發動了引擎：“怎麼了？不順利嗎？”
“嗯……他們說我們的普通話不夠標準，還得再回去練練……”
一眾只沉默著，連細小的喘氣聲都聽不見了。
回去的路顯得短許多，很快就到了。
“回來的車費算我請你們的，就不用給了。”許宵伸過半個身子，替他們開了車門。
小山妖們跳了下去。聰明的那個：“謝、謝謝你誒！”
“今後也要加油，總能成功的。”許宵還是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腦袋。
“繼續回家種田！一邊種田！一邊學普通話咯！”聰明的老鼠臉跳了下去，對著一眾毛團揮舞起了小拳頭。
二十幾個毛團又精神了起來，蹦跳著，在路邊拼命向漸行漸遠的明黃色小轎車道別。
“要和大妹子幸福啊——大兄弟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