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個貞?”
“就是很好吃的、嘎嘣嘎嘣的那個榛子。”小蘿莉一邊用兩根食指在半空中畫圈圈一邊解釋道。
許宵恍然大悟的同時松了口氣:“哦哦哦,那個榛子啊……”
真不是他膽小如鼠。年幼時看的那部影片真的給他幼小的心靈埋下了不小的陰影,就算後來他看得見這些非人類,還做起了妖魔鬼怪的生意,但只要有關這類午夜兇鈴的他真的敬謝不敏。
“不過,小榛子,”許宵摸摸鼻子,“你爹孃和哥哥在哪裡啊?一個人在外面多危險,我送你吧?”
誰知剛精神一些的小姑娘又垂下了腦袋,那頭烏黑濃密的頭髮又滑下來遮住了粉粉嫩嫩的小臉:“我很小的時候爹爹就離開了我們……孃親……孃親後來也被壞人帶走了,只有我和哥哥一起生活……”
許宵頓時心疼了。剛要伸手摸摸頭,卻被一隻大手搶了先。
豬霸抱起小姑娘讓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小榛子順勢抱住他的腦袋,揉了揉眼睛:“可是前兩天哥哥也走丟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想找他,可是這個城市這麼大,我又走不動,就想叫一輛車慢慢找……”
被選中的許宵虎軀一震:“可是……你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到電視裡?還有那幅油畫?”
小榛子抬起頭,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那對珍珠:“我從小就這樣的……總是突然消失,然後突然出現在某個同珍珠有關的地方……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瞬間移動?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可以理解。不過……
“那電視機呢?那臺液晶電視也跟珍珠有關?”
“啊……我進到電視機裡的時候正好再放廣告……”
“廣告?”
“嗯。”小榛子點點頭,遂擺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拂上自己的白嫩臉頰,“白,不能浮於表面,我只要珍珠白。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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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停。人家沒給作者廣告費,就不要再說下去了。”許宵及時制止。
“哦,好。”小榛子懵懵懂懂點點頭。
的確是關於珍珠。很多珍珠。
許宵頭疼。
“我來幫你找哥哥吧,這座城市我很熟悉,而且本來就是我該做的工作。”
許宵伸出手,小榛子也朝他伸出胳膊,前傾身子要他抱。
被豬霸不著痕跡地一錯身避了開。
許宵:啥意思?
豬霸問小榛子:“萬一他是壞人怎麼辦?”
許宵:???
榛子小眉頭皺起來:“可是我覺得他是好人啊~”
豬霸搖頭,循循善誘:“萬一他騙你的呢?”
小榛子歪頭,費勁地想了想:“我覺得……他沒有騙我啊。”
豬霸默了默,用一種家長語氣:“我帶你去吧。如果他騙你,我就打死他。”
許宵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最後那句“打死他”,豬霸對小蘿莉說的時候分外輕柔,毫不在意。但是這輕飄飄三個字砸在他腦袋上,頓時有種刀懸項上的致命威脅。
“那大哥,我們呢?”被無視很久的花臂之一上前小心詢問。
抱著蘿莉的豬霸言簡意賅:“回自己地盤。”
“是。”
而反抗不能的許宵只能默默撿起混亂中掉落在旁的長刀,在前面帶路。豬霸則抱著小蘿莉落後三步跟著。
就聽榛子忍不住問:“大哥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呀?”
許宵頓了頓,含糊著:“因為……”
“因為你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豬霸的聲音響起。
許宵牙齒磕了舌頭,忍痛默默閉嘴。
“故人?”
“就是那幅畫中的人。”
“她是誰?你的妻子嗎?”
豬霸沒再說話。
三人就這樣陷入一段詭異沉默,相安無事走到了街口。
就見岑六正坐在街口餛飩攤,面前疊著七八個空碗。這時小老闆正好笑眯眯地從廚房裡端出了兩個個熱騰騰的碗來:“來了!大肉餛飩!”
“咔噠”一聲放在岑六面前。又回到廚房裡繼續下餛飩。
岑六也不怠慢,往裡面放了整整一勺辣子,滴了幾滴香醋,姿態優雅地吃了起來。
一口一個。
兩碗很快見底。
而無心道長就坐在與她隔著一個位子的角落,蘸著香醋吃生煎。
許宵一看,自己餓著肚子被黑社會威脅,這個真正欺負人小蘿莉的卻在美滋滋地吃生煎?
氣炸。
無心道長心有所覺,抬頭一瞧,沾著油光芝麻的嘴角高高翹起:“喲,小施主這麼快就回來了。接到人了嗎?”
再往許宵身後一瞧。
“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一雙眼像見了妖怪似的瞪得老大,兩根手指也並不住了,顫抖著。
“這、這是……”
許宵疑惑地看向身後。小榛子一臉茫然,豬霸則依舊沒什麼表情,似乎都沒注意到這麼個人。
難道這個糊塗道長已經發現自己打錯人的事實了?
無心道長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前走幾步,又定在原地。
欲言又止,鬍鬚上的白芝麻都抖沒了:
“小、小蘿莉……!”
沒等許宵反應,就見他下一秒已經扔了筷子,嬉皮笑臉地湊到小榛子面前,從寬大袖袍裡變出一根草莓口味棒棒糖來:“小妹妹,跟叔叔回家吧?叔叔的家是用糖果做的喲~”
將一個拐賣小孩的變態蘿莉控表現得淋漓盡致。
榛子害怕地直接躲進了豬霸懷裡,把臉藏了起來。
無心道長再接再厲:“不要怕~叔叔不是什麼好人……啊不,叔叔不是什麼壞人~叔叔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可愛又乖巧的好孩子了~來,讓叔叔抱抱!”
說罷,就直接上手。
被豬霸一腳踹翻出去。
無心道長猝不及防被人踹了一腳,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叫喚:“在下真不是壞人!你做什麼踹……”
睜眼一看,又愣在原地。
許宵已經不想再看他表演了,直接在他身邊蹲下,討伐道:“道長,剛才在垃圾場,你為什麼把榛子當做壞妖怪……”
“卷舒山莊?”
“……傷了她……嗯?”剛才這無心道長又再瞎扯什麼?
無心從地上爬起來,連破爛衣袍都不曉得整理了,只是用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愣愣地看著豬霸。
一時間,那張一直戴著雲淡風輕面具的臉上,竟是訝異、憎惡、仇恨、背上、懷念、茫然一閃而過,最終定格於五味雜陳。
“卷舒山莊莊主……簫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