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是落水的記憶，鋪天蓋地的水直直灌進耳朵嘴巴。
驚嚇中，他忘記了呼吸，只能看著原本覺得很好看的睡蓮，像是陰影一樣覆蓋過來，帶著噁心的土腥氣。
他掙扎著，想要擺脫這些讓人作嘔的東西，卻不得其法。
最終他被一隻手拉起。
“你也太可愛了吧？”
記憶中的她，扎著雙馬尾，白色的緞帶隨著她的笑而微微顫動。
“這個水池直到肚子哦，你看！”小女孩站在水中，水面剛剛到達她的腰部，“所以你真的太可愛了！”
女孩連說兩個可愛，哈哈大笑著。
那天的陽光不是很豔，給她鍍上了一層奇異的光圈，她的百褶裙在水中飄著，讓她看起來就像是水中的仙子。
莫言琛就那麼看著她的笑容，回憶著，直到如今。
他回神，沉了目光，從顧安瑤毫無章法地亂畫中奪走鋼筆，在白紙上大筆一揮。
白紙依舊很白。
的確是……沒墨了。
莫言琛皺了皺眉頭，才想起來萬寶龍的有幾款鋼筆確實出過這種問題。
他尷尬地伸出手來，將顧安瑤眼角的淚水擦掉。
顧安瑤看著他，雙眼像是兔子一般。
但莫言琛能感覺到，顧安瑤沒有在看她。他帶著疑似怒氣將顧安瑤的臉扳向自己。
這一次，兩人的目光總算對上了。
可顧安瑤的淚水也很快出現，再次隔斷了兩人的視線。
莫言琛有些煩躁，一把將顧安瑤扯進懷裡，抽了張餐巾紙，粗暴地將她臉上的淚水擦乾。
感覺顧安瑤冷靜下來了，莫言琛便輕柔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問：
“你是他的，還是我的？”
顧安瑤下意識就想回答：你的。
可是她想起了自己的那點報復心，她不想讓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愛他。
就連根本是陌生人的時候，他都不斷戲弄她，佔有她。那麼她說了喜歡以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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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她說喜歡莫言煜的那天晚上，莫言煜笑著說很高興，但是第二天她就被他親手送到了親生弟弟的手中。
他們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惡魔。
只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抗拒對他們的愛，他們就會將她吞噬殆盡。
如果結局是這樣，她寧願守著這個秘密直到死亡降臨！
這樣，她還能騙自己，她是屬於自己的，誰也沒辦法毀滅！
於是，她含著淚水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莫言琛的面色有些僵硬，他盯著懷裡明明瑟瑟發抖，卻還抗拒著他的女人。
“我可以原諒你一次。”
莫言琛的手指從捏改為撫摸，鼻尖劃過顧安瑤細嫩的肌膚，停在耳邊旁邊。
“我在問你一遍：你屬於誰？”
顧安瑤在心中吶喊著莫言琛的名字，但只是搖了搖頭，抖動著嘴唇，吐出三個字：
“不……知……道……”
莫言琛眸子一凝，強勢霸道地吻了上去。
“那我就讓你清楚的知道，你是誰的！”
顧安瑤閃躲著，卻被莫言琛扣住腦袋，加深了那令人窒息的親吻。
那不屬於自己的火熱，從一進入便像君王巡視領地，明明自己才是主人，卻要臣服在下。
那滾燙的感覺，像是能夠透過皮膚，深入血肉，直直進入靈魂。
讓人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