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然地從她手中拿走那個禮盒，看見上面的萬寶龍標誌，還挺驚訝的。
他慢條斯理地拆了禮盒，將其中的筆拿出來，在指尖把玩著，然後將筆遞給助理李素。李素給鋼筆灌好墨，還給莫言琛。
莫言琛便在顧安瑤的注視下，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張寫好了所有東西，但是沒有名字和日期的離婚協議書。
現在這張離婚協議書，正擺在顧安瑤的面前。
顧安瑤搖了搖頭，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捨不得莫家二少夫人的頭銜麼？”
男人的話，像是尖刀一樣刺進顧安瑤的心臟。她完全沒想到他就這樣不要自己了，只是因為那天吃飯的時候，她沒有推開莫言煜麼？
可是他呢？
他有表現出一點在意自己的樣子麼？沒有！
顧安瑤猛然想起，他們直接只是合作關係。那天，她沒有推開莫言煜，是想試探莫言琛，可是莫言琛並不知道。他誤以為她要解除合作，所以才給她合作解除的證明麼？
“那天，其實我……”
顧安瑤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難道要她說，她是為了試探他才沒有拒絕莫言煜的麼？
她為什麼要試探呢？
因為自己……喜歡他啊！
突然意識到自己心意的顧安瑤瞪大了眼睛。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自己開始忽略莫言煜，對他的約見也不想理會，卻總是很在意莫言琛的舉動。
怪不得，即使他那麼粗暴地對待她，她也還是想要和他維持現在的關係。
怪不得她再看見離婚協議書的時候，那麼抗拒牴觸。
可是……
顧安瑤看著面前這個冷酷的男人，像是心口上剛剛癒合的傷口再次被人挖破，露出裡面還未長好的血肉。
這個男人，會相信麼？
會在意麼？
離婚協議書，代表著他們的合作關係結束。
莫言煜知道了，一定會認為她失敗了。她沒有利用價值，母親的手術和後續治療，還能夠維持嗎？
就算這些都無所謂！
自己在這個男人身上丟了心，而這個男人根本不在意。她就像是這個男人在無聊時候採摘的花朵一樣，看過兩眼之後，便丟棄在角落裡，任由她腐爛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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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
明明她才是被算計被利用的那一個，為什麼到最後，他們折磨的人，依舊是她？
她覺得好不甘心。
指甲將手心刺出一個個彎月般的傷痕，顧安瑤模糊了視線。
她已經不在意現在的自己多麼狼狽，她只想快速逃離這裡，逃離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筆呢？我籤！”
四個字，像是壓在胸口的重石，不僅砸落在顧安瑤的心上，更是砸在兩個圍觀者的心上。
莫言琛握著筆，胸口壓抑著怒火。
這個女人，真的想逃離他的身邊！
顧安瑤的淚水氾濫，根本看不見到了憤怒邊緣的莫言琛，只是執拗地重複道：
“筆呢？給我！我籤！”
一聲比一聲大。
李素看不過去了，便將莫言琛緊握的筆遞到了顧安瑤的手中，顧安瑤一把奪過，拿著筆就想簽下名字。
反正對你來說，我也不過是生活的調劑。你親眼所見的事情，我再解釋也沒用。畢竟在你們這些人看來，我真正喜歡的應該是錢，是地位。
因為你們都太可憐了！
根本不知道愛的含義！
顧安瑤心裡不知為何升騰出一種詭異的報復感：莫言琛如果孤獨，就孤獨去吧，因為他從來不會知道有個人一直默默愛著他。
顧安瑤剛剛寫下自己的姓氏，鋼筆便不出墨了。
她皺了皺眉，抬頭看了莫言琛一眼。
“不出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