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族是苗族的主要勞力,他們人口眾多,且力量大。只是居住分散,且首領眾多,多以石斧為圖騰標誌,開採礦山,建造房屋多由他們來處置。天一村人口原有百人,只是罹患瘧疾者如今已經超過了半數,多為幼兒和青壯勞力。
唐蕁走到村外,遇到了熟悉的張太醫,他十分熱絡的請唐蕁進村,只不過身上血色嘔吐物瀰漫,那味道是真的不太好。
“張太醫,如今情況如何?”
唐蕁問了這句話,張太醫便嘆了一口氣道:
“如今隴川缺醫少藥,天一村情況已經算是好的了。可是這裡仍舊有半數患病,患病中有一半人已到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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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醫的話才說了一般,便聽村中人喊道:
“巫醫來了,巫醫來了……”
“完了,我們要被屠村了,巫醫來屠村了。”
這樣的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彷彿唐蕁的到來才是真正的瘟疫,許多原本還能行動,還在掙扎的人,好像立刻喪失了希望,跪地哭泣。
“大家不要怕,巫醫大人不是來屠村的,巫醫大人是來救治大家的。這位巫醫大人是由大本領的,他是王爺請來給大家看病的,大家不要害怕。”
張太醫趕在唐蕁說話之前,就已經將話說了出去,將這承諾說了出去,可是唐蕁才十四歲,她能夠有什麼本事呢。
唐蕁想要張口,可是看著不斷圍上來的村民,他們眼中那對生的渴望,讓她只能緊緊地閉上了嘴。
“是,本巫醫是來救治大家的,不是來屠村的,讓他們準備準備,分了輕重緩急,本巫醫一個個都會瞧過,分別治療。”
唐蕁說完這話,心裡便是一沉,看著一百多人的眼神,她心裡掂量著自己的血量。看來她只能有一個救一個,盡她的本分。
天一村的環境異常的惡劣,這裡許多人都在打擺子,尤其是幼子靠在樹下裹緊了被子,可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若是不發病還好,只是身子腳步虛浮,也不能做什麼。
“瘴氣致病,先是全身發冷,口唇發紺,繼而面紅發熱譫妄,隨後身體大汗淋漓,循環往復,直致死亡。”
當初師父曾經講述的病症正在唐蕁的面前展現,她看著上面的病程記錄,彷彿是在為他們倒數著時間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巫醫大人。”
唐蕁感覺自己的袖子在微微顫動,低頭一看是一個大眼睛的小姑娘抬頭看著她,臉上的恐懼一如她當年見到巫醫的時候一模一樣。
唐蕁低下頭,看著她的目光,她謹慎的捏著她的袖子,唐蕁彷彿看到了當時無助的自己。
“巫醫大人,您會燒死我們麼?”
“可是,我不想死……”
小姑娘不知道,她的一個問題,便讓故作堅強的唐蕁藏在黑袍之中的手指已經在微微的顫抖,看著她的眼睛,心在不斷的顫抖。
“不,不會燒死你的。不要怕,巫醫大人是來救你們的,偉大的神已經聆聽到了子民的悲痛,神會拯救一切,包括你。”
小姑娘那漂亮的大眼睛裡面,閃過一絲希望,只是下一刻她就被女人拉開,女人拉著小姑娘跪在唐蕁的面前,苗文說的太快她是聽不懂的。只能反反覆覆的聽到她在道歉認錯。為了不讓那個女人害怕,她徑直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