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李婆子眼神閃躲，臉色遲疑著，明顯是不敢說。
見狀，段嬰寧便知這老婆子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她斂眉壓下眼中的陰霾，再抬頭時帶著“和善”的笑意，“老李啊。”
“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犯不著這般支支吾吾。”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我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嗎？在我面前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她雖臉上帶著笑意，但李婆子又怎會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很明顯，她的言外之意是——你若有什麼事敢瞞著我，你知道後果。
她甚少露出這般“和善”的笑意。
一旦露出這樣的笑容，李婆子便知自家小姐這是要“發飆”的前奏！
她心想，她如今既然跟著段嬰寧，自然就不該有什麼事兒瞞著她！
於是，李婆子把心一橫，索性閉著眼一口氣將埋在心裡好幾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小姐！其實當初那幾個惡棍，是溫大小姐與夫人、還有三小姐商議後找來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奪走您的清譽，讓您再也不能嫁給容世子！”
聞言，段嬰寧下意識看向容玦，一臉“我就說是這樣”的神色。
容玦的臉色，很是難看。
半晌沒有聽到段嬰寧的聲音，李婆子有些心虛，便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不巧，正好對上段嬰寧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就說呢。”
她冷笑一聲，“那件事，與溫永晴那女人肯定脫不了關係！我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她那麼早就和她們勾搭在一起了。”
說起來，幾年前溫永晴也不過十幾歲吧？
那時候她又是如何與周氏、段清雲認識的？
她原以為那件事就是段清雲策劃的，卻怎麼也沒想到……
段清雲到底是不如溫永晴狠毒！
“我就是好奇，她和段清雲她們到底是如何認識的？”
而且還一起策劃這樣的事兒……
段嬰寧頓了頓，“若是溫永晴想害我，我如今倒是知道原因了。”
不外乎就是因為她對容玦愛得痴狂，所以想害得她失去清白，從而就會被護國公府嫌棄、被容玦拋棄！
可段清雲參與其中，又是為何？
只是單純的因為恨她不成？！
想到這裡，她抬眼看向容玦。
“如風。”
容玦不假思索地衝門外的如風吩咐，“去查。”
“是，世子。”
如風方才遲遲不見自家殿下出來，原本走遠了，這會子又靠近站在門外守著。
聽到容玦的吩咐，他趕緊應下。
段嬰寧這才轉頭看向李婆子，臉上神色變幻莫測。
李婆子一顆心都懸在了半空中，緊張到汗水溼透全身，整個身子都繃得緊緊的，大氣也不敢出。
良久，才聽到段嬰寧沉聲喊道，“李婆子。”
李婆子心尖兒一顫。
她已經許久沒有聽到自家小姐這般喊她的名字了！
聽慣了“老李”，再聽到這一聲“李婆子”，她只覺得像是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那涼颼颼的感覺，讓她渾身發涼！
“小，小姐……”
在段嬰寧那壓迫力十足的目光下，李婆子竟是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小姐，當時是三小姐威脅奴婢，說，說……”
“說奴婢若是敢多嘴，就割了奴婢的舌頭！”
還不等段嬰寧開口，李婆子就已經招架不住，率先說了起來。
“小姐，三小姐有多狠您是知道的，奴婢，奴婢不敢與三小姐作對啊！”
“呵。”
段嬰寧冷冷地笑了起來，“是，你是不敢與段清雲作對。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是了，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你自己招認了，說還是你開的門，將那幾個該死的畜！生放了進來！”
說起此事，她心中的怒火，又一次燃燒起來！
見段嬰寧生氣，李婆子臉色一變，隨即擠出了幾顆老淚。
“小姐，奴婢也是迫於無奈啊！”
段清雲是主子，她不過是個下人。
主子的決定，下人豈敢干涉？
更何況是段清雲那樣的主子！
“寧兒。”
這時，一旁的容玦卻突然開口了，“李婆子說得倒也有道理。她不過是個下人，段清雲想做什麼，她豈能干預？”
他居然在為李婆子說話？！
段嬰寧眼神微閃。
李婆子也有些不敢置信——容世子居然在為她說話？！
平日裡，容世子對自家小姐的話，那不是言聽計從嗎？
自家小姐說什麼，容世子從不會有不同的聲音。
哪知眼下，他居然會……
李婆子當場驚呆。
段嬰寧也沒想到，素來與她一條心的容玦，今兒居然會為李婆子說話？
這不是與她唱反調嗎？！
對上她們主僕二人錯愕的眼神，容玦話音一轉，“不過身為下人，就該有下人的覺悟！你主子的歡喜，對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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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你主子不高興，就該拿你出出氣。”
李婆子：“？？？”
段嬰寧：“……”
方才她還覺得容玦似乎是皮癢了，居然與她唱反調。
但眼下聽他這麼一說……
唔，險些誤傷“友軍”啊！
她四十米長的大刀都已經抽出去三十九米了！
這樣很容易“鬧出人命”的好不好！
容玦面無表情，只當沒看到她們主僕二人神色的變化，繼續說道，“所以，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吧，讓你家小姐看了開心開心。”
李婆子：“！！！”
嗚嗚嗚容世子，求你做個人吧！
方才還以為容世子是在替她說話呢，哪知他居然要打她板子？！
還一打就是二十板子……
她一把老骨頭了，別說是二十板子，就是兩板子落下來，估計她這條老命也扛不住啊！
李婆子急了，哭著跪爬到了容玦面前，“容世子，奴婢一般年紀了，經受不住啊！”
“還望容世子大發慈悲，放過奴婢吧！”
放過她？
容玦冷冰冰地掃了她一眼，“那就三十板子吧。”
這個老貨，竟然會是段清雲他們惡毒計劃中的一枚棋子，也間接性地傷害過寧兒……既然如此，留著這老貨還有什麼用？！
李婆子哭聲一噎，更要繼續求情，便見方才出去的如風已經去而復返。
他臉色焦灼，明顯像是出了什麼事。
“世子，世子妃，大事不好了！溫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