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鄭叔就喜歡你這種囂張的,現在嘴上越囂張,幾杯酒下肚腦袋就垂得越厲害。”鄭軍棋也不是吃素的,論喝酒可謂是沙場老將了,馬上就給懟了回去。
“話可別說的那麼硬,否則投降的時候都不好意思開口。”趙青山回擊道。
“……”
酒桌上就是這樣,想要拉近關係就得多喝幾杯,想要對方多喝幾杯那就得把火藥味給整出來。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其實就是在這種懟來懟去的火藥味中,慢慢升溫的。
如果放在男女戀愛的過程中,這就是“打情罵俏”。
“俞老師可以喝葡萄酒吧?”見丈夫絲毫沒有顧及其他人的意思,鄭夫人笑著拿起桌上那瓶葡萄酒,補救道。
同時內心也在猜測,丈夫和趙青山究竟在樓上聊了些什麼。
其他人看不出來,她可是一清二楚,丈夫這番姿態,擺明了是在巴結趙青山。
“謝謝,我晚上還有課,喝不了酒。”俞老師一臉歉意的拒絕道。
“阿姨,我可以喝的。”趙青青笑容甜蜜看向鄭夫人。
“媽,我喝雙倍。”鄭河跟著說道。
“咋滴?”趙青青看向鄭河,有模有樣的學著哥哥開始挑釁。
“你咋滴?”鄭河絲毫不慫,下巴抬得高高的。
“別演了,一人一杯,晚上還得上禮儀課呢。”鄭夫人哪能看不出兩人的小伎倆,直接就給戳破了。
俞幸會心一笑。
這兩個調皮鬼倒是越來越有默契了,只是臺詞和演技太粗糙,如果馮雲煜在這裡,對白一定會豐滿很多。
“我還是比較喜歡明天的室外攝影課。”趙青青裝可憐道。
“誰不是呢。”鄭河討好的附和著。
隨著幾口菜下肚,鄭軍棋和趙青山把酒喝上了,同時也聊起了商業上的一些事。
其他人則少言語,畢竟兩人的談話中,時不時會蹦達出他們感興趣的小故事。
“這一杯祝趙總財源廣進。”三兩酒下肚,鄭軍棋越喝越高興,隨意捏了句祝語,便要碰杯,連稱呼都變了。
“祝鄭總日進斗金。”趙青山舉杯爽朗道。
“那就借趙總吉言。”
“……”
看著丈夫頻頻給趙青山敬酒,鄭夫人心裡頭很不是滋味。
不是覺得敬幾杯酒就是低人一頭,商場上你來我往,今日你敬我,明日我敬你,很尋常的事情。
而是擔心,一旦丈夫和趙青山進行商業上的合作,鄭河那邊是肯定瞞不住的。
那麼到時候,鄭河在趙青青和馮雲煜跟前,本就不多的優越感,將會徹底蕩然無存,三個孩子還合適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嗎?
而且,一旦進行商業上的合作,肯定是丈夫更依賴趙青山,這從丈夫下樓以後對趙青山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
那我以後還好意思常來這邊?
還好腆著臉給趙青青和馮雲煜當“家長”?
又該如何與趙青山相處?
好好的關係,沾上金錢就變味了啊。
當初特意沒告訴丈夫
,至尊寶是趙青山一個人的,就是防範丈夫動這個心思。
不曾想,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抱歉,你們慢慢吃,我得趕著去上課了。”
食量不大的俞幸,文文靜靜的把肚子填飽,便歉意的笑了笑,告辭離開。
“俞老師,我送你打車,順便和你聊幾句。鄭叔,咱們中場休息,等我回來再戰。”趙青山分別向兩人說道。
俞幸有心說那個學生也住在尊堡園,可一想到趙青山的重點應該是聊幾句,而不是送自己,索性就沒開口說話,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不是趁機跑路吧?”鄭軍棋玩笑似的挑釁道。
“誰跑還不一定呢。”趙青山笑著回了一句,便起身和俞幸一起走出了別墅大廳。
“趙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等會家教的學生其實就在那邊。”出了鄭家別墅,俞幸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許多,指著尊堡園北邊說道。
“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在明珠音樂廳進行個人鋼琴演奏。”趙青山說道。
“我哪有資格。”雖然很心動,但第一時間,俞幸想到的就是自己沒那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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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音樂廳作為國內一流的音樂演奏大廳,能夠上臺演出的,無一不是音樂界的成名人士。
而且這個名氣不是指你在公眾面前有多大的知名度,又或者是有多少粉絲。
而是指,在專業領域有很多同行的認可。
站在臺上的是藝術家,不是明星。
自己一個演奏經歷侷限在酒店和咖啡廳的小透明,哪能和“藝術家”這三個字扯上關係。
她甚至都懷疑趙青山在拿自己開刷。
“沒有誰從一開始就有資格吧?能不能站在拿個臺上,還不是看你的履歷。可是履歷這東西,難道不是花錢刷出來的?”趙青山輕鬆說道,談不上不屑,各行各業都是如此。
當明星也好藝術家也罷,都得有人捧。
不同的是,明星有一張臉再加上豁得出去就成功了一半,藝術家總還是得有真才實學。
“趙先生,我不是那樣的人。”俞幸冷著臉說道,腳步也快了幾分。
很多人說,鋼琴是貴族的玩具。這句話很殘酷,也接近事實。
哪怕出生在一個相對大眾來說還算不錯的家庭,能夠買得起鋼琴交得起昂貴的學費,學成以後也至多是個鋼琴演奏者。
想要成為一名被社會認可的鋼琴演奏家,錢是不可或缺的。
首先除了出色的演奏技藝,還得有一架百萬級的演奏級鋼琴。
想要獲取知名度,就得參加各種專業比賽,每一次比賽的支出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因為比賽通常是在國外。
全球鋼琴演奏領域,秦唐只是出於中等水平而已,哪怕是國內頂尖比賽的獲獎證書,也很難獲得幾大演奏平臺的認可。
而想要在比賽中拿個好名次,渠道基本上就四個,要麼本身就有關係,要麼就花錢走關係,要麼捨得犧牲,最後才是你的技藝極其極其的出色,能夠憑真本事折
服評委。
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才是你運氣好,有貴人欣賞你願意無條件的捧你。
簡而言之,還是要花錢,不花錢就得付出別的。
而現在趙青山的意思,就是我有錢。
拐彎抹角,這不就是變著法的想要包養自己?
“什麼意思?我贊助你演出贊助你參加比賽,這讓你很為難嗎?”趙青山完全不理解,這位俞老師為什麼會這麼反感。
“我……我……”
“我”了幾聲,俞幸好像也察覺到自己好像有點想當然了,不過話肯定是要說清楚的,乾脆停下腳步,義正言辭道:“你可以說我清高,但一個以藝術家的準則要求自己的人,如果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看重,那她還配擁有成為藝術家的夢想嗎?”
“呃……是什麼讓你誤會我饞你的身子了?這街邊的路燈嗎?”
趙青山樂不可支道:“我為你掏錢,是正兒八經的投資,沒你想的那麼齷蹉,剛才在飯桌上你也聽到了,我的產業不少,未來幾家公司都是要找代言人的,但我信不過市面上那些明星,誰知道她們有多少黑歷史還沒被挖掘出來,又或者什麼時候鬧出出軌小鮮肉、家暴老公的新聞。”
“代言人你也自己培養的?活了二十幾年真沒聽說過,你這也太……別出心裁了。”俞老師皺著眉頭,好半響才找到這麼一個形容詞。
而且她實在沒辦法把這事當真。
“我聽青青說,畢業後你就拼命賺錢,把錢全部花在比賽上了,可是卻沒有什麼成果,還差點死在南美國街頭。”趙青山沒有急著去說服她,而是岔開了話題。
“夢想如果容易達成,那它還有什麼魅力呢?”俞老師笑著問道。
“說的好,其實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看到了你身上只有真正的藝術家才具備的精神,很多人打著藝術家的名號,做的卻是一些投機倒把的事。你不一樣,如果你想過著安逸的生活,應該隨時都可以,哪怕僅僅依靠你自己賺的錢,生活上也會很寬裕。”趙青山趕緊一通馬屁過去。
“那又怎樣。”俞老師淡淡道。
有些人的目光,從不在不如她的人身上,而是在她遙不可及的人身上。
她認識幾個為了藝術而苟且生存著的人,偏執、極端甚至是愚蠢,但你不得不由衷的佩服他們。
他們有能耐擁有世人眼中更好的生活嗎?當然有,只是他們有不一樣的追求而已。
自己與他們相比,真的不怎麼樣。
“我剛才說我信不過明星時,你並沒有問我,為什麼我會相信你有朝一日不會步入她們的後塵。你不問,答案其實就已經出來了,因為你想都沒想過自己身上會發生那些事情。所以,我等待你的答覆。”
趙青山說完便轉身。
對他而言,只是突發奇想的一件事而已。
對方願意嘗試,他會花點心思配合。
如果沒這個意向,也無關緊要,碰到合適的人選再捧也不遲。
找代言人肯定要找自己滿意的,品行方面要經得起考驗,如果連自己都看不上,那要她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