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不變的嚴謹生活一旦發生改變,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系列的改變,像是蝴蝶效應一般愈演愈烈。
酒杯剛碰到嘴唇,她的餘光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毫無疑問的是對方也看到了她,嘴角噙著笑正向她走來。
“楊總裁,真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
來人站定在楊婉婷身側,然後向前傾著身子側看向楊婉婷,一開口就給人以輕佻的感覺。
這樣的人大概就叫做不速之客。
“周總,好久不見。”楊婉婷放下酒杯,微笑著說道,心裡頭則在嘀咕今晚出門沒看黃曆,碰上這麼個玩意兒。
“是啊,要是按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說法,我們得有幾十年沒見過面了。”周棠自顧自坐在楊婉婷身旁,很深情的說道。
趙青山抖了抖雞皮疙瘩,如果說上次見到的黃石是一名優質的追求者,那麼眼前這位應該屬於狂蜂浪蝶的範疇。
楊婉婷扯了扯嘴角,啞口無言。
上流階層是精英男女的誕生地,也是狂蜂浪蝶的聚集地。
向來不缺有點錢有點長相,就覺得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玩弄女性的自負男人。
像旁邊這位私生活混亂的“有錢人”,甚至懶得掩飾對她的覬覦之心,從第一次見面就向她發起了進攻。
玫瑰花的攻勢持續了幾個月,一副不抱的美人歸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後來又上演只要答應做他的女朋友,馬上就能夠收到一輛翼龍的戲碼。
浪漫玩不轉了就砸錢,金錢收不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就利用和公司的合作關係進行威脅,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
可楊婉婷自始至終巋然不動,就當是看小丑表演了,煩人的小丑。
“你誰啊?”趙青山納悶道。
周棠忽視了趙青山的存在和問話,屁股一再挪動就想和楊婉婷靠得近一些,幾次挪動後幾乎把楊婉婷擠到牆角去了。
無奈的是楊婉婷必須要與之維持表面上的和睦,這是身為職場人員的素養,否則她所要面臨的就是董事會的責難和討伐。
因為周棠的公司和她所在的公司是重點合作物件,每年超過百分之十的的營業額,是周棠的公司為他們創造的。
“楊總這是想把自己掛牆上去啊?”周棠調笑道,目不轉睛的盯著楊婉婷。
“周總,我陪你喝一杯吧。”眼看自己真的快要貼牆了,楊婉婷趕緊笑著說了一句。
“一杯怎麼夠呢,既然遇到了,自然就得多喝幾杯。”周棠讓出一段距離,既然答應喝酒了,他也放棄了再步步緊逼。
周棠長得有些陰柔,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長相普通,臉頰上一顆痣相當顯眼。
一身名牌,看著倒不會讓人反感,但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入流。
趙青山隨意打量了幾眼就眼觀鼻鼻觀心,既然楊婉婷沒有做出激烈的反抗或者口頭叱責,他就沒理由為她出頭。
倒不是怕引火燒身,而是擔心出力不討好,得罪了楊婉婷不想得罪的人。
而且看情況也確實是這樣,楊婉婷顯然是忌憚旁邊那個臉皮奇厚的周總,除了臉上不悅並沒有做出實際行動。
又是一個活生生的身不由己的例子啊。
可是下一秒,趙青山就對楊總裁的印象有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改觀。
“我去你大爺的!”
當楊婉婷察覺到一隻手
落在她的大腿上時,一副習慣了剋制的好脾氣,瞬間爆發,把小半杯紅酒潑到了周棠的臉上。
漂亮的女人發起脾氣來,也不失為一件讓人賞心悅目的事情。
當然提前是發脾氣的目標不是自己,周棠瞪圓了眼珠不敢置信。
隨即才意識到自己出醜了。
他何時被一個女人如此對待過?
當即就伸出巴掌就往女人的臉蛋上拍去。
楊婉婷不是巾幗英雄,發飆了一次放縱了一次她還是那個知性的女人,面對周總的怒火,她害怕的閉上了雙眼,一隻手潛意識的上揚,想要擋住那憤怒的一擊。
等待了幾秒臉上卻沒有傳來疼痛,好像還隱隱感覺有一陣風從臉龐吹過。
等她睜開眼時,只見周棠的手腕正被趙青山抓著,一臉的豬肝色。
“你他媽鬆手!”周棠賣力的想要抽回手,卻不見有半點鬆動,憤怒下聲色俱厲的怒吼道。
其實他早就觀察過趙青山了,如果趙青山穿得稍微好一點,他也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來調戲楊婉婷。
既然是窮人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在這個社會,窮人就意味著沒有對富人大打出手的籌碼,正好可以讓楊婉婷看清楚窮人的可憐之處。
他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楊婉婷和她的護花使者,這樣才會有借題發揮的機會。
如果趙青山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感嘆果然看上去很愚蠢的有錢人,其實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愚蠢的背後全是深深的套路。
只是這種人難免會自作聰明,把自己給套進去。
周棠並不是孤身前來雲鼎的,他的依仗是那幾個求著他簽字的某公司高管。
為了促成一筆業務,那個小公司不但拉來了四個中高層,陪酒陪玩的女公關更是一口氣來了六個,只要他想玩可以隨便選雙飛三飛都不成問題。
可是偶然瞥見楊婉婷出現在這裡,他哪還有心情理會那些女公關啊。
在他怒吼之際,那一行十人全部走過來了,圍成一圈,頓時讓他覺得底氣十足。
“小鱉犢子,趕緊把周總鬆開!”帶頭的張副總一臉憤怒的指著趙青山。
這位張副總是帶著啤酒瓶過來的,此刻自然是拿著啤酒瓶指人,氣勢方面拿捏得很足。
平日在公司他就耀武揚威慣了,今晚幾瓶混合酒下肚,一馬當先抓著酒瓶指人更是威風凜凜豪氣幹雲,無形之中他覺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高大挺拔。
他決定事情一了合同一簽,就馬上去情婦那裡大展雄風。
說不定狀態奇好,到了明天還能在公司好好體恤手底下的女員工。
“鬆開就鬆開唄,千萬別打人啊。”
趙青山還真鬆開了,只不過鬆開後連手都沒有抽回就一巴掌打在了周總的臉上。
“給我打!打到他爬不起來了我立馬就籤合同!”
周棠被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掀翻在沙發上,那一瞬間,他是又氣又委屈。
不過只有女人在會在這種情況下哭哭啼啼,作為男人,他肯定是第一時間爬起來進行反擊的。
“啪!”
只不過等他吩咐完,剛想衝上去再次出手時又挨了一巴掌,聲音那叫一個清脆。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他,一時間眼冒金心,感覺腦袋有點發暈。
悲憤欲絕的同時,想著還是讓別人去衝鋒陷陣吧,他可不想再丟
面子了,等到對方被打趴下了再洩憤也不遲!
酒精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能壯膽的好東西,會讓人喪失理性,做出一些衣冠端正抬頭挺胸時斷然不會做的事情。
就譬如打架。
一言不合就開打,往往酒精才是始作俑者,況且張副總一行人有求於周總,現在周總一聲令下他們哪有不從的道理?
他們還巴不得把人揍一頓呢,如果幾杯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沒他們表現的機會了,而一旦只要一起揍過人,合同的事必須板上釘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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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理想扭著豐滿的身軀搔首弄姿時,骨感的現實總能輕輕一推就將其徹底擊倒。
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趙青山,除了把楊婉婷拉到自己身側,給了搞不清楚狀況的周總兩個巴掌,然後就點上一根煙在半空中晃了晃手。
對所有看客來說,菸頭很刺眼也是對周總一行人無言的諷刺,因為很多人都知道晃著菸頭的那個人是誰。
但對酒吧保安來說,這是一個很明顯的訊號。
蓄勢待發的保安們很快圍攏上來,以雷霆之勢把動手的傢伙,或者有動手傾向的傢伙通通架住。
不明所以還在胡亂攪動手腳的倒黴鬼,在挨了幾記黑手後也後知後覺的老實下來。
很滑稽的一幕。
“除了這個,其他的都丟出去。”趙青山吩咐道,像是在吩咐保安們丟垃圾。
看著氣勢洶洶的一大幫保安,被架著的幾個男人噤若寒蟬酒勁全醒了,埋著頭不敢見人,一些酒吧的常客更是忍俊不禁。
“這個玩笑開大了,居然有人敢在雲鼎和趙總幹架。”
“幸好不是來砸場子的,否則就不是架著出去而是躺著出去了,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有眼無珠。”
“那就是傳說中的趙總嗎?太男人了,我要給她生猴子!”
“妹妹,拜託你先去整個容豐個胸好嗎?沒看到趙總旁邊的妹子有多水靈啊?”
“……”
趙青山看向楊婉婷,卻好笑的發現這女人居然在吃爆米花。
“這就完了?”楊婉婷放下盛放爆米花的小盆,抬著頭不無心虛道。
她知道以趙青山的眼力,肯定看得出她是故意這麼做的,在周棠的屢屢“輕薄”下,自己“被迫”挑起事端,然後……就沒她什麼事了,因為她很確信趙青山會幫她解決後顧之憂。
要說有事那就是吃爆米花,掃尾工作趙青山自然會處理。
如果說喜歡上夜場生活是一種墮落,那麼往周總臉上潑酒就是一種放縱,當酒潑在那個可惡男人的臉上看著對方醜陋的嘴臉,楊婉婷感覺舒心無比。
她暗想著這是不是對自己生活的一種反抗?
答案是肯定的,她也知道如果換一個地方而且身邊沒有趙青山,她絕對不會這麼做,而是會選擇推開對方然後落荒而逃。
“好吃嗎?”趙青山飽含深意道。
“好吃。”楊婉婷連連點頭道,埋著頭更加心虛了。
“那你接著吃,樑子,把地上那個傢伙帶到我辦公室去,我和他好好嘮嘮嗑。”趙青山笑著說道,抬腳就往樓梯口走去。
“別啊,我必須得跟著你啊,萬一你前腳剛走我後腳就被人報復了咋辦,你也知道你這裡什麼人都有。”
楊婉婷連忙跟上。
這些“理由”完全不成立,但她就是想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