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那些想要傷害我們卻又無力傷害我們的人,總是容易表現出格外大度的寬容。
同理可得,對那些想要傷害我們而且又有能力傷害我們的人,總是抱有一種不肯鬆懈的敵視。
哪怕對方再怎麼笑容璀璨,都覺得那是對方展露獠牙的前奏。
也許下一秒就會被撕扯下一塊肉,上面帶著對方酣暢淋漓的快感。
如果說上次露面不再以小太妹的姿態示人的慕容落雁,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那麼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許沉魚,就是個時而理智時而瘋狂的變態。
相同的是趙青山以同樣的卑劣方式,於她們對自己的傷害展開了報復和警告,只是程度不一樣。
趙青山自認他的報復方式陰暗可恥,沒有絲毫寬容可言。
做人最艱難的不是十年二十年都在做別人覺得對的事情,而是堅持著做別人覺得錯的事情。
有道是瀟灑走一回。
循規蹈矩這個詞聽起來就覺得沒意思。
可循規蹈矩也得有實力不是?
誰會在意一個乞丐是不是準時出現在火車站乞討?
生活沒有給趙青山循規蹈矩的機會,更沒有瀟瀟灑灑生活的條件。
說得好聽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活就怎麼活。
說難聽點就是隨風搖擺隨波逐流,有些事情錯也好自認為對也罷,做了就是做了,趙青山不會閒著無聊就仰望星空進行懺悔。
即使許沉魚僅僅是穿著單鞋,可當兩個人並排走在街道上時,仍舊顯得極為不搭。
許沉魚一米八的身高和同樣高高在上的顏值,讓路邊的一大幫男性,覺得世界如此美好,又是如此的慘絕人寰。
“把我喊出來就是為了測試魔都的人行道,是不是豆腐渣工程?”
半個小時漫無目的的行走,磨光了趙青山的耐心。
有多餘的時間他還不如呆在酒吧,看那些形形色色的夜場美女呢,好歹不用擔心美女們會冷不丁一腳踹向他。
而一路上一言不發的許沉魚,已經足足踹了他四次了。
成功率達到了百分之五十,很不錯的戰績了。
當然,在這種小打小鬧方面趙青山是抱著謙讓態度的,否則許沉魚非但討不到半點便宜,此刻也絕不可能樂悠悠繼續走著。
“醜得像只猴子,就以為自己是兇狠的遠古巨獸了?你這一米七百來斤的身板怎麼測試?”許沉魚居高臨下的姿態瞥了趙青山一眼,不客氣的打擊道。
她剛從歐比克洲某個小國旅遊回來,既定行程是直接回家的。
可臨了還是想在魔都停一停,是什麼原因導致自己改變計劃她不想去深究,她的生活一向都不單調,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典型擁有家世底蘊就沒心沒肺的任性。
“不是一米七,是一米七四,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沒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米七幾怎麼了?不照樣能把一米八的女人脫得一乾二淨?”趙青山恬不知恥的反擊道。
“要點臉行嗎?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打算報復你了?”許沉魚停下腳步,惱火道。
不管直白還是隱晦,這是兩人之間第一次提起,那件令她恥辱和羞憤的往事。
還是趙青山這頭牲口提起的,怎能讓她不覺得惱恨。
“難道你找我的目的不是翻一翻舊賬,然後擺張臭臉給我看看?”趙青山一臉無辜道,一點紳士的品德都沒有,把對方仍在後頭自己繼續晃盪著。
“別自作多情了,誰願意跟你提那下三濫的往事。”許沉魚臉色冰冷道,並沒有跟上趙青山的步伐。
兩個本就沒什麼愉快話題更不可能輕鬆製造愉快話題的男女,在簡簡單單幾句火氣十足的對話後分道揚鑣。
期間沒有一丁點旖旎的劇情。
也沒有半道殺出幾個惡霸欺負大美女許沉魚,然後其貌不揚的趙青山英雄救美。
接著兩個仇人盡釋前嫌的橋段。
真要有這樣的橋段,趙青山估摸著也會抱著雙臂觀賞一番,尋
常兩三個惡霸可未必是這個女人的對手,誰欺負誰都不一定呢。
這就是趙青山對兩人之間關係的定位,不存在家長裡短的情形,有的只是爭鋒相對綿裡藏針。
許沉魚沒帶著殺手埋伏他,就該謝天謝地了。
趙青山本以為不出十分鐘就會接到妻子的電話,因為他認定許沉魚之所以陰魂不散,肯定是來找何晴的,雲鼎的地址也肯定是從何晴那裡要來的。
而之所以找他也肯定是和何晴有關,只不過話不投機半句多,許沉魚到了嘴邊的話又嚥進肚裡了。
在趙青山眼裡,許沉魚自始至終都稱不上是情敵。
許沉魚的愛情觀是違背傳統愛情觀,還是叛逆的試圖打破傳統愛情觀,趙青山不在乎。
至少她知道許沉魚那娘們對何晴沒有惡意,所以趙青山並不介意妻子和她接觸,只奢求許沉魚別做長期電燈泡就行了。
然而直到趙青山回到雲鼎,在雪茄吧陪格格的兩個朋友抽完一根雪茄,又喝了幾杯紅酒,仍是沒有接到妻子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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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啊?
回到辦公室後趙青山主動撥過去一個電話,得知許沉魚居然沒有忽悠何晴出去,而是雙雙窩在家裡在看電視。
這擺明了是鳩佔鵲巢啊。
趙青山敢肯定許沉魚今晚會霸佔另一半床,他也懶得和許沉魚作鬥爭。
而妹妹的房間他也不會去住,都這麼大了該有屬於自己的閨房了,所以趙青山直接跟妻子說今晚不回家,不打擾兩人敘舊了。
對此何晴小聲的表示歉意,卻難掩閨蜜到來的喜悅,電話在許沉魚的搗亂下突兀的被掛掉了。
趙青山有些無可奈何的點上一根煙,隨手從辦公椅後的書架上扯出一本財經雜誌。
下半夜趙青山和酒店前臺打過招呼,今晚要住在自家酒店後。
做事小心翼翼的前臺小妹連忙向經理彙報,不到半個小時就給趙青山整理出來一間客房。
在客房趙青山剛洗完澡就聽到了敲門聲,一開門就看到了酒店經理,而他身後躲躲藏藏站著一個女孩。
“趙總,沒打擾您休息吧?”汪洋微微彎腰,笑著問道。
“打算睡覺了,汪經理有什麼事情嗎?”趙青山笑著回覆道,隱隱猜到了對方的目的。
“這是小夢,請問趙總需要她陪您喝幾杯嗎?她是今天才來的。”汪洋一副討論公事的語氣說道。
他濃眉大眼一臉正氣,奈何從事這個行業後,一言一行都帶著點卑躬屈膝的味道。
不過酒店行業也確實需要這樣的人,像順子那樣雖不至於趾高氣揚,但為人冷淡不夠熱絡也不知道拍馬屁的人,肯定做不來這種極其考校服務態度的工作。
雲鼎每一個經理的名字趙青山都爛熟於心,酒店經理汪洋就更不陌生了,因為他是康順的同學。
酒店管理僅僅是和汪洋的大學專業擦邊,但現在金融專業畢業的大學生想要找一份專業對口的工作,很難。
剛畢業的汪洋有三年的行業兼職經驗,逢人毫不吝嗇笑臉,所以完全有勝任這個小酒店負責人的資本。
各方面考核都在良好以上算不得走後門,這不一有機會就來攀關係了。
“是你部門的人嗎?”趙青山反問道。
其實一看小夢的職業套裝,就可以判斷出是哪個部門的人。
雲鼎光職業套裝就有十餘種,部門不同職位不同著裝就會不同,除了幾位老總,其他任何員工的著裝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不是,是KTV的……”汪洋暗道一聲糟糕,難不成趙總反感各部門的經理拉幫結派?
“這樣很好,有事沒事多和各部門的頭頭們通通氣,順子要是有你這種工作態度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怨言了,對了,你和順子說一聲,他什麼時候有空咱們三個一起喝一杯,方便的話都帶上家屬。”
趙青山打斷道,無形中拒絕了汪洋的“禮物”,卻給了個口頭表揚和一次邀請。
對於任何一個下屬而言,上司私人性質的邀請如果不是潛規則,
妥妥的就是一個很好的苗頭。
“好的,一定帶上家屬,那趙總,我們撤了?”汪洋喜形於色道,見趙青山點頭,主動合上了房門。
他是得知趙青山今晚計劃住在酒店後,立即去聯絡酒吧和KTV的兩位經理的,要找個乾淨的漂亮女員工陪人喝酒。
當然,他不可能說出是誰有這個需求,酒吧經理鄭登科一副很好說話的姿態,但一口咬定他的部門沒有合適的。
KTV經理則忍痛割愛,聲稱小夢是他一整天都魂牽夢繞的物件。
汪洋求爺爺告奶奶才把人給借過來,至於到時候趙總是讓她陪酒,還是做點男女之間的事情。
那就得看趙總的本事了,拿不下來總不能怪他吧?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是最好的,人情到手了卻不用擔心有任何風險。
半個小時,也許是一個小時,睡眠中的趙青山隱隱約約聽到了敲門聲,他豎著耳朵聽了一陣,果然是自己房間響起了敲門聲,敲了三下之後便停頓下來。
趙青山開啟燈,敲門聲又響了三下,聲音大小和節奏都沒有變化,應該不是場子裡出現什麼問題來請他處理的。
只不過出於對對方的禮儀的尊重,和避免接下來不知道會持續多久的敲門聲,趙青山覺得應該把門開啟。
“趙總,您好。”女孩簡單的問候著,緊張不安充斥在臉上,看到穿著睡衣的趙青山雙手便不自覺的扣在一起。
是剛才汪洋帶過來的那個女孩。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吧?”趙青山皺眉道。
睡覺被打擾,是日常生活中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
特別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被吵醒。
唯一的補償是女孩長得很漂亮,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任何時候都不缺環肥燕瘦美女的雲鼎,沒有不長眼的下屬會把姿色平平的女人送到上司的房間。
趙青山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所以並沒有當場數落汪洋,相信汪洋已經清楚他對待這種事情的態度了。
可現在看來,汪洋是不是腦子有點拎不清?
女孩應該是剛洗過臉,沒有打扮過的痕跡,只看見脖頸間還有幾滴被遺漏的水漬,想必生活中不是一個對自己的打扮斤斤計較的女孩。
又或者是她對自己的容貌足夠自信。
純天然黑色及腰長髮,眼睛和臉蛋一樣圓看上去有些嬰兒肥,眼中閃著莫名的害怕。
臉蛋瑩潤像是夜空中閃著光的星星,嘴唇和下巴都很飽滿。
根據幾年前趙青山看過的一些雜七雜八的相書,這樣的面相放在古代至少都是將軍夫人的命,當然,面相含有科學成分,但代表不了科學,信個兩三分就行了。
小夢的職業套裝下裹著很具規模的峰巒,小腰肢也完美展露出來,至於臀部,粗俗點說那就是典型的生兒子的料。
這會兒趙青山當然觀察不到,不過這難不倒教授級美女鑑賞家趙青山同志。
看一個人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修煉到一定程度都可以做到一葉而知秋,小偏差會有,大錯誤趙青山至今沒有犯過。
“對不起趙總,我有事想請您幫忙!”小夢慌忙道。
看到趙青山不太友好的面色,她更加局促不安了,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差一點就要轉身逃開。
之前趙總和汪經理的交談,讓她覺得趙總是一個類似於鄰家哥哥的角色,和善而且潔身自好,應該有不小的機率會答應她的請求。
可這一刻的趙總給她的感覺,卻是一個嚴厲的不苟言笑的上司,沒有半點對待漂亮女下屬的溫情。
錯誤的判斷會導致錯誤的結果,她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把那個請求說出來了。
“進來說吧。”趙青山轉身回房,懶洋洋的靠在玻璃窗前。
好幾秒過去了,趙青山偏過頭一看,卻發現女孩只移動了兩步。
此刻正站在房間裡一手搭著門,一副想哭的表情,明顯是擔心孤男寡女的情況下自己心懷不軌,像一隻孤苦無依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