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撇過她驚愕的視線，他撓撓了頭，怎麼就脫口而出了，好像弄得莫名其妙一樣，他沒打算這麼快就說出來，又不是想讓她陪自己過夜........
“ “可是.......”她依然瞪大眼望著他，難道，他，和她是同一天生日？
一時尷尬，他側首望向窗外，草草轉移話題，“你看，雪停了，不知道明天還會不會下。”
“啊？”她一愣，隨他的目光而去，果然是停了，但是......“今天真的是你生日？太.......”巧了。
沒等她說完，他就已倏地站起身來，“喝完了吧，我們走吧。”便是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走去。
“喂！”她放下咖啡杯，急急地追了上去，他剛才......是在害羞？
誰料他已先她一步走出店門，她剛欲推門而出，便聽見有人在身後喊，“小姐，請等一下！”
她疑惑的轉過身來，只見一個穿著紅色制服的店員拎著一盒蛋糕朝她快步走來，“小姐，這是剛才那位先生訂的巧克力蛋糕，您幫忙簽收一下吧。”
還說不是........
她眉一斂，隨即衝店員點了點頭，“可以。”
簽收完畢，“謝謝您，歡迎下次光臨”，店員禮貌的向她致謝，她接過蛋糕，推開了玻璃門。
傅鳴本來等得有些不耐，準備回來尋她，卻見她拎著蛋糕走了出來，他全身頓時一僵，覺得自己像被抓了現形的小偷........
不妙.......他怎麼把蛋糕這事給忘了........
“還說不是”，經過他身邊時，她睨了他一眼，唇邊有抹將起未起的笑意。無論如何，能遇見一個跟自己同一天生日的人，都算是種緣分吧。
他臉一沉，瞬間卻又恢復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怎麼樣，知道自己能陪我過生日，受寵若驚了吧。”
聞言，她不但沒有如平時那般臉色沉落，頰邊反而現出兩個溫淺的酒窩，眸光流轉，她肯定回應，“嗯。”
他一悸，黑眸微亮，片刻，便又彷彿是想隱藏什麼似的轉身背對她上了車，顧自的發動車子後，衝她喊了一句，“還不快上車！”
她搖手一笑，上了車。
她曾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過相似的笨拙，在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在他將穿著翡翠的紅繩系在她頸間的那一刻.......那樣生澀又悸動的神情和舉動，讓她跟著紅了臉........
也許，是他們身體裡有一脈相同血液的緣故.......
他們一路向北，除了路邊兩排孤單的燈柱，前方一片漆黑，偶有車輛與他們相錯而過，雪亮的車燈一閃，轉瞬即過，照著他們的臉，亦有一閃而過的明亮。
“我....也是今天的生日，”她的聲音原是不大，可在關了收音機的靜謐車廂裡，顯得格外清晰。
車還在馬路上急速行駛，他依舊維持著相同的姿勢握著方向盤，恍若，未曾聽見她說的話。
驀地。
他愕然抬首，在馬路的中央，踩下了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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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從她口中確認之後，他臉上驚喜又傻氣的表情竟是一覽無餘，她卻恍惚有種感同身受的寂寞........
傅鳴說，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車裡的錶盤爍著熒光，時間已經走到晚上九點。
若然是平日裡的她，絕不會這麼晚還同他出去，可是此時，她卻覺得累了........
她在手機裡偷偷按下了家裡的電話，想要聽一聽母親的聲音，可是尚未接通，便又匆匆結束通話。
思緒百轉，她不知道他會帶自己會駛向哪裡，不知不覺靠著椅背睡著了。
........
她醒來的時候，身上披著一件深色大衣，因為沒有摘到眼鏡的緣故，鼻樑卡的有點疼。
車內外黢黑一片，她不由一陣心慌，四下尋他的影跡。
一星火光忽明忽暗，看清是他在靠著車前抽菸後，她安下心來，剛欲下車，不經意發現後座上還未拆開的生日蛋糕。
.........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聞聲，他轉過身來，看見一張被燭光照亮的臉，一步步朝他走近。
“祝你生日快樂.......”
空寂的夜幕下，好像只剩她的歌聲。
“呵”，他嗤笑一聲，似是不屑的揚起下巴，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卻不敢看她。
她並不以為意，走到他面前，將蛋糕放到前車蓋上，“許願吧”，她說著，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他看了她一眼，耙了一把頭髮，終於也學著她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十指交扣。
須臾。
他同她一起，吹熄了蠟燭。
“這裡......好曠遠的樣子”，腳下是被積雪覆蓋的田野，夜空中星光點點，讓人有想要大喊一聲的衝動。
“喂！.......”
他衝著遠處大喊，迴音在空曠的雪地裡迴盪，她側眸與他相視一眼，也大聲呼喊起來，“啊！......”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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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即化的奶油裡滲了巧克力的香濃，她笑著眯起眼睛，讚歎道，“這個蛋糕好好吃啊。”
“那就多吃點，”他將從後背箱拿來的啤酒開啟一瓶遞給她。
“啤酒？”
“嗯。”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她難為情的推拒回去，“我不喝酒的。”
“礦泉水喝完了，我車上只有這個。”把酒瓶按到她手裡，信誓旦旦的說，“一般人啤酒喝不醉的。”
她遲疑的蹙眉，還是接受了。
可事實證明，她就是不一般的那類人。
雙頰發燙，手腳冰涼。
一聽啤酒，喝了不過一半，她就燻然欲醉了。
“傅鳴！呃！”她打了個酒嗝，目光的焦距已有些模糊，“你許了什麼願？”
他喝下最後一口，尚未發覺她的燻醉。聽到她這樣問，傅鳴愣了一下，反問，“那你呢？”
“不行！是我先問的。”她癟著嘴，不滿意他推諉的態度。
他唇角微浮，抬首望向滿天星光，“我希望....以後有人能記住我的生日。”
以前，他總是在生日這天辦一個喧鬧的聚會，男男女女，吵吵嚷嚷，可是卻沒有人能真正記住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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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父母，也總是能輕易地就把他的生日給遺忘.......
“那你的心願已經達成了。”她喃道，垂下眼簾，意識開始混沌，“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把你生日給忘了，我也會記得.......”
再也頂不住酒精的催眠，她驀地側首到向他的肩膀，昏睡過去。
他渾身一僵，久久，一動都不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