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 兩個馬術高手像是非要在馬場上一決高下，看看誰更厲害似的，兩個人在馬場上不停地策馬奔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樓澈和程執才滿頭大汗的朝她這邊走過來。
明明是最冷的冬季, 但他們兩人卻像是身處夏季一般，個個大汗淋漓，汗水順著臉頰慢慢滑向了衣襟。
顧眠把一開始就準備好的白毛巾遞給樓澈, 讓他擦擦臉上的汗。
至於程執, 是他助理遞給他毛巾的。
兩人擦完汗之後就沉默著去換衣室換了衣服。
樓澈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程執還在更衣室裡沒有出來。
等樓澈穿著自己的黑色長款大衣出來之後，他直接牽了顧眠的手，說，“回去了。”
回去了？
這是馬術已經切磋完了？
顧眠心裡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樓澈唇角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嗯了一聲。
顧眠看樓澈這表情就知道他是切磋贏了，不然表情不會透著一點點嘚瑟。
不過想來也是, 剛才樓澈一直都略勝一籌。贏了程執一點也不稀奇。
上車之後, 顧眠還不忘剛才樓澈緊抿唇角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應該是生氣了吧？
那麼他是因為她想的那個理由才生氣的嗎？
顧眠想了下, 還是問，“剛才程執介紹他爺爺馬場的時候，你是不是生氣了？”
樓澈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正在調整方向，聞言, 他看了一眼顧眠，“你發現了？”
顧眠沒想到樓澈居然這麼乾脆地就承認了。
他表現得那麼明顯，她怎麼可能沒發現？
顧眠抿抿唇，說，“是啊，那你為什麼生氣呀？”
樓澈一踩油門，直接將跑車開出。
空氣裡傳來他的回答，“我氣程執一天到晚想挖我牆角。”
顧眠聞言忍不住瞪大了眼。
撬牆角？
程執挖牆腳？
也就是說程執喜歡她？
雖然這幾次見面，程執確實表現的很熱情，但也只是熱情了一些。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私底下，程執很少找她，更別說和她說一下曖昧的話了。
顧眠歪了歪頭，“會不會是你誤會了？”
樓澈俊眉微挑，抽空看了一眼顧眠，“你覺得是我誤會？”
顧眠猶豫了一下，“我覺得程執對我沒那意思吧。”
樓澈深深地看了一眼顧眠，然後展唇一笑，自信道，“不管他有沒有那意思，反正，牆角他也撬不走。”
顧眠，“……”
莫名覺得此刻的樓澈有一些幼稚。
顧眠回家之後，在客廳裡意外地看到了顧國安。
顧國安這些天都在國外出差，所以父女兩很久都沒見面了。
顧國安看到顧眠之後，對她招了招手，笑眯眯地說，“回來了？”
顧眠點點頭。
“和誰一起回來的？”
“男朋友。”
顧眠這麼實誠，顧國安反倒是一噎，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有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女兒，他覺得自己也應該直白一點。
這麼想著，顧國安就有些感慨地說，“你談男朋友了，但是爸爸還是從網上才知道的。”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和女兒關係算親近了，但沒想到女兒談物件談到全國人民都知道了，他這個做爸爸的卻還矇在鼓裡。
顧眠在顧國安身邊坐下，說，“我們也是臨時決定公開的。而且，說不準以後是要分手的。”
聽到閨女這麼實在的回答，顧國安又是一噎。這才剛在一起，女兒就在考慮分手的事情了？
緩了一會兒，他才接著說，“你談戀愛，爸爸自然是支援的，不過下回你還是把這個叫樓澈的帶回家裡來吧，爸爸給你好好把把關，看看他人怎麼樣。”
顧眠點點頭，“好。”
另一邊，程執從更衣室裡出來的時候，發現樓澈和顧眠已經離開了，神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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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看到，並沒多說什麼，時機到了，程執自然會收手，現在他多說無益。就算說了，也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
大師主動提起了城西那一塊地皮，“程總，那塊地皮風水好，很能賺錢，你可以參與競拍。”
程執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勢在必得，“是嗎？既然大師這麼說，那我就放心拍了。”
看到程執臉上的自信和野心，大師這才覺得之前熟悉的程四少又回來了。
對嘛，這才是港城程四少。
“就是還有一些小細節需要注意，不過這些交給我來就行……”
“好，大師，你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港城，程家老宅。
老管家將一疊厚厚的資料交到了程老爺子的手上。
“老爺子，這些都是在內地查探訊息的偵探發回來的，還請您過目。”
可能是因為心裡有著太高的期盼了，所以程老爺子接過這份資料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老管家看到程老爺子手抖的這麼厲害，還以為程老爺子身體不舒服，忙關切道，“老爺子，怎麼了？您這是不是舒服？需不需要我喊家庭醫生過來？”
程老爺子擺擺手，拒絕道，“不需要，老張，這裡暫時不需要你了，你去休息吧。”
老管家猶豫了一瞬，但是看到程老爺子不容拒絕的表情，最後還是主動退出了書房。
瞬間，書房裡只剩下了程老爺子一個人。
這種時刻，他只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沒有任何人打擾。
程老爺子顫抖著拿起那一疊厚厚的資料，他這麼一個殺伐果斷了一生的人，此刻面對這一疊東西，竟然像是個膽小鬼一樣，有些沒有勇氣面對。
他多怕到頭來又是一場空歡喜。
這樣的空歡喜，這二十年來，他經歷的已經太多了。
每一次期望有多高，他的失望就有多大。
雖然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是他的內心卻依然懷有希冀。
程老爺子整整鎮定了一分鐘，之後總算是鼓足勇氣開啟了那份資料。
他仔仔細細地將上面的每一個字都看了。
就算是簽署上億元的大單子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認真過。
此刻，他卻像是一個小學生一般，面對這份資料地時候無比的認真和虔誠。
“有人在……年發現張柔的肚子一下子癟了下來。按道理來說，張柔既然生了孩子，那肯定是有住院記錄的，但是我們調查了當地所有醫院，都沒有查到她的任何住院記錄……在查訪了張柔曾經住過的地方之後，我們找到了一個知情人。據知情人稱，有一天見到張柔抱著一個看上去一兩歲的孩子，神色慌張。沒多久，張柔就離開了這個住的地方，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們有充分的理由證明這個孩子不是張柔親生的。理由如下：
1：張柔沒有住院生育記錄。
2：有知情人看到她不知道從哪裡抱回來了一個孩子，當時她神色很慌張，沒多久就搬走了。
3：我們後來又找到了一個知情人，說張柔自己的孩子掉了，有一陣神色很蒼白虛弱。”
一兩歲，年齡對的上。
他孫子被抱走的時候，就是兩歲的時候。
而且這個孩子，絕對不是張柔親生的。這一點，偵探社的偵探們已經確定無疑了。
程老爺子放下了資料，忍不住朝門外高聲大喊，“老張，老張。”
老管家急忙走進書房，問，“老爺子，怎麼了，是人不舒服嗎？”
程老爺子擺擺手，“不是，給我準備機票，我要儘快去北城。”
“北城？”
老管家吃了一驚，老爺子怎麼這麼突然就要去北城了？
老管家忙說，“老爺子，我已經讓人通知四少了，想必他馬上就能回來了。”
程老爺子搖搖頭，“我不是去找小四的，我去北城有別的事情。”
對程老爺子來說，目前還是只有一個猜測，到底那人是不是他的嫡孫，具體的還是得等到dna檢測結果出來。
但是無論結果是什麼，這一次，他想親自去見證。
如果再一次失望，他認了。
如果老天得以垂憐他這個孤寡老人，讓他能夠找到自己的親孫，那麼他以後一定會多做善事，回報這份善意。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