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一戒原本冰冷的臉上幾乎能夠刮下一層寒霜了，他盯著唐元道，“如果我不是我，你說我是誰？”
“貧僧只是有疑問罷了，一戒師叔祖你反應為什麼這麼激烈？”唐元淡淡道，“其實貧僧也不相信那第二刀皇的話，但是以師叔祖你的反應來看，莫非，那第二刀皇說的是真的？”
“哼！”一戒袖袍一甩，冷然道，“那第二刀皇年紀老邁雙眼昏花，所以才認錯我。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是誰？”
“或許是吧，其實貧僧也不相信第二刀皇的話，他一定是想破壞我們雷音寺的和睦團結。”唐元說到這，嗓音突然抖了一下。
“你怎麼了？”第二刀皇聽見了唐元的異常，冷眼問道。
“沒什麼，貧僧打了一個嗝而已。”唐元呵呵笑道，“所以說話才卡了一下。”
一戒無語的看著唐元，沒想到唐元說話顫抖竟然是這個原因…
唐元隨口找的藉口瞞過了一戒，但是眼中的憂愁卻更加濃厚了。剛才他說話顫抖的原因是，他在一戒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森冷的幽芒一閃而過，那股幽芒令唐元內心沉重不已。
但是令唐元奇怪的是，一戒自身好像並沒有發現他自己的異樣，按理說他是舍利境大圓滿的境界，不可能對自身的狀態沒有察覺。而雙眼劃過幽芒的一戒，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如果說，之前的一戒只是氣質和性格上像邪魔外道之人，那麼現在的一戒除了頭髮和衣袍外，已經和真正的魔道之人沒有區別了。
略微思慮了一下，唐元決定寧願冒著惹怒一戒的風險，也要把他的底細摸清楚。一戒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如果處理的不好，他發起瘋來，隨時都會讓雷音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一戒師叔祖，你用的什麼手段竟然能讓菩提寶樹變幻了形態，從一棵百米的巨樹變成了小樹苗，貧僧對這門本事非常好奇，師叔祖能教教貧僧嗎？”唐元謙虛的問道。
“這門本事沾染的業力極重，而且是來自一部魔功，你學不了。”一戒搖搖頭道。
“哦原來牽扯到業力了。”唐元哦了一聲，道，“那能說說這門魔功叫什麼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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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你的目的吧。”一戒何等老辣立刻明白了唐元的小心思，隨後瞥了唐元一眼，淡淡道。
唐元被揭穿了目的卻不尷尬，他的臉皮早就練得厚如城牆，當下面色不改湊到一戒的面前，繼續道，“師叔祖你就說說吧，正好讓貧僧長長見識。”
“說了你也不知道。”一戒抖抖僧袍，往雷音寺的禪堂裡走去，一邊走一邊道。
“莫非那功法是叫無相魔功？”唐元猜測道。
之前系統給的提示就是，‘你的菩提樹受到無相魔氣的浸染，’然後怎麼怎麼樣，所以唐元才猜測一戒使出的那個三頭六臂的魔功叫做無相魔功。
“你知道？！”一戒豁然轉身，死死的盯著唐元，他的瞳孔由黑色一下子變成了水汪汪的翠綠色，說不出的詭異。
“貧僧是猜的，只是猜的。”唐元被嚇了一跳，現在的一戒滿臉綠光，看上去兇狠異常。
“真是猜的？”一戒狐疑的盯著唐元，綠臉上肌肉抖動，好像是在剋制自己動手一般。
“自然是真的。”唐元臉上古井不波，表現的極其鎮定，彷彿沒有看見一戒的異樣。
“猜的不準，你說的那個功法我沒有聽說過。”一戒淡淡道，臉色由綠色重新變為紅潤，他語氣平靜，彷彿真的沒有聽過一樣。
但是唐元卻不這麼認為，他總覺得一戒前後的反應不正常，剛開始聽見‘無相魔功’的時候他整張臉都變綠了，而他現在卻是這麼淡定。
這其中恐怕有問題。
“怎麼，你可惜那菩提樹，在埋怨我嗎？”一戒認為唐元在埋怨他出手毀掉菩提樹的事，當下問道。
“能不可惜嗎？”唐元趁勢結果話茬，道，“原本菩提樹就是雷音寺最明顯的象徵，現在菩提樹沒有了，不知道雷音寺會不會降低在民眾中的聲望。”
“而且，菩提樹還會換手機佛徒願力，會結出菩提佛果，現在沒有了，貧僧自然心疼的慌。”
唐元這些話倒是真話，就如他所說，菩提樹對雷音寺的重要性非常大。尤其是吸收和培養死忠的佛教徒的方面來說，菩提樹的作用甚至超過了唐元這個寺主。
“哼，一顆會發光的破樹而已，你在乎什麼？”一戒冷聲道，“那棵樹收集佛徒的願力非常一般，縱然能夠結出幾個果子又能如何？”
“至於雷音寺會不會名望大跌，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這是為何？”唐元愕然，“為什麼不需要擔心雷音寺的名望？”
如果說不用擔心吸收佛徒願力的事，唐元還挺苟同的。菩提樹雖然能夠吸收佛徒願力，但是只能收取民眾們對菩提樹本身的力量，而那點願力和唐元本身收取的簡直視九牛一毛。
要知道，唐元的身體，才是吸收願力最多的大容器。
而且，就算沒有了菩提樹，雷音寺的大雄寶殿和後山的塔林也會自動吸收願力。
雖然它們只是建築，但是仍然會有相應的願力被他們吸收，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塔林裡的佛靈一燈，他的意識越來越強了。
唯一可惜就是沒有了菩提果，這才是讓唐元覺得遺憾的。
願力的事情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民眾的反應就不能不忽視了。一戒既然說不需要擔心雷音寺的名望，這讓唐元心中多了一絲期待。
或許，一戒有自己成熟的見識呢？
“師叔祖，你說為什麼不用在乎我們的名聲？”唐元疑惑的問道，“畢竟菩提樹消失，對我們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如果是真心向佛的人，不會因為多了或者少了一顆會發光的樹，而改變他對佛祖的虔誠之心。”一戒道，“如果因為有了外表的事物而對佛祖敬仰，而沒有外物就對佛祖不屑一顧。”
“那麼，那些靠著外物才能維持向佛之心的偽教徒，你又要之何用？”
“況且，現在武林風雨欲來。雷音寺沒有足夠的能力，要那一棵會招來禍端的菩提樹幹什麼？”
“所以，菩提樹，不要也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