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清晨, 雲蕭在一連串的鳥鳴聲醒了。
醒來時,一隻手攔在他腰間,耳畔還有熟悉的氣息灑落——雲蕭剛剛了一,腰間的手臂就立刻收緊了。
“師尊, 醒了?”
慕景深將臉埋雲蕭肩窩, 親暱地磨蹭了一。
雲蕭:“……”
他想到昨天這只小黑豹的所作所, 當即想理這個人了。
慕景深察覺到自己師尊的情緒,湊過去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 道:“師尊幹嘛理我?”
雲蕭面無表情道:“你說呢。”
昨天晚上, 這只小豹子明顯難受了,卻還裝著一副蔫巴巴的樣子, 趁機佔他便宜。
慕景深聽出雲蕭話的意思, 微微揚起嘴角,道:“我才沒有,我昨晚明明就很難受, 是師尊故意我想壞人。”
雲蕭冷熱地“哦”了一聲:“難受還忘記佔便宜嗎?”
慕景深理直氣壯道:“因師尊好看。”
他說著還想雲蕭抱得更緊,雲蕭才要理他,經起身了。
按照溫暮離開時留給溫林木的話,他今天就會回來……然而雲蕭在鳥族等了大半天,都見他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溫林木詫異道, “阿暮他明明說過是什麼要緊事,應該會出問題的啊?”
“尊上, 您要要再等等……”
“用等了,”雲蕭起身道, “我們去找他。”
他慕景深準備離開這,溫林木原本打算帶著鳥族他們一起前往,被雲蕭找理由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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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帶他回來的, 放心。”雲蕭道,“倒是溫老,你確定鳥族的異己被剷除了嗎?”
溫林木一愣,隨即笑呵呵道:“當然,況且如果真有意外,嶽述也會在旁邊幫我的。”
嶽述看了他一眼,點點道:“尊上放心吧。”
雲蕭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沒再說什麼,而是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
他來時是抱著小黑豹來,走的時候小黑豹見,取而代之的是慕景深陪在他身邊……溫林木望著他們的背影,並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嶽述在旁邊道:“岳父,那個男人——”
“要問,”溫林木搖搖道,“阿暮說過,於尊上的很多事情,是我們能過問的。”
“所以,當沒看到就行了。”
——
浮屠大陣,距離鳥族也過數十公。
實際上,千年前的鳥族並居住在如今的位置,是溫暮在幾百年前提議遷居,才將整個鳥族搬到了這。
過,鳥族人對浮屠大陣的存在一無所知,於他們遷居的原因,也只有溫暮最心知肚明。
數小時後,雲蕭到達浮屠大陣上方,這是深山之間,放眼望去,只有茂密的參天林木。
慕景深道:“這好像什麼都沒有。”
雲蕭搖搖,似乎是隨意往前邁了幾步,最終在一個位置站定。
他抬手,修長手指在空輕點幾,落在一個地方。
嗡——
一秒,燦金色的符文自雲蕭掌心之遊走,向四面八方緩緩蔓延,在無數符文蜿蜒之,一道巨大的法陣就此出現。
慕景深:“……”
那法陣上亦有符文閃爍,金光流溢,彷彿另一個時空的入口,光芒之耀,幾乎要令人睜開眼。
雲蕭衝慕景深伸手,道:“記得問這是什麼地方。”
慕景深拉住雲蕭的手,在他的牽引之踏入那法陣之,很快的,他面前的場景猝然轉變。
這像是尋常人間,更像一個獨立的空間。天上流轉著赤紅色的雲霞,將整片天空暈染血紅。
除此以外,他們腳也再是茂密的林木,而是一個只見其寬、見其底的碩大天坑。在天坑刀削般的石壁上,又有密密麻麻的符文流轉,一直深入天坑之底。
慕景深將雲蕭冰涼的手指揣在衣兜,道:“溫暮很久以前就知道這了嗎?”
雲蕭點點,見慕景深微微眯起眼睛,又解釋道:“這是我告訴他的。”
“浮屠大陣”這個名字,並是簡簡單單四個字。
在千年之前,它的存在還可以被人知曉。可是千年之後,一旦有人得知這四個字,那麼那人就會被無形的規則束縛……或者說,是被這個大陣束縛。
“溫暮是從人那得知了這個存在。”雲蕭道,“只是,告訴他的人經去世了。”
慕景深“哦”了一聲,指腹輕輕磨蹭雲蕭手腕,道:“那他人呢?”
雲蕭環顧四周,見有什麼異常,沉思片刻後道:“恐怕是入大陣內部了,我們要去那找他。”
他說到這似乎想起什麼,看了慕景深一眼。慕景深當即知道師尊想說什麼,冷淡道:“可能。”
師尊想讓他留在外面,自己一個人入大陣內部……絕對可能。
雲蕭無奈,他就知道,慕景深肯定會是這個反應。
“好吧,過你一定要記住,什麼都問我。”
慕景深應了一聲,道:“什麼都能問?”
雲蕭點點,慕景深再次開口道:“那師尊喜喜歡我這種問題也能問嗎?”
雲蕭:“……”
雲蕭面無表情地與慕景深對視幾秒,道:“走了。”
他說完,直接拉著慕景深,從天坑邊緣一躍而。
在墜入天坑的那一刻,慕景深只覺耳畔刮過厲風,眼前知怎麼的,忽然閃過一道畫面——
那似乎是千年前,他的師尊一襲衣,墨髮被風吹起,站在一道大陣間……
燦金符文自大陣湧出,層層疊疊、鎖鏈一般纏繞在雲蕭身上,而云蕭只是輕輕闔眼,墨髮垂落幾縷,遮住他蒼沉靜的側臉……
慕景深忽然按住額,再回過神來時,他經踏到了地面。
雲蕭道:“怎麼了?是舒服嗎?”
他想去拉慕景深的手,結果反被慕景深扣住了手腕。
“師尊,”慕景深緊緊抓住雲蕭的手,赤紅眼眸之,情緒劇烈翻湧,“你——”
他想問剛才的畫面到底是什麼,師尊這到底有什麼系,是話剛剛出口……他又閉上了嘴。
雲蕭怔然,只覺慕景深扣住自己手腕的力氣在一點點增加,道:“你想說什麼?”
“……”
慕景深最終也沒說出那兩個問題,只道:“沒事。”
他曾向師尊許諾,會再逼問師尊。
而師尊也答應過他,之後終有一天,會將一切的真相告訴給他。
所以,現在的追問沒有意義,況且師尊也似乎十分忌憚這,想讓他隨意開口。
慕景深的目光緊緊鎖在雲蕭身上,思緒遊走,一言發。
雲蕭道:“你弄疼我了。”
慕景深立刻回神,鬆開緊扣住雲蕭的手,又輕輕按捏他的手腕,道:“抱歉,現在還疼嗎?”
雲蕭搖搖,又抬手,摸摸慕景深腦袋。
他知道剛才慕景深可能察覺到了什麼,只是,現在的他還能將“浮屠大陣”這個存在說出來。
雲蕭的作溫柔,慕景深卻挑起眉,道:“準師尊摸我腦袋,像對小孩子一樣。”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次師尊再摸我腦袋,我就親師尊。”
雲蕭:“……”
雲蕭立刻收回了手。
慕景深牽起師尊的手,再度揣自己兜,用自己的溫來暖師尊冰涼的手指。
他還記得自己剛剛被師尊收養那會,師尊看他還小,總喜歡摸他腦袋。
是隨著長大,他逐漸對師尊生出的心思之後……就再喜歡師尊對他做這個作了。
因那時的他希望師尊視他男人,而是一個小孩子。
慕景深想到這,又偏看向雲蕭。
他的師尊很好看,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無可挑剔。
也是因這樣,管在哪,總有人將覬覦的目光投向他的師尊……他在師尊身邊時是這樣,他在師尊身邊時,也是這樣。
這千年,知他的師尊遇到過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在覬覦著師尊……在他看見的地方。
雲蕭忽然感覺對勁。
浮屠大陣,鎮住的是世間邪念與惡意,這每一道符文都是封印,封存著大陣底淤泥一般的邪惡。
是……慕景深是天魔,“天魔”這個存在,亦是一種世間極惡的聚集。
在察覺到慕景深握住自己的手的力氣逐漸增加時,雲蕭便看向這個人,道:“景深,我們先——”
他原本想說“我們先離開這”,在看見慕景深的眼睛後,登時一驚。
石壁之上的符文光芒絲絲縷縷溢位,聚在慕景深身上。他那雙赤紅的眼眸微微發亮,彷彿有鮮血流……是失控的前兆。
雲蕭瞳孔猝縮,也就在這一瞬間,霜雪覆上石壁,強硬地將一切冰封,連帶著那些符文也被鎮在冰雪之。
“我們走。”
雲蕭抓住慕景深手臂,想帶慕景深離開,然而一秒,更加強橫的氣勢掃蕩四野,霜雪被震碎滿天雪粒潑灑,森森黑氣蔓延開來。
黑氣遮掩了雲蕭的視線,那一夜的記憶浮現,他的手指微顫,幾乎意識地失了力氣……被慕景深重重摁倒在地。
脊背抵上粗糙的地面,雲蕭悶哼一聲,抬眼,發現慕景深按著自己手腕居高臨地俯視自己——赤紅眼眸冷光流,漠然而沒有一絲感情。
雲蕭心道好,他之前從沒想過浮屠大陣居然還能與慕景深共鳴,而這也是他一次見慕景深失控。
天魔一旦失控,誰也知道他會做什麼,必須在這景深帶回去,否則……
就在雲蕭心劃過無數想法,思緒亂一團的時候,一直壓制著他的慕景深突然抬手,扼住雲蕭脖頸。
雲蕭眼睫一顫,再度抬眼,道:“你要殺了我嗎?”
“……”
慕景深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冰冷而無機質的眼睛冷漠地看了雲蕭一會——
忽然低,在雲蕭唇上咬了一口。
雲蕭:“……”